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連 第5章 查案

作者 ︰ 柒月蓮

離開皇宮有一段路還是沒有多少閑人,繼續走下去便可看到很多販子和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紅顏心思在昨天兆和府門口的布告,布告上貼了很多尋人啟事,而且夏京這兩個月內上演了很多人口失蹤的案件,紅顏心說不管這事,但不知怎麼老想著。

紅顏回到東廠自己的廂房,子鳶和子鷺倆高興地撲了上來,嘰嘰喳喳地問紅顏有沒遇到好玩的。紅顏無奈地說︰「剛出去就打了一架,也沒怎麼玩。」

子鳶笑嘻嘻地說︰「那那人肯定被小姐打的很慘。」

紅顏坐在床上回答道︰「沒有的事,那人武藝在我之上。」

子鷺面色有些凝重,看著紅顏,關心地說︰「那小姐您有沒受傷,在夏京比您還厲害的不多啊。」

紅顏無所謂地揮揮手說︰「沒事沒事,給我換身普通的衣服,我要出去轉轉。」

子鳶馬上跑去衣櫃拿衣服,子鷺端茶給紅顏,並說︰「小姐,您又要去查那失蹤人口的案子嗎?」

紅顏一邊換衣服一邊點頭說︰「是啊,隨便逛逛,看看到底是何人趕在天子腳下拐人。」

說話間,紅顏已經換好衣服,又是一身紅,袖口是銀色的腕帶,衣服上有些簡單的花紋,黑色勾邊,束著暗紅色腰帶,穿著黑色褲子,還有暗紅色靴子,頭束銀色緞帶,額頭分下兩束長發遮住一點臉頰,整個人十分精神,英姿颯爽。

紅顏端起桌上的水,喝完就匆匆離開東廠。

子鳶看著紅顏離去的身影,有些心疼的說︰「小姐就是不肯閑下來。」

子鷺在一旁看著,也嘆了嘆氣。

對于子鷺子鳶對自己的心疼,紅顏是一點也不知道,而且並不在意在外奔波。只是在大街兜兜轉轉確實讓自己有些心煩,在小攤邊隨意吃完午餐後,自己就無所事事地閑逛。因為拐人的神秘人膽子確實大,像這種拐人不應該是在荒遠的邊郊嗎,但偏偏在兆和府了解到的,那些失蹤的人,很可能是在人多的地方失蹤,而且失蹤的人並不關聯,也沒什麼特點,既有鄉村少女,也有高門太太,還有鏢局壯丁,搞得人心惶惶,官府卻無從下手,只能加緊巡邏。

轉了一個半時辰,紅顏有些煩躁,隨便進了個酒店門口的茶水攤,要了碗涼茶。喝了涼茶,才感覺沒那麼煩悶。紅顏右手支著腮幫子,面若寒霜地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心思卻在神游「沒道理啊,好幾日得了空就在這里走走,都沒發現什麼,但還是不斷有人失蹤,這事可能沒那麼簡單,用不用讓錦衣衛來查探下。」

紅顏心思雖在神游,但耳聰目明,听到身後有細微的「嗚」的一聲,紅顏很敏感地回頭一看,沒什麼異常。就幾個人閑人散滿地游走著,因為是茶水棚,就四根漆紅柱子頂著墨綠色的油布,一點也不影響視野。

「不可能是我幻听。」紅顏這樣想,同時很快從腰間掏出三枚銅錢放在桌上。然後起身向酒店的角落走去。酒店和另一家藥店間的間隔是個小巷子,有些店是緊挨在一起,有些店卻會留出一條縫隙,這個酒店和藥店的縫隙剛好形成一個人通過的小巷子。

紅顏打量了了會這個小巷子,馬上沖了進去。這小巷子的另一邊就不是什麼繁華的鬧市,而是平民房,現在家家戶戶門窗緊閉跟鬧市形成鮮明的對比。

因為官府懷疑失蹤案是發生在鬧市,紅顏之前並沒來過這平民居。「線索就這麼斷了嗎,之前確實有人被捂住嘴發出了悶哼,但這里這麼安靜,根本看不呼那人去了哪里。」

紅顏慢慢地走著,從灰暗的瓦房慢慢掃過。紅顏一身綢緞,在這寒酸的民居顯得十分明顯,但民居里的人要麼出去做工,要麼縮在家里,到沒引起什麼異動。走了幾十步,紅顏敏銳的感覺到,有人在窗戶里盯著自己,這種目光不含殺氣但卻一直跟著自己。紅顏猛地盯著那窗戶,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就消失了。

那是一個低矮的瓦房,院子里吊著桿子曬著衣服,而且里面還有母雞啄食的聲音,看上去和其他房子一樣。紅顏假裝不在意這個目光,繼續慢步走著,掃視這些民房,果然,憑著習武之人的警覺,紅顏後腦勺感覺到了被人盯著的感覺,只是這種感覺比之前淡了許多,顯然是那人更小心了,而且放松了許多。

紅顏在小路拐了個彎,馬上感覺不到盯梢的目光,同時也躍上屋頂,卻一點聲音也沒發出。再從哪有奇怪目光的瓦房後院翻窗而進,就看到一個穿著褐色布衣,胡子拉扎的大漢手足無措地看著紅顏。紅顏二話不說,上前就點了他的穴道,讓他動彈不得。

「女俠饒命,小人干了什麼事冒犯女俠,讓您一上來就這樣。」大漢發著抖說。

紅顏沒回答他,而是左右張望,看到還算整潔的客廳,然後轉身進去房間,這個小民房是標準的三室一廳,兩個房都還算整潔,翻遍那兩個房間,看到雜貨室就是很亂的。

在翻的時候,大漢哇哇亂叫︰「女俠,你這是要干什麼,別翻我東西,不然我喊人了。」

紅顏冷冷的說了聲「閉嘴。」

大漢還想叫,紅顏只好點了他的啞穴。為什麼紅顏一上來就到處翻呢,因為她不相信這大漢會交代自己跟失蹤案有關系,而且紅顏沒有任何證據,只能憑著敏銳的感覺。

紅顏進到第三個房間,看到里面堆滿了亂七八糟的雜貨,還有一個整齊的床。床腳有個顯眼的黃色帕子,紅顏蹲下來,拿著帕子看了看,聞到了淡淡的茉莉花香。「這帕子是較好的絲織品,但卻出現在平民居所,而且是亂七八糟的雜貨室。」紅顏這樣想,隱隱感到自己感覺沒錯,這房子有貓膩。

紅顏環視這房子,雖然雜貨多,但看不到哪里可以藏人,連櫃子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

看了許久,紅顏注意力移到床上。那床十分普通,看上去像個箱子,而且還是開了洞的箱子。根據以往調查經驗,牆壁和床是最佳藏東西之所,不管怎樣把床撬開,看看再說。

紅顏把床上褥子之類的東西都扯了下來,拿起一整塊床板,下面果然有一女子,身著黃色紗衣,閉眼熟睡。紅顏看到她的時候,小心髒忽然一擰,手一抖,差點砸了下去。為什麼呢,哎呀,這女的,長得真夠駭人的。熟睡的女子臉上長了很多麻子,鼻頭還有一個痦子,臉寬寬的,嘴巴倒是小巧似櫻桃,只是在她臉上顯得很突兀。

紅顏把床板扔一邊,冷著臉出去看到眼楮滴溜溜轉的大漢,二話不說,拽著他的衣領進了那雜貨室,然後面無表情地說︰「把你知道的事都交代清楚。」然後解開那大漢的啞穴。

大漢一能說話,就趕緊說︰「女俠,您要我說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大漢一直抖,活月兌月兌一副市井小民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紅顏仍舊冷著臉,還在劍鞘的劍打在大漢背上,大漢就被打趴了。紅顏慢條斯理地說︰「說下近月來失蹤案,還有為何要抓那些人。」

大漢倒地時剛好側著頭,只能看到紅顏那黑色金紋靴一動不動,自己依舊抖著說︰「女俠饒命,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紅顏從大漢背後踏過去,聲音猶多名鬼魅在大喊後腦勺響起︰「讓你招供的方法我有上千種,你要是不立刻把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告訴我,呵……」大漢在紅顏踩到背後的時候口中就冒出大量鮮紅的血,加上紅顏最後一個不帶任何感情的「呵」,讓大漢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陰冷的感覺傳遍五髒六腑。

大漢思索了一會,感到後背的力道加重了,馬上討饒道︰「女俠饒命,女俠饒命,我說我說。失蹤案是我們干的。」

「們?」紅顏一開始就想過,官府連日來追查無果,的確應該是一群犯案。

大漢說他們一群人各有分工,神不知鬼不覺的把目標弄暈,而且他們都是有些武功的,點穴自然不在話下。但都只是嘍,並不知道要擄那些人干什麼,只知道,擄了人之後想辦法運到東南方向一個廢廟,自有人接應。

從大漢口中,紅顏還知道,躺在床下這女子是兆和府劉師爺的女兒劉蔡蔡。紅顏打暈大漢,打算去大漢說的破廟看看,但還不想打草驚蛇,不過這兩個人自己想低調運出去是不可能的。

紅顏悠然地走出這平民居,走到熱鬧的大街,沒事似的進了個酒店,吃了點東西,順便用油紙包了兩三塊餅,放在錦囊中掛腰間,這是紅顏的習慣,出任務時身上帶點食物,在不備時也可防止體力不支。然後紅顏向東南方向走去,出了夏京,那條路是一條平整的大路,但那破廟是在廢棄的小路,所以行人不多,特安靜,而且夕陽已到山頭,也沒人會往這走了。紅顏吹了吹特制的勺子,這種哨子是特制的哨子,馴養的鴿子憑音調百里內都能飛來,不消半刻,一只毛色雪白的鴿子就飛來了,紅顏早就在酒店寫好給兆和府的紙條,放進鴿子腳上的環內,還給鴿子喂了糧,然後再柔聲說了句「兆和府」鴿子就飛走了。

紅顏走到破廟時太陽已落到天際,只留一線陽光。

紅顏圍著附近看了看,確定沒人,便走進破廟。破廟有個銅漆大佛,經過磨損,已經破破爛爛了,但整體還是沒有缺損,畢竟人們對神佛都是很恭敬的。廟雖破,但之前必定是個香火鼎盛的大廟,橫梁十分高,而且還有蜘蛛網和稻草,廟頂的瓦片也破敗不堪,因為晚了,天色有些暗,紅顏眯著眼,看了看橫梁,便踏著佛像,躍上橫梁,躲在角落里。

紅顏打算在這里守株待兔,這種沒把握的等待不僅漫長,而且還可能一無所獲,不過紅顏經常執行任務,這種枯燥的等待早已習慣。

入夜,廟里黑漆漆的,一點光也沒有,因為烏雲的緣故,天空中一顆星也沒有,更別說月光。紅顏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在橫梁上靠著牆壁睡著了。

一片亮光照進破廟,紅顏瞬間睜開眼楮,雖然是在睡覺,但紅顏的感官卻無比敏銳,感受到了光和細碎的腳步聲。

一個黑衣少女走了進來,紅顏清楚地看到了她那美麗清秀的面龐,心中咯 一聲「好巧」原來這少女竟是白天打過一架的白衣女子。

紅顏一動不動地看著那黑衣少女在破廟看來看去,也抬頭看了看屋頂,但似乎並沒看到紅顏,因為紅顏卻是藏得挺巧妙的,剛好被破布和旗幟完完全全遮住了,但紅顏卻可以通過旗幟的破洞看到外面的情況。

黑衣少女也沒盯多久,就往通向寺廟後院的門走去。

紅顏猶豫了會「用不用跟上去看看。」

然而還沒等到紅顏考慮好,變暗的火光又明亮起來了,顯然,那人又倒回來了。果然,隨著火光的越來越亮,紅顏看到了黑衣少女走到佛像背後,抬頭看橫梁,然後便是盯著紅顏藏身那看了許久。

然後,黑衣少女吸了口氣,拿著火折子,穩穩地踏著佛像落到橫梁上,向紅顏在的角落走去。

紅顏看著黑衣少女笑眯眯地向自己走來,紅顏心想她是不是發現自己了,她到底想干什麼?紅顏之前的呼吸很輕微,等到黑衣少女躍上橫梁,還把自己氣息封了,只有極其微弱的心跳。

黑衣少女笑著打開前面破破且積滿灰塵的大紅布,雙目立即對到紅顏清冷的瞳眸,看到紅顏面無表情地打量自己,她嚇地叫了一聲,手中的火折子差點掉下去引起火災,身形不穩,晃了晃,但也不是太狼狽。

黑衣少女頓時睜大眼楮,說了句「怎麼有人!」然後再打量了下紅顏,又順口說出「是你。」

紅顏看她一驚一乍的樣子,不知為什麼,心底有些想笑,但還是面不改色地輕輕「嗯」了聲。

黑衣少女問道︰「你怎麼在這?」

紅顏不冷不熱地回答了句「查案」

黑衣少女對紅顏說的查案很感興趣,便拿著火折子靠近了點,因為這旗幟確實夠大夠長,加上破布,黑衣少女挨近紅顏還是勉強遮住了她們倆。黑衣少女接話道︰「誒!你也是來查那失蹤案嗎?我還以為你們女衛就是跟著那些人吃吃喝喝的呢。」

「還行」紅顏隨便應了句,想了想,自己還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便問了句︰「敢問姑娘大名。」

黑衣少女嘿嘿一笑,火光便搖曳了,照的她稚女敕卻有幾分妖媚的面頰充滿邪氣。她說道︰「我叫南宮玖,兆和府府尹的女兒。我听說過你冷面紅顏。」

紅顏听到這名字順口又問了句︰「你家和椒圖山莊是什麼關系?」

南宮玖听到後看上去不悅的嗔道︰「怎麼一說我姓南宮就想到椒圖山莊啊,都是多少百年的遠親了。」很明顯她只是開玩笑,並未生氣。

說完之後,南宮玖蓋起火折子,破廟又陷入了黑暗。那火光的確也太引人注目,紅顏本來也想找到合適的時機讓她把火折子蓋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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