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沉著臉,聲音清冷的帶著質問︰「童子尿做引火線,流雲水溺水,白夫人被燒傷,你覺得,本宗主還能再繼續清閑下去?」
他的心狠狠的抽蓄了一下,他疼惜她的身世,也曾經試過用自己的心去解化她頑劣的性格。
可她偏偏什麼事都跟他對著干,就為了證明「他施舍的生命,她絕不會報恩,所以別妄想改變她」。
是,當年大火燒死了流雲陌,他遇見了全身是燒傷的她,並將她帶到慈雲俺。
路途中,他配藥救治她身上的傷,可他是有目的的救她。
他想讓她不要去恨她爹,不要去恨流雲家的所有人,想化解她心中的怨氣。
但,可能嗎?
流雲鋒親自說要將她送到慈雲俺,並對外稱「流雲陌心孝,一心求為母守孝,守孝期間不吃葷,特求皇上準許開國功臣安太公外孫女前往慈雲俺。」
多好聲的言詞,多充分的理由。
讓她別怨他爹?
喲!她真沒怨。
這些年,她過的不知有多滋潤,至于那個「爹」,她只能說「還未出世」。
流雲陌側了側身,彎了彎腰,雙手撈過了三個小女乃包,抬起了一只手,幫二寶擦去嘴角上的油漬。
完全不將沈清風這個人放在眼中,語氣同是淡漠的說︰「原來是特意到此興師問罪的。」
「陌兒。」沈清風深鎖眉頭,攥緊了雙拳,語氣帶著滿滿的不忍與痛苦︰「你可以正常一點嗎?」
這樣追隨著她,他心累、身累。
可若是不幫她收拾殘局,她放在靈山的功德薄便會毀在她自己的手上。
流雲陌眼眸一冷,語氣帶著淡漠的調侃︰「有鼻有眼,有手有腳,你認為,我還需要補什麼才正常,或者,我缺了什麼讓你覺得不正常。」
「娘親,你最正常,這一屋子的女人、男人,才不正常。」二寶歪了歪腦袋,斜眼瞥了瞥沈清風,臉上帶著不悅的神情。
大寶其後也跟著掃了掃沈清風︰「娘親,我討厭這里,我也不喜歡這一屋子的男人女人。」
三寶模了模小松鼠說︰「他們還沒有我的賤|人正常。」
小松鼠在三寶手里使勁兒的掙扎,而後,伸長了脖子,上半個身子不停的往上縮動,最終無力掙月兌,只能吐的粗氣,低呼︰「可以松一下手嗎,讓我喘口氣行嗎?還有,我不叫賤|人,我叫爺爺。」
這一整天它就沒自在過。
三寶理都沒理會小松鼠,反而攥得更緊,生怕一不留神,小松鼠就從他手掌心偷偷溜走了。
沈清風見流雲陌根本無心跟他好好談話,心情顯得更加煩躁,大步走前,抓住了流雲陌的胳膊,就將她拽拉起來。
「陌,跟我好好說話。」
「沈神醫,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你的功德薄已經開始呈現暗光了。」
「正合我意。」流雲陌的功德薄是她娘還在世的時候為她求的,求得功德薄的人,一生做過幾件好事,幾件錯事都會顯示在功德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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