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玉心中苦笑,怎麼跟趕鴨子上架似的,對于吳鳳起這個人,她沒什麼不滿意的,只是想到將來兩人生活在一起,心里總覺得怪異,卻也講不清哪里不對。
可要不同意,自己就要面臨入恆王府為妾的境地,那是杜文玉千百個不願意的,常言道,寧做窮人妻,不做富人妾,妾是什麼,那就是個玩意。想到淪落為玩意,杜文玉就禁不住打冷戰。
「若是一切順利的話,那吳鳳起很快就能謀得一個大理寺的缺了。」範夫人見杜文玉半天不吭聲,以為杜文玉不樂意,又加了一句。
「大理寺的缺?他哪弄的門路,不是曾得罪過人嗎?」吳鳳起重新入仕,杜文玉不奇怪,他曾跟她提過,也是為了了一樁公案,兌現一個承諾,可沒想到這麼順利。
吳鳳起的事,範夫人了解不多,此時听杜文玉問起,也搞不清狀況,只好道︰「我也是听你伯父說的,究竟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只有等你伯父回來問他了。」
「伯母,這事你容我好好想想可好。」杜文玉此時有點舉棋不定,向範夫人肯求道。
看著杜文玉,範夫人長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本來,你的婚事有你娘給你做主,我和你伯父不該多問,可如今要沒恆王這茬子事,你的親事也不會訂的這麼急。我和你伯父也是為你好,這也是你娘屬意的人選。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擱在咱家,還是會問問你們的意思的,你兩個哥哥、兩個姐姐的親事,也都是他們點頭同意的,你要真不願意,我們再另想辦法就是。」說到最後,嘆息了一聲,又道︰「也好,畢竟是一輩子的大事,你再好好想想。」
杜文玉知道伯母誤會了,有心想解釋什麼,卻又無從說起,自己此時的心情確實無法說清。
離了正房,杜文玉又添了一樁心事,也無心去找文梅玩了,一個人悶在屋里。杜文梅來轉了一圈,見了杜文玉這個樣子,忙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文玉只搖頭,什麼也不想說。杜文梅見問不出什麼,也識趣地沒再多問,說了幾句話,就回了自己屋子,坐了一會,不放心,又去了範夫人處打听。事情未有定論,即使自己的女兒,範夫人也不想多說,只敷衍道,該你知道的時候,自會讓你知道,問這麼多干什麼,你自管準備你的嫁妝便是。踫了一鼻子灰,杜文梅只好灰溜溜地回去繡嫁衣了,可腦子中想著昨天母親的著急和今天文玉的失常,下意識地就覺得家里發生了什麼事,卻又不清楚什麼事,心里也跟著著急,哪還繡得下去,又去了大嫂鄭氏處。
正巧,邵氏也在鄭氏處,兩人正在那研究小孩子的衣服,只听鄭氏拿著一件小衣跟邵氏比劃著,嘴里說著什麼,杜文梅听不清,待她近了,只听鄭氏道︰「現在跟著我多學學,這樣等你有了,也就心中有數了,不至于亂了手腳。」一席話,說得邵氏面紅耳赤地。「學什麼呢,我也跟著學學。」杜文梅接了一句,一句話,引來兩個嫂子的一陣大笑,看著一頭霧水的小姑,二人笑聲更盛。
「你的婚事也近了,學學也沒什麼。」鄭氏邊抹眼淚,邊笑道。
邵氏紅著臉道︰「大嫂正教我怎麼做小孩的衣服,你湊什麼熱鬧。」
听了這話,杜文梅也鬧了個紅臉,又強詞奪理道︰「這有什麼,我也可以學呀,我學著跟響哥兒做,也是我這做姑姑一片心意呀。」
「是呀,是呀,我們響哥兒,可還沒穿過二姑姑給做的衣服呢。」鄭氏邊笑邊順著杜文梅的話道,「你可得好好地學,將來響哥兒的,我肚子里這個,還有你二嫂將來的,將指望著你呢。」
「大嫂就會欺負人。」杜文梅噘著嘴,不依道,「不跟你好了,我跟二嫂玩。」
鄭氏又笑了起來︰「你這是喜新厭舊,三妹來後,你就整天沾著三妹,這二弟妹來了,你又要跟她玩,她們沒來之前,是誰整天往我這跑的。」說著,似是想起什麼,鄭氏笑望了文梅身後一眼,問道︰「今個怎麼你一個人來了,阿玉呢?」
「別提了。」杜文梅嘆了口氣,將文玉的異常和對母親那踫的釘子跟兩位嫂子講了,疑惑道︰「最近家里發生什麼我不知道的事了嗎?」
面對文梅的疑惑,鄭氏和邵氏也不得其解。
鄭氏道︰「那天從舅舅家回來,我問母親發生什麼事了,母親也沒說,只說回家後見爹再細說,昨天咱們回家不久,爹就出門了,至今也沒說什麼事。看樣子,是跟阿玉有關了。」鄭氏猜測著。
文梅和邵氏听後點點頭,鄭氏的猜測也不無道理,今天範夫人單獨將阿玉留下,阿玉又神情異常,想來這二者是有聯系的。
「難道是宣州家里有什麼事?」杜文梅猜測著。
「不會,要是家里的事,爹肯定要跟你大哥、二哥商量的,看樣,不像。」鄭氏判斷道。
文梅和邵氏听後又點頭同意,大嫂還真不愧是大嫂,一語眾的呀。
「會不會是親事?」想了半天,邵氏猶豫道。
「這個有可能。」文梅點頭表示贊同。
這次鄭氏沒反對,也沒贊同,只道︰「什麼親事需要這麼保密,連我們都不能說,還讓娘和爹這麼著急?」
三人議來議去,議了半天也沒得出結論,最後還是鄭氏拍板道︰「既然爹娘現在不說,一定有不說的道理,可正事情沒有定論,不好講。咱們也別在這猜來猜去的了,萬一弄錯了,傳了出去,反而不好,若有什麼眉目的話,娘肯定會告訴我們的,我們就耐心等幾天好了。」
文梅和邵氏一听確實是這個理,也就閉口不再議論此事,又轉而談起了小孩的衣服。有了前面一段,此時鄭氏和邵氏也沒了調笑文梅的心情。
當天杜長信下朝後,吳鳳起也跟了回來。杜文玉驚訝之余,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本來嘛,這事太突然,兩人之間還是當面談一下比較好。
顯然吳鳳起來的目的,杜長信夫妻心知肚明,專門安排了人在外面守著,給兩人說話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