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兩個叫張志遠的人其實都不叫張志遠,那麼在這里就稱呼他們的真實名諱吧。
顧金龍,金大龍。
很俗氣的名字。
但看他們的樣子,絕對不是什麼俗氣的普通人。
金大龍對顧金龍道︰「我把試毒魔簪給你外甥女了,你外甥女在來這里之前便已中毒了,希望你能多關心她一下!」
說罷,金大龍又嚎啕大哭起來。
顧金龍憤然道︰「你這沒出息的,你又哭什麼啊?」
金大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如果我的女兒還活著,就跟你的外甥女一樣大了!」
顧金龍唉嘆一聲,走到曼紫萱的面前,伸了出一只十分白皙的手。
「把試毒魔簪交給我,讓我看看你中了什麼毒!」
曼紫萱手指金大龍︰「這個前輩不是已經知道我中的是什麼毒了嗎?是慢性糜加散!」
「他的判斷與我比較來說,容易失誤!再說,我有可能給你看出來,壞人是以什麼方式給你下的毒!」
「是真的嗎?」曼紫萱問道。
「少廢話!快拿過來!」
顧金龍的口氣不耐煩了,甚至面上有些惱怒,有人看得起他的徒弟,卻好像看不起他似的。
曼紫萱將試毒魔簪交了過去。
顧金龍舉起試毒魔簪高過頭頂,由自窗外照射進來的夕陽之光照耀下,眯著眼楮端詳了起來。
一會兒的功夫過去了。
顧金龍收起了試毒魔簪,下了定論︰「不錯,的確是慢性糜加散,不過,慢性糜加散里有藥物分子,如此推理的話,應該是壞人通過給你喂藥的方式下的毒!」
「喂藥的方式?!」衡子軒看向曼紫萱,急切之情溢于表,「紫萱妹,我不在的一段時間內,你生病了?!」
曼紫萱搖搖頭︰「我已經五年內沒有害過病了!」
顧金龍湊過身子來,一張臉挨著曼紫萱的身子很近,鼻子一聳一聳的。
曼紫萱警惕起來,不由得將手伸進口袋里,扣緊了一只暗器。
顧金龍的一張臉眼看要湊到曼紫萱的胸前了。
衡子軒早已面色沉冷之極,這下終于按耐不住了,爆喝道︰「前輩,你要干什麼?」身子努力掙扎著挪了一小步,實在麻癢難忍,險些跪倒下來。
顧金龍頭也不抬︰「都緊張個屁啊!老子在聞毒!」說話間,往後抬頭仰臉,離得曼紫萱遠了一些,起碼不像在耍流氓了。
衡子軒吁出一口氣。
可還沒等到他氣吸將回去,這顧金龍突然雙手抱住了曼紫萱的腦袋,將她的臉摁到了自己的臉上。
竟然如強吻一般!
曼紫萱嚇得花容失色,無奈身上喪失了力氣,掙月兌不開,只得本能的嘬緊了嘴巴,閉上了眼楮。
衡子軒氣得嗚哇大叫,張口一嘔,吐出了一口鮮血。
顧金龍很快就松開了曼紫萱的腦袋。
當然,他的嘴巴並沒有吻上美人曼紫萱。
不知何時,他的嘴巴上已經貼著一塊狗皮膏藥,一雙眼楮不停眨動著,眼神里面充滿了無辜。
曼紫萱慢慢睜開眼楮,看到顧金龍的樣子,不禁噗哧莞爾了,但看見了地上有一灘鮮血,再看到衡子軒嘴角淌血以及臉色煞白的模樣,嬉笑之臉頓時化為梨花帶淚,痛呼道︰「舅舅!我求求你快救救子軒啊!」
顧金龍側目看了一眼衡子軒一眼,不咸不淡的道︰「沒啥大不妥,只是急火攻心而已!」說罷,朝金大龍遞了一個眼神。
金大龍走過去,捏住了衡子軒的兩腮,迫使他的嘴巴張開,然後從自個脖子上搓出來一個泥球,不顧衡子軒嗚嗚嚶嚶的扭臉掙扎,將泥球塞進他嘴里了,見衡子軒想吐不咽,又朝他喉嚨處點擊了一下子,這衡子軒才咕嚕一聲,將泥球咽掉了。
吞了泥球之後,衡子軒的臉色逐漸轉善。
曼紫萱這才放心不少,雖然替衡子軒感到惡心不已。
「我聞出來你的身上還有毒素的味道,不可能是久遠之前才被施的毒!」
顧金龍指著曼紫萱額頭上的淡然傷疤。
「毒素的源頭就在這塊疤痕上面!」
「什麼?!」
曼紫萱腦子里一下子想到了曼宏圖所送給她的用以祛除淡化疤痕的藥膏。
難道是父親?!
曼紫萱心頭極為痛楚,惱怒無比!
這中挨千殺的老東西,竟然給我下毒,想置我于死地!
這時,衡子軒聲息微弱的央求道︰「前輩們,能不能將黃量麻沸散給我解去,我現在幾乎站立不穩了!」
顧金龍扭身望向金大龍︰「徒弟,這是你的專利!」
金大龍走到衡子軒身邊,開始解褲子。
衡子軒大驚失色︰「你要干什麼?」
「為你解毒啊!怎麼了?」
「解毒你就解毒,你解褲子干什麼?」
「我要尿到你身上啊!」
「為什麼要尿我身上?!」
「因為尿可以解黃量麻沸散啊!」
「那,前輩,我自己的尿行不行?」
「不行,必須得是我的尿!」
「那,紫萱妹身上的黃量麻沸散怎麼解?」
「我尿完你,再尿她啊!放心,我尿多!」
「前輩,你你滾吧!」
啪!
金大龍打了衡子軒一個嘴巴子。
衡子軒的一臉上出現了一個紅色手印子。
啪!
金大龍又打了衡子軒的另一側臉龐。
衡子軒的臉上有了兩個紅手印子。
衡子軒憤慨不已,怒目圓睜,要不是自己已喪失了全部體力,一定會還手的,一定會把眼前這張十分猥瑣的臉給打個嘩啦稀爛。
金大龍嘿哈地笑著,笑得甚是狂放,說道︰「得一邊一個,才叫勻稱!」
話音未落,一只腳飛了過來,踹在金大龍的後背上。
金大龍猶如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
顧金龍晃動著還未放下來的腿腳,罵道︰「也不看看是誰的人,豈能是讓你隨便欺負的!一個是我外甥女,一個是我外甥女婿!你他媽應該給我放規矩點兒!」
「我的老奴不懂事兒!希望外甥女婿不要介意!」
「舅舅,他不是你的徒弟麼?怎麼又成了老奴?!」衡子軒頓時對顧金龍充滿了好感,加上他是曼紫萱的老舅,就用了套近乎的口氣問道。
顧金龍將紅眼珠子一翻,格外老氣橫秋的道︰「他的正職是老奴,副職才是我的徒弟!」
茅屋外響起金大龍的悲吼聲︰「顧金龍你這老王的第八個兒子,我恨你!」
顧金龍道︰「莫理他這個瘋貨!我們去到另外一個環境吧!該招待你們的時候到了!」
顧金龍取了一只碗,往碗里倒了半碗水,從身上模出一個紅色藥丸,揉碎了藥丸,灑在碗中水里,喝了一大口,朝一對璧人的下盤噴了出去。
黃量麻沸散被盡數化解去,一對璧人能活動自如了。
「走!莫在這瘋貨的狗窩里呆著了!我帶你們去個好地方!誰讓我是你們的舅舅呢!不能苦了你倆小孩子啊!」
衡子軒卻客套起來︰「沒事兒舅舅,就眼前這般環境也沒事兒,我們能受得了!」說著,含情脈脈的看了懷中美人一眼,「紫萱妹,你說是否是?」
曼紫萱卻反饋給他了一個白眼︰「不裝能死啊!」
衡子軒漲紅了臉,尷尬的嘿嘿笑起來。
顧金龍咳嗽了幾聲,說︰「別老顧著打情罵俏!快跟我走,這里要塌下來了!」
三人剛出了茅屋,茅屋就倒塌下來。
只見金大龍的手中牽扯著四根粗繩子,每根繩子都綁著一根柱子,是支撐茅房屋頂的四根柱子。
金大龍見三人沒有被砸中,表現出強烈氣憤的態度,並罵罵咧咧起來。
「以後再找你這個王八蛋算賬!現在老子沒空!」顧金龍回罵了一句,帶領著一對璧人匆匆忙忙的離去了。
林間萬花叢生,花紅枝繁,綠葉相映,端的是春意盎然,尤其是在黃昏的襯托下,更顯得景色宜人,朦朧多彩。
可誰也沒有心情欣賞這地生天哺的美景,三人走得急忙,仿佛是在趕時間。
「走快點兒!再走快點兒!有要事兒去做!」
至于是什麼要事兒,曼紫萱和衡子軒自然是不知道的,但當下也沒多問,在顧金龍的帶領下疾步跟趨著。
「你們看,天上好大一只鳥!」顧金龍嘎然終止腳步,指著天上嚷道。
曼紫萱和衡子軒俱朝天空看去。
可他們什麼也沒有看到。
听得 嚓一聲。
曼紫萱和衡子軒急忙回首,卻發現顧金龍不見了。
這是怎麼回事兒?!
顧金龍的聲音卻從下面傳了過來︰「媽呀!」
曼紫萱和衡子軒面面相覷,更加迷惑了。
顧金龍的聲音又傳來︰「你們繼續往前走!不要管我!」
曼紫萱和衡子軒只好繼續往前走。
走了不到十米遠,又是 嚓一聲,是從腳底發出來的,娘的,兩人腳下一下子空了,不等兩人來得及做出反應,身子便直直的朝下方掉落了下去。
原來掉進了一個黑黝黝的深洞。
衡子軒急忙中擁抱住曼紫萱,腳朝洞壁上一蹬,施展出了輕功,一下子往上躥了老高,眼看就要出了洞口,卻發現一個大蓋子砸落下來,蓋子上布滿了利刀寒刃。不得已之下,衡子軒只得撤了輕功,縮首墜身,朝黑洞深處落去。
大蓋子掩住了洞口。
洞內一下子變得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到了。
噗通一聲,兩人掉進了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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