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和玖在陣中折騰了差不多兩刻鐘才出去,出去後馬上軟癱在地上,看到滿臉淚痕站著張望的雁翎。
「你們沒事吧。」雁翎激動地走進她們兩。
紅顏和玖回頭看了還在啟動的石陣,紅顏說︰「沒事,我們快離這遠點。」
紅顏吃力地站起來,和雁翎扶著就走到通道里。
三人靠著牆壁,雁翎向紅顏要來繃帶和藥,雁翎看著玖脖子表情有些糾結。
玖表情更是驚恐,竟有些軟軟糯糯「那個,雁翎,還是別上這藥吧。」
紅顏歪著頭看到玖這表情,嗤笑了下,又從懷里掏出一個瓶子,里面裝著油狀液體,紅顏戲謔地笑著說︰「用這個中和會沒那麼疼,只是效果會沒那麼好。」
玖雖然有些不爽紅顏那看笑話的眼神,但心想誰會和自己過不去找罪受,看笑話就看笑話唄,就不信她會無聊地把這事說出去。玖嘟囔著說︰「就中和著用。」說完還坦蕩地看著紅顏,就像在說「我就是怕疼怎麼樣。」
紅顏抿唇淺笑。
雁翎小心翼翼地上藥,生怕玖會痛苦。玖眯著眼楮,嘴角嘶嘶地冒涼氣,不過倒也不是特別疼,主要還是被之前張長那樣子嚇到了。
話說張長現在暈倒了,像破抹布一樣在牆角,當藥效過了,就不會有死去活來的痛,而且膚色正常了許多,不過第一批藥效過了還會有寒冰刺骨和百蟲撓心的難受,只是折騰太久的張長體會不到這感覺了,因為他昏迷了。
雁翎再給玖和紅顏包扎其他傷口,只包較大的傷口,而且都灑了藥。雁翎不忍紅顏受痛苦,便自作主張中和了下藥倒在傷口上。因為繃帶不夠,小傷口也就隨便擦擦。
包扎完傷口後三人都很疲憊地倚著牆。
玖盯著凹凸不平的石道頂,借著橙色的油燈光,看著出神。一種惆悵感涌上心頭,有種死亡逼近的感覺,卻覺得其實死亡也不是那麼近。
腦海中涌現出上一世的畫面,就像快進鍵那樣,好多畫面閃過。
五歲時,上幼兒園,沒有小朋友敢和自己玩,因為他們家長說「這是毒販子、殺人犯的女兒。」回到家小舅母對自己很冷淡,一遇到不順心的事就對著自己罵有時還打,受盡了白眼,那時候,什麼都不懂,就感到很害怕。
有一天,玖拿著很短的鉛筆在廢本子上寫寫畫畫,小舅媽氣勢洶洶地走過來罵罵咧咧地推著就出來說︰「你那遭瘟的媽回來了。」
還很懵懂的就抱著本子和鉛筆走到門口,抬起頭,水靈靈的眼楮望著眼前的人。「好漂亮啊,這就是我的媽媽嗎?」玖心想。
黑色長發及腰,帶著鴨舌帽,穿著普通的粉色t-shirt,不施粉黛的素顏卻美的勾人心魂。
玖的媽媽蔡凌之蹲下來,平視玖,粗糙的手輕柔的撫模就得臉蛋,就像在模一踫就碎的薄冰,她溫柔的說︰「玖玖,我是媽媽啊,來,我帶你離開這地方,再也不受他們的鳥氣了。」
玖听到這句話,立刻扔下廢紙和筆,撲向這陌生卻感覺熟悉的女人,哇哇大哭。蔡凌之輕輕地撫模就的後背。玖得小舅媽嫌棄地說︰「行了,你們可以滾了,吃了那麼多年白飯還嫌棄,兩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蔡凌之不爭辯,抱起玖,說︰「寶寶乖,不哭,媽媽帶你走。」
十六歲時。
鄭玖背著黑色單肩包,走向破破爛爛的樓道,拿出鑰匙,打開門。小小的客廳有一個桌子和三人座的木沙發,還有一個小彩電,再有就是一個冰箱,整個客廳很簡單。房間里面傳來歡愛的靡靡之音,鄭玖已經習以為常,甩下背包,去冰箱拿一罐雪碧,打開電視,不月兌鞋就直接把腳放在桌子上,自己靠著木沙發。
鄭玖剪著酷酷的短發,碎碎的斜劉海幾乎遮光了右眼,左耳有個簡樸的黑色耳釘,帶著當年蔡凌之戴著的鴨舌帽,只是已經泛白了。鄭玖擁有精致的小臉,但她現在裝束痞氣十足,霸氣側漏。
過了十來分鐘,房間里面沒了靡靡的聲音,之後是悉悉索索地穿衣服的聲音。
「這娘們越玩越有意思,我都舍不得走了。」一個男子yin笑道。
「再有意思也只有老大賞給我們才能玩,真是可惜啊。」另一男子接口道。
「也是,算了算了,走吧。」
兩人撥開門簾,先後出來。
其中一個黃頭發的人看著鄭玖,痞痞地說︰「小姑娘上學回來了啊,咱們來玩玩,包你很爽。」
鄭玖將喝了大半的雪碧扔了過去,準確無誤地砸中那人右肩。鄭玖冷冷地說︰「完事就給我趕緊滾,別在我面前礙眼。」
「小娘門挺拽是吧,老子今天就修理修理你。」黃毛人擼起袖子準備像鄭玖靠近。
另一個頭發短的跟光頭差不多的拉住了黃毛人,說道︰「兄弟,別介,這丫頭的確不好惹,況且老大答應了里面那婆娘不動這丫頭的。」
黃毛人想了想,對著鄭玖豎了下紋著花紋的中指,惡狠狠地說︰「今天老子玩得盡心,不和你這小丫頭片子計較。」說完,踹開門就走了。
「光頭」穿著黑色背心,一只手拿著和色外套垂在一邊的肩上,用下流的眼神打量著鄭玖,說︰「小妹妹,你欠哥哥一個人情哦。」說完也離開了。
鄭玖去廚房倒了杯燒開了涼了會的水,溶了一片藥丸進去,拿著進了房間。
蔡凌之,已不像以前那般月兌俗之美,就像落入泥潭的天使,盡管小心翼翼地護著羽翼,全身依舊骯髒不堪。蔡凌之胸膛的簡單的掛著,被薄被遮住,倚著立起的枕頭抽著香煙,煙霧在臉前繚繞,整個房前充斥著令鄭玖感到惡心的味道,但鄭玖已經習慣了。
鄭玖厭惡地把水遞給蔡凌之,冷冷地說︰「喝下去,然後洗個澡。惡心死了,看到都煩。」
蔡凌之不說話,接過杯子一仰頭就喝完,然後繼續抽快燒完的煙。鄭玖冷眼看了蔡凌之一眼,拿著空杯子就離開了。
鄭玖看了會電視就從包里拿出作業來做,鄭玖的課本充滿了筆記,有些字清秀可人,有些狂野不羈,鄭玖就安安靜靜地做作業,絲毫沒有之前的痞氣,倒想是個認真的好學生。的確,鄭玖就是個「好學生」,從成績來說就是,年年全校第一,每學期都抱走很多獎學金,但她的第一僅僅是在全市最差的學校,因為只有那種學校才敢接納這「問題少女」。不過學校很重視鄭玖,因為鄭玖學習成績好,而且「不吃窩邊草」,就是基本不在校內打架,斗毆都在外面。更重要的是,她成績在全市排名前五十名,這對帶有全市最差學校帽子的學校來說是莫大的安慰,校長和老師也想靠教好她來贏得生源。招的全是差勁的學生,卻教出如此優秀的學生,怎能不讓學校名聲大噪。
鄭玖一直以來都是成績很好的學生,只是父母的背景和自己多次與混混斗毆還有和同學相處不融洽讓那些好的高中不屑拋出橄欖枝。還小的時候可能會覺得委屈,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便慢慢看淡了。
鄭玖在做作業,洗澡房便傳來蔡凌之淋浴的聲音。鄭玖心中暗暗發誓「媽,總有一天我要讓你不用委屈自己用這骯髒的方法來保護我,而是換我來保護你,用堂堂正正的方法。」
一日,周末。鄭玖穿著黑色背心和褐色的朋克褲子,像往常一樣戴著洗的發白的鴨舌帽去公園逛。
不知不覺中,鄭玖路過小巷,听到一個幾乎帶著哭腔的聲音「大哥,放過我吧,我真的只有這點錢。」
「開什麼玩笑,開發商肖老板的寶貝兒子只有這點錢,騙鬼啊,鬼都不信。」說完,一個穿著條紋衫的混混就揍向穿著a中校服的胖子。
旁邊還有一個手臂紋著青龍圖案的混混也踢了那胖子一腳,囂張地說︰「我不是警告過你,讓你帶點錢來孝敬哥倆的嗎,你的誠意呢。」
這種場面鄭玖看多了,鄭玖面無表情走過這巷子,就像什麼也沒看見那般。
胖子無助的眼神映入鄭玖腦海。
鄭玖雙手****口袋,晃晃腦袋,嘀咕了句︰「好像錢不夠花了,收點保護費吧。」
鄭玖倒回小巷,拽拽地看著那三人,冷冷地說︰「你們兩個,敢向我保護的人要保護費,是不是不想混了。」鄭玖聲音不大,卻含著霸氣與威嚴,成功讓那兩人停了下來。
胖子捂著肚子鎖在牆角。那兩個混混听了,捂著肚子笑開了,其中一個還笑出了眼淚,拍著牆說︰「這真是我听過最難笑的笑話了。」
另一個稍微好一點,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小女娃,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過……沒關系,讓我們哥倆好好****番。」
胖子看到後,趕緊抱住一個人的小腿,艱難地說︰「小妹妹,你快走,這事不是你能摻和的。」被抱住腿的人惱羞成怒,使勁踢胖子,還抬頭看了看,生怕鄭玖跑了。
鄭玖並沒跑,反而慢慢走進,眯了眯眼楮,渾身上下充滿危險的氣息,「我說,你們是不是听不懂人話。」說完,依舊雙手插袋,右腳一抬,再踹,被胖子抱住腳的混混便飛出去,撞到三米外的牆,幸好胖子松手及時,他才沒被波及。
鄭玖趁另外一個混混沒反應過來,又是一腳踹了過去,和之前的混混重到一起了。胖子更是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著鄭玖。
兩個混混緩過勁來,模著鼻子流出來的鼻血,憤恨地看看著鄭玖。其中一個說︰「小賤人,你竟敢偷襲。」
連個混混一點也不顧風度,兩個人沖上來,不過就算是兩個人,鄭玖僅僅靠腳踢就把他們打趴了。兩人倉皇想逃走,鄭玖倚著牆,一只腳擋住他們的去路,囂張地說︰「別急著走,我可跟你們說清楚了。」鄭玖用拇指指了指胖子,「這以後就是我的保護人了,以後只有我能向他收保護費,听見了嗎。」
兩人還是很不服氣,只是耷拉著腦袋。鄭玖繼續說︰「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鄭玖,你們想報仇可以來西街找我。」說完還歪著頭,露出森白的牙齒。
兩人听了後,像打雞血一樣吃驚地看著鄭玖,吞吞吐吐地說︰「你就是西街的鄭玖……」說完趕緊跪下,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說︰「不敢不敢,是我們錯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以後您就是我們大姐,我們一定把你的保護人保護得妥妥的,收到保護費都來孝敬您。」
鄭玖把腳放下,若有若無的笑洋溢在臉上「很好,你們可以走了。」
听到後兩人如蒙大赦,慌張逃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