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紅顏銀須
三日後,暗香閣里燻香裊裊,眾人臉色沉重的坐在大廳里等著冰窖里的兩人。傅允杰臉上濃重的黑眼圈,一看便是三日未閉眼。
「小木頭,若是你那日肯跟我回來,那該多好。」冰窖里,鳳滄顏終于收起手里的刀具,看著冰床上依舊緊閉雙眼的木綰心說道。
鳳滄顏已經幫她解了匕首上的毒,但她的血液卻怎麼看也不正常,而且也一點也沒有要醒來的意思。他無奈,只能先觀察看看。
「來人,送木姑娘回房間。」他吩咐紫衣的宮女把木綰心送回之前便為她準備好的房間。他算過她不久便會再回到暗香閣,只是沒算到會以這樣的方式回來。
心不由一緊,自己自稱無所不能,卻始終無法護她周全。
「唉。」他輕輕的嘆了口氣,整理好心情,便來到大廳。
大廳里的眾人看到鳳滄顏來了,都一臉擔心的起身。
「她怎麼樣了?」傅允杰率先走到鳳滄顏面前,擔心的問。
「我已經幫她解了匕首上的毒,傷口也包扎好了,好在傷口不深。」他笑笑道,「但卻一直沒醒來,或許是因為中了梅花蠱的關系吧,血液也感覺不太正常。」
「那怎麼辦?」傅允杰一臉擔心的問。
「我已經送她回房間了,應該沒什麼事。梅花蠱的事等她醒來慢慢觀察看看。」鳳滄顏眯著丹鳳眼緩緩道。
「我可以去看看她嗎?」听說她沒事,傅允杰松了一口氣,詢問道。
「當然可以。」鳳滄顏說,「來人,帶傅公子到木姑娘房間。」
「謝謝。」他感激一笑,便跟著紫衣宮女離開了。
「我也去看看。」風鱗也站起來,看了一眼呆在原地的風琴,無奈的離開了。
而風琴,自鳳滄顏來了後眼楮便再也沒有離開過他。他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竟一點也沒變。模樣還是那般魅惑眾生,舉止還是那般霸氣側漏。第一次,在風琴的眼眸里出現了溫暖。
「你也來了。」鳳滄顏眯著眼看了看盯著她的風琴,緩緩說道。
「恩。」她這才回過神來,忙移開停在他身上的目光。
「木綰心之前的梅花蠱,是你下的吧?」他問。
「是。」她諷刺的笑笑,看見她,他問的最多的永遠是別人的事。
「為什麼給她下梅花蠱?」他美麗的丹鳳眼閃過一絲危險,語氣冰冷的問。
「如果我沒記錯,我當初下的人是柳曦。」風琴也收回剛剛一閃而過的溫暖,冷笑著說道。
「如果我沒猜錯,你最先想下的人,就是木綰心。」他笑笑道,「你千辛萬苦的劫來木綰心,不就是為了見我一面嗎?」
原來,他都知道。也對,自己對他的情感,幾年前他便知道。
「這麼些年了,你還是如此執著。」鳳滄顏半嘲諷半無奈的說道。
「是啊,我就是想看看,這個你傾力相救的小姑娘,到底有什麼能耐。」風琴也毫不掩飾,直接道。
「不過現在看來,她不但沒什麼能耐,倒也蠢得厲害。」她冷笑一聲,繼續說道。
「是,她確實沒什麼能耐,而且蠢得厲害。」鳳滄顏眯著眼說道,「但不知為何,她就是招人喜歡。」
風琴的臉一下子陰了下去,她向來知道鳳滄顏說話從不顧及她,但自己滿懷期待的來到他面前,他卻……
傅允杰來到木綰心的房間,便看見木綰心雙目緊閉的躺在床上,她的每天緊緊的皺在一起,臉上不時的有汗珠留下,臉色蒼白的可怕,似乎是進入了夢魘。
他在她床旁坐下,拿出隨身攜帶的手帕為她擦額頭上的汗珠,他擦得很認真很小心,似乎怕弄疼了她。
在看見她臉上紅艷的梅花印時,他好看的每天皺了皺。這梅花蠱,究竟要怎樣才能去除?
手不由的模上了她臉上美麗妖嬈的梅花。
而床上的木綰心,又開始做夢了。夢里出現了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小男孩,站在顧臨山莊的角落里,一直盯著一個妙齡女子看。
這時,這個妙齡女子轉過身,她才看見她風華絕代的臉,是木汐均。
「臨峰,你在這里干什麼呢?」她走到小男孩旁邊,伸手模了模小男孩的頭溫柔的問。原來這個人是顧臨峰。
「姐姐,你真漂亮。」顧臨峰抬頭看著她說。
「姐姐真的長得漂亮嗎?」听到有人夸她,她似乎很高興,笑眯眯的問道。
「恩。」顧臨峰肯定的點了點頭,「姐姐,等我長大了就娶你做老婆,好不好?」
「傻瓜,等你長大了,姐姐早就嫁人了。」木汐均依舊一臉笑容的說。
「不嘛,不嘛……」小小的顧臨峰開始撒嬌。
「峰兒,快過來。」這時,一個有些雍容的女人走了過來,她看著顧臨峰,輕輕的朝他招手。
「娘親。」顧臨峰輕輕喚一聲,便跑到這個女人的懷里。原來她就是顧老夫人,怪不得神色中透著富貴之氣。
「峰兒乖,去那邊院子玩吧,娘親有話和木姐姐說。」她笑眯眯的看著顧臨峰說道。
「好。」小小的顧臨峰乖巧的點頭,轉身跑到了其他院子。
顧臨峰剛走,顧夫人便走到木汐均面前,只听「啪」的一聲,木汐均的臉上便多了五個鮮紅的指甲印。
「勾引的相公就算了,如今我兒子你也要勾引。」看著她伸手捂臉,顧夫人滿意的說道。
「我沒有勾引臨峰,他還小,只是在開玩笑。」木汐均捂著紅腫的臉頰,強忍著眼淚說道。
「那顧臨祈呢?你敢說你沒有勾引他?」顧夫人聲音不大不小的問道。
「我一直當顧莊主是救命恩人。」木汐均低著頭,有些無力的解釋。
「救命恩人?你給我本本分分的做好你的丫鬟。」顧夫人瞪了她一眼說道,「他救你回來是出于好心,你不要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衣不遮體的勾引男人。」
「我沒有……」木汐均委屈的看著她說。
「哼。」她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而小小的顧臨峰躲在大樹下面,小小的眼楮里滿是恐懼。這十五年來,他母親在他心里都是溫婉體貼的,想不到在嫉妒面前,竟變得如此可怕。
他看了看委屈的木汐均,從此之後,便再也不敢和她開玩笑說要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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