月魂 第九章 命懸一線

作者 ︰ 國三無殤

整個小鎮到處張燈結彩,一片喜慶歡騰的氣氛。

鎮民們都將自家的長桌搬到大街上,家家殺雞宰鵝,大盆大盆的美食擺滿了桌子。年輕人放開胸懷盡情吃喝,興致高了還唱歌跳舞起來;老人則端著酒杯小口小口地喝著酒,望著眼前歡樂的場景,咧開沒有幾顆牙齒的嘴巴憨笑著。相信這樣的快樂景象這些窮苦的百姓有生之年也見不了幾次。

作為這次營救行動的主功臣,青帝受到凱旋英雄般的接待,鎮民們知道他喜愛喝酒,紛紛將自家釀制的好酒端來給青帝品嘗。一來盛情難卻,二來青帝這家伙本來就喜歡被人崇拜,凡是端著酒過來的,他都來者不拒。所以,即便每次都只喝一兩杯,一頓飯功夫下來青帝已經一副醉醺醺的樣子,胡言亂語不斷。而那些敬酒的鎮民都還排著隊伸長脖子等待著。

青帝再次仰頭喝了滿滿一杯酒之後,砰的一聲,額頭狠狠地撞在飯桌上,終于徹底醉暈過去。幾個強壯的漢子將青帝抬到鎮上唯一的一家客棧中。這才把青帝往床上一放,他整個人就立刻軟綿綿地緊貼著床板,隨即響亮的呼嚕聲轟鳴而起。看來在喝醉入睡這方面青帝的節奏感還是挺強的。

「勞煩各位大哥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吧。」美麗的少女含羞答答地向幾個漢子致謝。他們都認得她,在剛才的飯宴上她一直在旁照顧青帝,舉止親密,明眼人都看得出兩人之間的關系,當下幾個人呵呵一笑都識相地退了出去。

她正是向青帝以身相許的少女,待眾人退去之後,她打了一盆水給青帝洗了一把臉,然後坐在床邊靜靜地望著青帝那俊美的眉目。她面容含笑,輕輕地撫模著青帝的臉龐,而睡死過去的青帝沒有絲毫反應。

少女滿意地笑了笑,靜悄悄地退了出去。客房外面是一條長長的廊道,而在那廊道盡頭,正站著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她像是有什麼心事,仰頭凝望著窗外明亮的月光長久佇立。淡雅的月光照在她身上泛著夢幻般的色調,彷如神話故事中仙人身上的聖光。這樣的一個女子美得像是不屬于人間,似乎只要她輕輕點足就會羽翅輕展飛升而去。少女竟是看痴了。

白衣女子感覺氣氛有異,轉頭看見痴痴凝望中的少女,優雅地向她點點頭。少女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她甜甜一笑向白衣女子走去。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怎麼不見青帝少俠?」

少女調皮地吐了一下舌頭,「青帝公子喝醉了,正呼呼大睡呢。」

白衣女子抿嘴一笑,似乎她早就預料到這樣的情況。

少女猶豫了一下,終于漲紅臉問道︰「姐姐,冒昧問一句,請問你和青帝公子是什麼關系?」

「哦?」白衣女子似乎對這個問題感到很意外,「此話何解?」

「我……我感覺青帝公子對姐姐有意思。」少女支支吾吾地說。

「你多心了,我跟青帝少俠不過是萍水相逢,我們認識的時間還不過一天。而且,實不相瞞,我早已心有所屬,這件事青帝少俠也是知道的。所以這方面你完全沒有擔心的必要。」

少女呼了一口氣,似乎徹底放松下來,她甜甜一笑又說道︰「姐姐這麼漂亮,一個人趕路太危險了,姐姐的郎君怎麼沒有陪同?」

白衣女子輕輕地搖了搖頭,本來黯然含傷的眉目更是愁緒凝聚,「我和他失散十年,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找他。昨晚我感覺我找到他了,可是他一句話沒說就走了。」

「竟有這樣的事情?」

「十年前發生過一些事情,也許他還懷恨在心不肯原諒我……對了,今天去救你們的還有另一位公子,妹妹你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白衣女子一臉期盼地望著少女。

「你說的是,暗雲少俠?」少女小心翼翼地回答。

「暗雲!真是他!」白衣女子突然雙手掩面嗚咽起來。

「姐姐快看,那不正是暗雲少俠嗎?」少女突然往窗外的街道上指去。

白衣女子听聞連忙撲到窗台上,半截身子探出窗外焦急地四下搜尋。

這時候身旁的少女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她微微張開嘴巴,露出兩顆黑色的虎牙。

「喲,老妖婆終于露出真面目了。沒想到你竟然這樣子活了下來,真令人難以置信。」

听到這樣慵懶的一句,少女大驚連忙轉頭望去,只見那幽暗的廊道中一個人正斜斜地靠牆而立,縱然看不清他的模樣,可看他那「瀟灑」的站姿還有那披風的輪廓,此人不是青帝又還能是誰呢?

此時白衣女子也回過頭來看清了少女的容顏,當下驚呼一聲,嚇得整個人緊貼在牆角中。

「你不是喝醉了?!」少女冷冰冰地問。

「切!那點酒不過是小兒科,你太小看青帝少爺的酒量了。只是,如果我不裝醉的話,你怎麼肯露出丑陋的真面目?對了,你知道聰明的青帝少爺是如何識破你的身份嗎?」

「我沒興趣知道!只要我搶得這美女的身體,我的功力就能大大提升,到時候我可以輕而易舉地殺了你!」少女一把抓住白衣女子的手臂,露出青城毒母丑陋恐怖的面容。

「哎!你不是應該先問問我怎樣識破麼?!你怎麼可能忍住不問?這可是會憋死人的好不!」青帝心中一急,站直了身子嚷起來。

毒母根本不理會他,一臉獰笑的她正緊緊地盯著白衣女子的眼楮,一縷黑煙從她的眼楮中飄出來。

「糟糕!看來這次玩大了!」青帝心中大急,憑他的「準確」直覺,那些黑煙就是青城毒母的本體,若是黑煙飄進白衣女子的眼楮里,那麼她就會變成下一個毒母。以他現在和兩人的距離,青帝根本來不及趕去救援。眼看女子命懸一線,青帝真是又急又惱。

突然間毒母心中一沉,她不由自主地往旁邊看去,只見整道牆壁朝她彎過去,彎至極處砰然斷裂,而在漸漸擴大的裂縫中,毒母看見了一雙泛著紫光的眼楮,然後才是一道寒森森的白光直直破開整道牆壁。

這不過是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毒母卻感到時間凝滯,眼前的每一個細節她都看得清清楚楚。對她而言這並不是好的預兆,只有當她感覺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她才會看到變慢的景象。

有生以來,她還沒有遇到過這麼恐怖的一股殺氣。

毒母慘呼一聲,緊接著是 的一聲大響,然後廊道恢復了安靜。不知道過了多久,白衣女子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只見一條滴著血的斷臂還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臂,她連忙用力一扯把那斷臂遠遠地拋了出去。她驚魂未定地往廊道中看去,只見廊道的另一邊牆壁同樣撞開了一個大洞,而青帝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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