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重文看著蕭晨光與楊培文,一臉的如釋重負,神色倨傲地說︰「怎麼樣!這次還很順利吧,現在我們搶佔了灘頭陣地,可以觸踫到蛋糕了。」
蕭晨光點了下頭︰「沒想到投標還很順利,點位鋪的很準,重文這次費了點心思。」
「現在第一步是跨過去了,算是拿到了入場,但是還不是很有把握,曾益民不一定會這麼就讓我們輕易得手的,這個人很厲害,還是要想辦法做的更把穩一些才行。」楊培文陰沉著臉說道。
「那該怎麼辦?」
「我看要不還是讓重文出面,培文作陪,請曾益民吃個飯,一是探探他的口風,二是見機行事,給他下點猛藥,趁機把他拉下水,到時給他留下點證據,不怕他不就範。」蕭晨光惡狠狠地說道。
「行,我去準備,但是你們別忘了要想辦法調開他的駕駛員,我听人說那人好像很厲害。」
「我去想辦法。」楊培文說道。
「可是如此一來,就是結成死仇了,如果姓曾的如果真要拼個魚死網破,那我們就很麻煩。」楊重文不無擔憂地說道。
「哼,本來就是死仇了,他什麼時候不都在想著扳倒我們,只不過現在沒有抓到把柄而已,如果事情成了,那他就得听我們的,如果他敢不听,那麼我們就把東西直接往省紀委一送,他就是身敗名裂,我們也就永絕後患了。」蕭晨光惡狠狠地說道。
「那要是曾益民不管不顧,硬要與我們死磕呢?」楊培文問道。
「不會的,他是一個顧忌名聲的人。」楊培文說道。
楊重文點了點頭,但心里卻不同意他們的意見,他認為曾益民是一個不甘于受人擺布的人,一旦出現受制于人的狀況,他不一定會任人擺布。
三人各懷心思。考慮著自己該如何應對。
曾益民這幾天神色恍惚,干什麼都沒心思,心里一會想著家里,一會想著天邊的人兒,感到自己有負于他人,對不起她們,所以心情很糟糕。
沈佳平看出來了,悄悄地告訴了高雅蘭,他也看出來高主任與自己的領導之間關系很好,所以想請高雅蘭來替領導排解煩憂。
自從上次她大膽地向曾益民表露心跡。只是告之,並非索取以後,她一直苦捱著,拼命忍著減少與他見面的次數,想通過這樣的方法淡化自己的情感,可是效果反而是越想躲避思念的越厲害,沈佳平來向她求援的時候,她也想著不來,可是心里卻越來越擔心。最終還是忍不住,趕了過來,來到曾益民的辦公室,果然看到曾益民靠在座位上。雙目緊閉,似睡非睡。
「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
曾益民睜開眼開到是她,勉強露出一絲笑容說道︰「不是,是在想事情。」
高雅蘭以為是恆通公司中標的事讓他感到不舒服。于是問道︰「是公路招標的事情嗎?」
曾益民搖了搖頭說道︰「他們這次是正規招標的,沒有問題,並且這次招標單位的工程施工質量會是最好的。這個我很放心。」
「那你還不舒服?還有其他的事嘛?」
「沒有,就是亂想,沒事的。」曾益民胡亂地掩飾了一下。
「要不就先回去吧,休息一下。」
「不用了,謝謝你。」
曾益民不敢正視她,這又是一個自己無法消受的知心之人。
就在這時,趙世永來到曾益民的辦公室。
「曾市長,我父親今天在街上被電瓶車撞了,現在在醫院,我今天請個假,回去把事情安排一下。」
「哦?老人家沒事吧?」曾益民很關心的問道。
「正在準備檢查。」
「行,你趕緊去,把事情安排好,替我問候你父親。」
「哦,那我先回去了,你如果要出去,就叫馬秘書長安排一下吧。」
「沒事的。你去吧,回頭我去看老人家。」曾益民很關心身邊人的家里的事。
趙世永點頭離去。
「你現在沒車子了,下班的時候我和你一起走吧,免得再叫其他車子。」
曾益民點了點頭說了聲行。
高雅蘭剛走,曾益民的電話就就響了,電話是楊重文打來的。
「曾市長,我是楊重文。」
「哦,楊總你好,有什麼事嗎?」
「曾市長,是這樣的,我們恆通公司在此次的競投標過程中,中了兩個標段,一是為了感謝曾市長的指點,二是想就下一步的工作向曾市長請教,我備下水酒,想請曾市長屈尊來‘挽風樓’一述,還請曾市長千萬不要推月兌。」
「楊總太客氣了,這次招投標你們完全是憑實力投中的,和我可沒什麼關系,所以還是不必了。」
「哎-唉,領導太謙虛了,如果不是你的指點我們可能不會如此安排,那就不可能投中,現在既然投中了,我們應當聊表心意,再說既然投中了,那就這個工程而言,我們還是有許多地方需要你的指教,這樣才能將事情完成的更好,所以務必請曾市長不要推辭。」
楊重文心道︰d,我們憑實力,憑的是錢啊,布了那麼多點位,得多花多少錢!
曾益民猶豫了一下說道︰「那行,等下班後我自己過去。」
「好好好,感謝領導肯賞光,那我們就在此恭候了。」楊重文語氣中表現的感激不盡的味道。
到了下班時間,曾益民打了個電話給高雅蘭,說恆通公司相邀,叫她和自己一起去,高雅蘭答應了,說在樓下等。
下了樓,到了大院里,看到高雅蘭的車子正等在門口,曾益民上了車。
兩人很快來到處于江邊的「挽風樓」。
楊重文親自在門前恭候,遠遠看見曾益民與高雅蘭一起來的,心說︰怎麼帶個女的來了,這下還麻煩了。
楊重文走下台階。連連拱手︰「領導大駕光臨,倍感榮幸。」
曾益民嗔怪道︰「楊總如此架勢i,我下次可不敢來了。」
「那里那里,只是覺得如果不親自來接的話,太失禮了,有違待客之道,所以還請領導見諒。」
「行吧,楊總第一次相邀,就算了吧。」
「好好好,請請請。」
楊重文在前帶路。曾益民與高雅蘭在後走上漢白玉的台階,走進仿古的紅門,進入電梯,電梯直接升到頂層,他們走進了最里面的那個豪華包廂里。
推開門,之見一男一女在門邊恭候,男的正是楊培文,女的是那個在城投公司見過的姓潘的女人。
「領導,不能下樓前去迎接。還請領導見諒。」說著伸手與曾益民高雅蘭握手,在與高雅蘭握手的時候眼楮瞄了一下高雅蘭,眼神頗為奇怪。
高雅蘭心中一動,眼楮掃了一下潘筱鳳。只見今天潘筱鳳打扮的很是入時,長發披肩,淡妝素顏,面含羞容。似嬌如媚,眉宇間風情萬種,行動處婀娜多姿。看來頗費了一番功夫。
美人計!這是高雅蘭的第一反應,心中暗升戒意。她之所以如此敏感,是因為她曾經的丈夫就是倒在了他們的美人計下。
楊家兄弟將曾益民請到主客位落座,彼此寒暄了幾句。
楊重文問道︰「領導,可還有別人嗎?」
曾益民笑答沒有了。
于是楊重文叫人上菜,自己親自開酒,為曾益民到了一杯,然後為高雅蘭倒酒的時候,高雅蘭笑道︰「今天我可不能喝,曾市長是坐我的車來的,我得把他送回去呀。」
楊重文就叫上飲料,高雅蘭又說︰「我就喝開水就可以了,不用麻煩了。」
楊重文與楊培文對視了一眼。
這一切都落在了高雅蘭的眼里,心中戒備之心更甚。
待酒水到位,楊重文笑道︰「今天請曾市長來就是表達一下我們的感謝之情,沒有你說的那些話,我就不會這樣重視這件事,那麼勢必失去先機,這里我先表達一下我的心意,曾市長,請。」
楊重文抬手就干掉了手中杯中的酒。
曾益民之所以來就是想看看他們的意思,進而分析他們的想法,但戒備之心還是有的。
笑了一笑說道︰「楊總好酒量,我自愧不如,這樣我喝一半,敬請見諒。」
楊重文也不勸解,說道︰「領導隨意,不必客氣。」
等曾益民喝了過後,楊重文問道︰「曾市長,現在我的公司已經中標了,下一步該怎麼做,還要曾市長提點提點。」
曾益民微微一笑說道︰「既然中標了,當然是開始施工,這個工程是前期工程,但也就是介入點,把話說透一些,就是入了圍,以後的項目可以從你們當中優先考慮,所以在質量上,楊總要嚴格把關,不能出現一絲紕漏,不然前期入圍就白費了。只有等工程驗收合格以後,你們才有機會介入下面的項目。」
「哦明白了,多謝多謝,曾市長這樣一說,我的心里就像開了兩扇窗子一樣。」
楊培文接口道︰「領導能如此提點我們楊家,我深表感激,這里我替家兄謝謝你了,我干杯,領導隨意。」
曾益民也是微微點頭,將手里的半杯就喝掉。
酒盅再次滿上,潘筱鳳笑靨如花地站了起來,風情款款地走到曾益民的身旁,
輕啟紅唇,輕聲細語地說道︰「領導,上次您駕臨城投公司,檢查工作,我們準備匆忙,沒有表達出我們的敬意,這次完全是私人場合,我借花獻佛,敬領導一杯,您隨意,我干掉。」
說完姿態優雅地做了兩次喝完,一杯下去,面泛紅暈,杏眼含羞地看著曾益民。
曾益民卻停下杯來,沖著楊培文兄弟說道︰「兩位楊總,美女敬酒,這酒我可要喝掉,但是往下可不能這樣喝了,我酒量有限,你們可要原諒些。」
「是是是,這杯酒之後,大家隨意,盡興就好。」楊重文哈哈一笑。
高雅蘭心想︰他還算清醒,但他們怎麼會答應的如此爽快,一定還有手段,我得注意。
曾益民喝完這第二杯,向潘筱鳳微微致意,大家落座,繼續閑聊。
高雅蘭用白開水也敬了幾下,算是替曾益民抵擋了一陣。
一來二去,觥籌交錯,曾益民也喝了三杯多酒,四人喝掉了兩瓶,這時楊重文又去開酒,曾益民笑道︰「楊總,酒就不開了,再喝就多了。」
潘筱鳳也故作醉酒之態,眸中薄霧婆娑,呢喃軟語道︰「楊總,我可喝多了,這白酒可不能再喝了,要不,我們換點紅酒吧。」
楊重文掌擊前額︰「哎呀,你還提醒了我,前段時間我托朋友從f過帶來一箱正宗波爾多紅酒,都是木桶封存,窖藏多年的好酒,今天曾市長是貴客,正好品嘗一下。」
說完叫人去取紅酒,又叫服務員換酒杯。
等紅酒拿來,楊重文叫人打開,服務員給大家都斟了一杯,又問了一聲高雅蘭,高雅蘭笑著搖頭不取。
楊重文搖晃著酒杯,酒色色澤潤滑,酒氣濃郁撲鼻,純度厚重,掛壁流淌,卻是非常純正的f國紅酒。
楊重文起身舉杯,向曾益民致意,曾益民笑道︰「既然是如此好酒,那我們就同飲吧。」
于是四人一起喝了一口,高雅蘭也拿著白開水意思了一下。
這時潘筱鳳為增加氣氛,說起了一些笑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旁邊服務員不時將眾人酒杯斟上。
潘筱鳳說完一個笑話,又一次走到曾益民的身邊。
「領導,今天開心,我再敬你一杯,還望領導多多提點。」
說完將一杯紅酒一飲而盡,然後站在他的面前,揚著臉看著曾益民。
曾益民也並無二話,很爽快地將杯中酒喝掉。
一會,這瓶酒就喝光了,楊重文還待再取,曾益民搖手道︰「不能開了,酒就到此為止,我們該回去了。」
楊培文馬上接道︰「行行行,就不喝了,我們去後面唱歌,揮發一下酒性。」
潘筱鳳也說道︰「好啊好啊,我還想與領導合唱一曲呢。」
曾益民淡淡一笑︰「我可不行,不會唱啊。」
三人開始竭力邀請,高雅蘭立刻感到一絲不尋常,走上前去,插到曾益民與潘筱鳳的中間,說道︰「曾市長,該回去了,明天早上省里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會呢,你得趕過去,要起早的。」
說完她向曾益民使了一個眼色。
曾益民坐恍然狀︰「哦,對對,我忘記了,還要做匯報呢,我得先走了,告辭告辭。」
楊家兄弟與潘筱鳳見此情景不好再堅持,三人對視了一眼,楊培文又看了旁邊的那個服務員一眼,那人幾不可查地點了下頭。
楊培文這才說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下次有機會我們再聚。」
說著他看了高雅蘭一眼,心中暗恨︰壞事就壞在你手里。
這時曾益民就感覺頭有些暈眩,他以為自己喝多了,笑了一笑說︰「好,我們告辭,今天喝多了。」
站起身,身體晃了一晃,高雅蘭連忙扶住,嘴里催到︰「走吧。」手里暗暗拽了一下。
曾益民紅著臉笑道︰「那好,我們先走了,再見。」
兩人下樓,楊培文等起身相送。
到了樓下,高雅蘭急急地將曾益民扶上了車,然後趕忙發動,駕車離開了挽風樓。
看到車子離去,楊培文惡狠狠地罵道︰「壞事的娘們。」
楊重文說︰「派車跟上去。」
「嗯,對,叫人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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