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高不勝寒的宮殿,正中長長的玉階,上合星數,共計九十九階,由于地形的關系,這道玉階雖然夠寬,卻極為陡峭,最下面剛好從道道虹光中延伸向上,直通殿門。
大殿由一百六十根楠木作為主體而構成,金黃色的琉璃瓦鋪頂,兩側高聳盤龍金桂樹,雕鏤細膩的漢白玉欄桿台基,更說不盡那雕梁畫棟,只見一層層秦磚漢瓦,紫柱金梁,都極盡奢華之能事。
在這危崖的絕險之處,盤岩重疊,層層宮闕都嵌進絕壁之中,逐漸升高,憑虛凌煙之中,有一種欲附不附之險,肆鈺看得目眩心駭,沿山凹的石板「棧道」登上玉階,放眼一望,但見得金頂上聳岩含閣,懸崖古道處飛瀑垂簾,深潭周遭古木怪藤,四下里虹光異彩浮動。皇宮,扶蘇一襲明黃色的長袍上繡著滄海龍騰的圖案,袍角那洶涌的金色波濤下,衣袖被風帶著高高飄起,飛揚的長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閃爍著和煦的光彩,俊美的臉龐輝映著晨曦,帶著天神般的威儀和與身俱來的高貴,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
乾坤殿內,「下去吧,朕知道了。」看著那下面來稟之人,拂袖,皺眉道。
來人看著皺眉的皇上,「公子還有一事讓屬下轉告。」
扶蘇點點頭,「說吧。」咳嗽兩聲,只希望說完了快走,他現在心中難受得很。
「皇後娘娘一切安好,望皇上放心。」跪在地上的人兒抬頭看了看扶蘇那一臉的憂郁,也不知是不是擔心皇後娘娘過度。
「好,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咳咳~扶蘇再次咳嗽兩聲,以手捂嘴,卻感覺喉間一陣血腥。
來人急忙退下,出殿之後,卻急忙吩咐一旁的侍衛︰「快請御醫,皇上有恙。」
「皇上,讓臣看看你。」張太醫入宮的時候,一進殿便聞到那一陣淡淡的血腥味。
扶蘇擺擺手,「走,誰讓你來的。」他可記得自己沒宣太醫,並沒有讓張太醫進宮。說完又是咳嗽兩聲,咳得撕心裂肺,像將死之人一般。
「皇上,讓臣來幫你把把脈吧。」張太醫看著扶蘇的臉色,便知扶蘇現在的身子早已虧損得不成模樣。
扶蘇一拂袖,震怒道︰「朕說了,讓你退下。」許是震怒過度,拂袖之間,喉間一陣腥甜,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皇上!」張太醫見狀,急忙上前接下扶蘇倒下的身子。
「孩子。」扶蘇緩緩睜眼,只見眼前太後那張放大的臉上,滿滿都是擔憂。
「孩兒沒事,讓娘親擔心了。」扶蘇莞爾一笑,卻不知自己的臉上,蒼白得不成模樣。
太後搖搖頭,「你這孩子,什麼事都喜歡自己扛著。」張太醫已經將一切都告訴她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每日看著公務繁忙的扶蘇,一直以為他只是太過操勞。可是今日才知道,原來那一副看似好好的龍體,卻早已是千瘡百孔。
扶蘇忽然沉下臉來,「娘親你什麼都知道了?」
「做娘親的,現在才知道,我已是慚愧之極。」太後嘆息道,「以後你就好好休息吧,國事這些,等你身子好了再說吧。」
「三途如今虎視眈眈,朕還有必須的事要做。」扶蘇咽咽口水,只有一個月了,這些事必須得處理好。
「唉~」太後哀嘆一聲,心中已知扶蘇這孩子到底有什麼事,知子莫若主,她現在已經大概明白了扶蘇心中的想法。
三途府
「您這是去何處了?」三途看著半夜才回來老皇後,肯定是尋了多家錢莊都無果,這才回來的。
老皇後沉著臉,「沒事,就是出去走了走。」心中卻在納悶,這偌大的京城,居然連一百萬兩銀子都沒有。
三途莞爾,「既然如此,那您就先回房休息吧,明日我們去軍火庫看看。」
老皇後一愣︰「軍火庫?」三途一直不肯讓她去軍火庫,心中也猜測過三途是怕她趁機搗鬼。可是,可是如今怎麼就讓她去了呢?
「對呀,機器都建造得差不多了,明日我們一同去看看。」三途莞爾,「對了,還有和雲途,他兩是機關國的傳人,也帶上他們兩一起,看看那機器打造得是否成功。」
「我不去。」房間之後,躺在那紗幔之後,懶懶散散的聲音在空中悠悠響起。
紗幔低垂,營造出朦朦朧朧的氣氛,四周牆壁全用錦緞遮住,就連室頂也用繡花毛氈隔起,既溫暖又溫馨。陳設之物也都是少女閨房所用,極盡奢華,精雕細琢的瓖玉牙床,錦被繡衾,簾鉤上還掛著小小的香囊,散著淡淡的幽香。
「你不去,那誰來看那極其是否打造成功了?」三途坐在床邊,好言相勸道。
哎喲~忽然抱頭蜷縮在床上,「我頭疼得很,看機器一事,你就讓雲途去看吧。」
「怎麼了,哪里難受,我讓無眉來給你看看?」三途一見那樣,急忙上前安撫道。
「沒事沒事。」急忙擺擺手,「我只是想休息一天罷了,明日你帶著雲途去吧,我就不去了。」
三途見狀,點點頭,「那好吧,你先休息,我明日就直接帶著雲途去了,不打擾你了。」
黎明前夕,天空灰蒙蒙的,周圍彌漫著涼絲絲的霧氣。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天空似乎有點兒亮了。放眼望去,東方天際微微露出橙黃色。隨著時間的推移,橙黃色不斷擴散,並越來越濃。
漸漸地,太陽探出前額,紅紅的額頭,只是沒有光亮。它好像是很重很重似的,一點兒一點兒地從地面升起。慢慢地,一縱一縱地。太陽使勁向上升著。最後,它如釋重負般地跳出地面,整個臉膛兒通紅的,紅得可愛。剎那間,它發出奪日的光亮,強烈的陽光,射得人睜不開眼。它旁邊的雲彩也被鍍上一層金邊。
「這麼早您便起床了?」三途起床更衣後來到大廳,卻看見老皇後卻早已在大廳之中等候著。
「事關大局,我自然得好生看看了。」老皇後莞爾一笑,「天色也不早了,我們早點出發吧。」
「慢著。」三途叫住老皇後,「雲途還沒有起床呢。」
老皇後遲疑,「那呢?」
三途聳聳肩,「昨日病了,今日去不了了。」
「三哥三哥等等我。」正說著,忽然听見院中傳來雲途那鬼吼鬼叫的聲音。
三途搖搖頭,看著腰帶都還沒有系好的雲途,「多大的人了,還是沒有一點禮儀。」不過想想,好像也是這樣,雖無禮儀,卻是惹人喜愛。擺擺手,「算了算了,看在你表姐的面子上,我就不說你了。」
雲途嘿嘿一笑,三兩下將腰帶系好,「我就知道三哥對我最好了,哪像那個扶蘇一樣,嘴上說對表姐多好多好,現在表姐才剛離宮,就把我和畢春趕出來了。」
「別嗦了,馬車已在門外等著了,趕緊上車走吧。」知道扶蘇的苦衷,三途也不像說扶蘇的什麼壞話。
假山之後,一白一黑的兩個人影看著那緩緩離開的馬車,「他們已走,我們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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