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給樂顏換了一套衣裳之後急忙雇了一輛馬車將樂顏送出了城外,從懷中拿出樂駒給的哨子,用盡全力的一吹之後……
「樂顏?」樂駒听見口哨聲,急忙從隱藏的地方跑了出來,看著姽懷中的樂顏,不敢置信的呼喚道。
「哥哥。」樂顏從昏迷中清醒,看著眼前的男子,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猶如希臘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顯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他的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樂顏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樂駒從樂顏從姽手中接過,「多謝。」雖說大恩不言謝,但是這樣的恩德,樂駒不得不謝。
姽搖搖頭,「你先別著急謝,樂顏現在身上有孕,而且又受了刑,你還是先帶她去看看大夫吧。」
樂駒點點頭,將樂顏抱在懷中,「你放心,我是她哥哥,自然知道怎樣是對她好的。」說完看著眼前的那張絕世的容顏,那心形的臉蛋,大大的眼楮,天然自帶風雲的眉梢,萬種情思的眼角。仿佛她與生俱來就應該猶如木蘭一般,木蘭花開放之時,傲立枝頭,純白聖潔,因為木蘭花是先開花,花謝後才長葉,所以木蘭花開時滿樹潔白,毫無雜色,讓人陡生敬仰之感。「你臉色很蒼白,是不是扶蘇對你……」
後面的話樂駒不用說出來,姽也知道樂駒想說什麼。「沒有,扶蘇對我很好,不然我怎麼能夠從天牢之中救出樂顏呢~」說完莞爾一笑,「你快走吧,不然讓扶蘇追上來,你們都玩完了。」
樂駒沉默半晌,「雖然很感激你救了樂顏,但是我和扶蘇之間的仇我一定會報的。」他才不會因為姽救了樂顏而心慈手軟。
「我知道,我也不奢求你們能夠化干戈為玉帛,我只奢望你們將來在戰場之上能放對方一條生路罷了。」姽心平氣和的道。
「保重。」樂駒莞爾,這些事誰能夠說得清楚呢。
姽點點頭,「保重。」
送別了樂駒和樂顏,才剛剛進城,姽便看見了早已等候在城門處的扶蘇。墨色的頭發在風中微微揚起,深邃的目光投向遠方,帶著點點憂郁。仿佛穿越了萬年,看透了一切;卻又是微微帶著笑意,比任何人都和善。烏黑的眸子如一湖碧水,平靜卻深不見底。銀絲白袍,廣袖被微風揚起,似神如仙。高挺的鼻梁,薄唇微微抿著,唇色有些蒼白,不知是抿得太久了還是別的原因。
「你都看見了?」姽看著一臉平靜的扶蘇,輕聲問道。
扶蘇面上雖是一臉平靜,心中卻是波瀾翻騰。「朕應該看見什麼,看見你和老情人私會,還是看見你偷了朕的腰牌然後私自放走亂黨?」
他知道姽是神偷,但是卻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姽會偷到他的頭上來。
姽聞言,哀嘆一聲搖搖頭,「我說過了,我和樂駒沒有什麼,為什麼你就是不相信我呢?」
「是嗎,沒什麼?」扶蘇冷冷一笑,打馬來到姽身邊,一把將姽帶到馬匹之上,朝著城中飛奔而去。「朕今日就讓你看看,你所謂的沒有什麼,在京城中掀起了多大的波瀾。
扶蘇帶著姽快馬加鞭來到京城的中心,望著眼前那虹形大橋和橋頭大街,姽納悶道︰「你帶我來這里干嘛?」
扶蘇看著那人頭攢動的街頭,抱著姽一同下了馬,將姽束縛在懷中朝著街上走去。
街道兩邊是茶樓,酒館,當鋪,作坊。街道兩旁的空地上還有不少張著大傘的小商販。街道向東西兩邊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較寧靜的郊區,可是街上還是行人不斷︰有挑擔趕路的,有駕牛車送貨的,有趕著毛驢拉貨車的,有駐足觀賞汴河景色的。以高大的城樓為中心,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公廨等等。
扶蘇拉著姽進了一間客棧,隨意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下,看著被眾人團團圍住的說書人。心中氣憤的看著眼前的姽,「不是想知道我帶你來這里干嘛嗎,自己听一听便知道了。」
「對了,上回我們說到哪里了?」說書先生看著客棧都滿了,驚堂木一拍,開始了自己的買賣。
下面的眾人一陣喧嘩,「說到皇後被亂黨劫持入山的事了。」
「對對對,請各位安靜,听我來說。」說書人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微笑道︰「上回說到皇後娘娘被亂黨頭子抓住,而且還劫持進了山林。這亂黨頭子可是好大的膽,看上了貌美如花的皇後娘娘,非逼著皇後娘娘和他成親,皇後娘娘自然是不應允的,一番拼死的掙扎。」說著說著搖搖頭,「但是你們是知道的,這女子的力氣,就算是再大,也是抵不過男人的,皇後娘娘最終還是落入了歹人的手中。」
「你胡說!」姽听得怒不可遏,一下子從角落中站了起來。
眾人紛紛回頭看著姽,說書人不解的道︰「請問姑娘是?」
扶蘇見狀,急忙將姽拉出了客棧之內。
「切~」眾人看著離去的扶蘇和姽,不由得切了一聲,轉頭望著說書人,「您繼續呀~」
「他們怎麼能胡說八道。」姽被扶蘇拉出客棧之後,心中那股火一直壓抑著發不出來。
扶蘇冷冷一笑,「這樣你就听不下去了,還有比這個更離奇的版本,你想听嗎?」
姽抬頭,看著眼前的扶蘇,一頭黑亮垂直的發,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稜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低下頭,「這些東西你都听過了?」
扶蘇心中冷笑,何止是听過,那些臣子每日上書都是在說這些事,他簡直都能倒背如流了。
「你相信這些?」姽望著扶蘇不言語,急忙追問道。
「你被樂駒抓走了那麼多日,而且居然能平安無事的下山,不得不讓人懷疑。」扶蘇淡淡的道。
姽不敢置信的听著扶蘇所說的話,的確,當初在長安城內樂駒是好吃好喝的供著她,她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但是當時在場的還有樂顏和三途,「對了,當時我和三途還有樂顏都呆在一塊,你只要問一問他們其中一人不就清楚了?」
「三途失蹤很久了,一點音信都沒有。樂顏剛剛被你放走了,你覺得我還能去問誰?」扶蘇听見姽的話,不是他不想相信姽,實在是事實擺在眼前,他不得不相信事實。
「也是,你哪有時間去過問我的事。」姽忽然想起今日出宮的時候宮人說的扶蘇就要冊封貴妃了,不由得冷冷一笑,「新貴妃是晴皖吧,她是你兄弟的妻子,朋友妻不可欺,更何況你現在還是一國之君,難道就不怕別人笑話嗎?」
扶蘇听見姽的話,「我都被人給帶了綠帽子,難道還怕別人說我這些嗎?」說完之後大步流星的離去,不管身後的姽是何種反應。
姽失魂落魄的回到皇宮,看著那上好的白玉鋪造的地面閃耀著溫潤的光芒,遠方似有裊裊霧氣籠罩著不真切的宮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飛檐上鳳凰展翅欲飛,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牆板,一條筆直的路的盡頭一個巨大的廣場隨著玉石台階緩緩下沉,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筆直的柱子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紋,與那宮殿上的鳳凰遙遙相對。
真不想回到這個吃人的皇宮,姽正出神的想著,「畢春,你這是怎麼了?」忽然之間看著遠處的畢春一瘸一拐的走過來的樣子,姽急忙迎了上去,伸手扶著畢春,卻發現手中一片溫潤,定晴一看,手中滿滿都是鮮血。
畢春搖搖頭,勉強一笑︰「娘娘,奴婢沒事,你不要踫到奴婢,小心髒了你的衣服。」
「扶蘇對你用刑了?」姽見狀,第一反應便是這個,「我去找他說理去,我犯的錯憑什麼懲罰你。」姽看著畢春那皮開肉綻的傷口,不由得震怒道。
「娘娘,您別去。」畢春急忙拉住姽的手,「是奴婢做錯了事情,沒有寸步不離的守在娘娘身邊保護娘娘,是奴婢犯了錯,自然該受罰。」
姽哀嘆一聲,扶著畢春朝著居安殿走去︰「都是我連累了你,別說話了,我們先回居安殿,我給你上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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