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東方愛興沖沖地開始敲南宮澈的房門,「南宮澈,南宮澈,快起來!」南宮澈理理衣襟,推開門,「小愛,什麼事?」東方愛充滿活力的張開手,「當然是繼續學習啦。」「嗯。」南宮澈點點頭,「好,吃完早飯便開始吧。」「早飯自是要吃的。」東方愛贊同的點點頭,「不過不是在這里吃。」「那去哪里?」南宮澈奇怪的問道,東方愛遙遙一指,指尖穿透無數紅牆綠瓦,直指向正門。
半山腰上,一個俊美男子牽著一匹黑馬,身旁一個絕美女子與之並肩而行。
「看,那是三花草,可以制作香水,在漢語中,三花草的發音是sanhuacao,而香水是xiangshui,來試試。」
「三花草,香水。」
「嗯,發音很正確。」
……
山間回響著兩人的交談聲,鳥獸蟲吟聲做著點綴,當真像是一幅山水佳畫。
「很好。」東方愛拍拍手,「基本上這些東西你都記得差不多了,接下來我們到集市上去!」東方愛小手一指,山腳下人來人往的集市若隱若現,南宮澈看著東方愛眼里發出的莫名的光,突然間感覺這集市才是重點。
不過片刻,兩人就已身在集市,東方愛買了串冰糖葫蘆,「這個,在中文里叫bingtanghulu。」「冰糖葫蘆。」南宮澈一聲一聲學著,這奇怪的語言引來不少目光,不過男子都把目光瞄向了東方愛,而女子都在偷看南宮澈。
東方愛看了看盡可能往這邊湊的男的女的,低聲對南宮澈道︰「在我們那兒,這種情況下,這些男的叫caochi,女的叫huachi。」南宮澈點點頭,默默記下了這兩個新詞。
東方愛買下一個小販手上叫賣的胭脂道︰「這個,在我們那兒的發音和這里一樣,都叫胭脂,不過現在我們那兒沒人用也沒人賣,都是用一種叫粉底的化妝品。」粉底、化妝品,南宮澈在心里默讀幾遍,記了下來。
「這個。」東方愛咬著剛買下的肉包,含糊不清道︰「肉豹子在我悶拿兒,也教柔刨子。」南宮澈咬了一口肉包︰「……」
「還有這個,這個……」
等到南宮澈發現來到這里是個錯誤的時候,東方愛已經把他當全自動陪逛掂袋子的架子,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東西,幾乎這個集市里有的他身上都有了。
「娘親,娘親,康兒想要這個叔叔身上掛的風車。」一個大概三歲的小男孩扯著自家母親的衣擺指著南宮澈叫道,他的母親看了一眼南宮澈,笑道︰「好,走,咱們也去買一個去。」「好,好。」小孩跟她母親走了。
南宮澈看了看插在自己腰帶上的藍色風車,正隨著他的走動「刷刷」的轉著。
「這位兄台請等一下。」一個男子跑了過來,「敢問兄台,這個香囊是在何處所買?」南宮澈伸手……發現沒有手可伸了,只好開口道︰「向南,直走,大概五十步。」「多謝兄台。」那位仁兄得到答案後還沒著急走,而是湊到了南宮澈身邊,低聲道︰「看來兄台也是陪著佳人而來,听小弟一聲勸,別冷著一張臉,女孩子都喜歡體貼的,想要什麼都給她買,媳婦是用來寵的,別把她一個人晾那兒,也去幫她挑挑,得此佳人,兄台還有什麼不滿的呢?」
那人說完就走向了一個在攤前挑著胭脂水粉的綠衫女子,兩人說說笑笑,好一對般配佳人。
南宮澈看看獨自在研究那根簪子比較好看的東方愛,愣是走了上去,硬邦邦道︰「絳紫色的。」東方愛拿著兩支簪子正在考慮上邊的色是怎麼上的,用的是那種礦石,就听到了這麼一句話,東方愛笑了笑,「老板,這只絳紫色的簪子我要了。」
南宮澈听到這句話時渾身緊繃的肌肉突地放松了,轉眼東方愛就把簪子插在了南宮澈腰帶的另一邊,南宮澈︰「……」果然不該讓她再買。
「嗯,再買些什麼呢?」東方愛環顧著集市,南宮澈無語的看著她,都這樣了還買,他現在身上啥都有,剛剛就好幾個人專門來看了他一圈,選好了要買什麼東西又問了他路再去買的東西,南宮澈如果知道菜單的話,一定會說他就是個集市所買物品單的……
東方愛發覺了南宮澈那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幽怨的眼神,這才看清南宮澈現在是個什麼模樣,不好意思的干笑兩聲,「好了,好了,別這樣看我,我不是也教了你許多東西嘛。」南宮澈淡然道︰「可是你除了花痴、草痴,別的東西你教一樣都會買一樣。」東方愛張嘴想說些什麼,最終垂下腦袋︰「好了,好了,現在就回去。」
東方愛轉頭習慣性的轉進一個小巷子,南宮澈瞳孔一縮,「別……」手沒拉到她,東方愛已經進入了巷子。
南宮澈看著愣愣的站在巷口的東方愛,嘆了口氣走到她身旁,「這……這都是怎麼回事?」東方愛的聲音听不出喜怒,但那淡淡的顫音南宮澈听的一清二楚,「這些,都是無家可歸的流民,也有家破人亡的農民,也有……被父母遺棄的孤兒。」南宮澈垂下眼簾,他的國家終究還是不夠繁華,他不是個好太子,這麼多苦難的百姓,他竟直到幾日前才知道他們的存在。
東方愛不言不語,無行無動,低垂著的頭染下一片陰暗,看不清她的表情。
巷內,幾個面黃肌瘦衣不遮體的小孩有些懼怕的看著這兩個身著華袍的人,身後滿是破牆碎瓦,面容愁苦的人,一個小小的巷子,和外面繁華的集市分割成了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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