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紅纓嚇的把身子縮起來,雙手抱著胳膊,顫抖,「大姐…放…放心,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不會說的。」毫不懷疑,要是她敢生事,說出真相,下一個死的,就是她。
蘇清若不以為然,「你不用保證,我早知道,你不敢說。」
蘇三小姐,「…」
以往就知道,大姐那副仙女般的模樣是裝出來的,沒想到原形畢露後會這麼可怕。
此時天降暴雨。
雨幕從天邊落下,將天和湖連接起來,湖水的平靜被徹底打破,雨滴在湖面撞出明顯的水痕。蘇清若一笑嫣然,「這下她們都不死都難了,果然連老天都在幫我。」
落了這千頃湖,又不會水,原本就沒有生還的可能。
暴雨影響水流,更是死的快。
蘇三小姐抬頭,看了下天。雨勢凶猛異常,像一頭吃人的野獸,現在是春日,春雨多纏|綿,突然降下如此暴雨,心中只有兩個字,天譴!
這場雨來的急,也不知什麼時候收歇,來游湖的其他人,紛紛失望而歸。轉眼的功夫,湖上的船都開始靠岸,蘇清若和蘇紅纓,也付了畫舫銀兩,坐著自家馬車往相府趕。
水中,蘇黃穎吞了不少湖水,感覺到喉嚨好像被掐住,呼吸越來越困難。
她試圖求救,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死亡的恐怖陰影,緊緊的籠罩著她,到後來,陷入昏迷,身子愈沉愈低,湖水從她的鼻腔灌入,離死亡更近了些,迷迷糊糊中,看到黑白無常面帶煞氣的拿著鐵鏈來索命。
蘇瑾跳水及時,一潛入水中,就看見蘇黃穎。
無聲的嘆息。
這個五小姐,非救不可。
要不然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拖著蘇黃穎,往反方向游去,此處接近湖底,距離湖面甚遠,那點水痕波動在湖面是看不見的,不用擔心蘇清若發覺。上了岸,雙手擠壓,幫蘇黃穎把月復腔中的水全都逼出來。
……
蘇黃穎終于轉醒,睜開眼。
**的平躺著,極是狼狽,「四姐,你別過來…別過來。我以後再也不跟你作對了,求你別殺我。你要什麼首飾我都給你,要是還覺得不夠,我給你打個欠條,我娘會給你的。」
蘇瑾,「…」
殺你大爺,果然是腦子進水了。
蘇黃穎向來對蘇瑾沒啥好印象,現在兩人獨處,有的只是恐懼,再加上跳水後听見大姐說是蘇瑾推她下水的,嚇的直哭,「大姐呢,你在哪,趕緊來救我,我不想死在這里啊。」
哭的聲嘶力竭。
可惜沒人理!
她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在湖的東南側,身後是一片茂密的叢林,樹木郁郁蔥蔥,周圍人跡罕至,根本不會有人搭理。
蘇瑾看著她這幅蠢樣就氣不打一處來,「醒醒吧,叫什麼狗屁大姐,我告訴你,就是她把你推下水的。」蘇黃穎對蘇清若信賴有加,在心中當做女神供奉,自是不信,拼命的搖頭。
蘇瑾斜眼瞧著她。
沒好氣的開口,「你腦子進水養魚了啊,不信是不是,那你想想,你跳水後,你大姐可有找人救你?沒有!我告訴你,她這會說不定在相府慶祝你死翹翹呢。」
蘇黃穎頭搖的更厲害了。
根本听不進蘇瑾說的任何話,只知道袒護蘇清若,「才不會,府中的姐妹沒有懂水的,大姐也不會,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後來肯定找人救我,只是湖廣,沒有找到我而已。」
蘇瑾冷冷吐字,「滾。」
本姑娘不想跟你說話,拉低智商!
就算蘇清若不懂水,畫肪上的那些侍從都不懂?傻的能不能有點格調。
過了片刻,暴雨突然間停了,陽光重新降臨人間,暖暖的。蘇瑾找了個位置,曬太陽,打算等衣服自然風干後離開,一坐就是兩個時辰。
她坐的淡定若素。
蘇黃穎卻待不住了,這位小姐嬌弱的很,每日多餐少食,從來沒這麼久不吃東西,早就餓的饑腸轆轆,可她從小到大,只會吟詩作賦,其他的一概不通,委屈的在旁傷心落淚。
蘇瑾看的煩。
轉身入森林,摘了些野果回來,全遞給蘇黃穎。
蘇黃穎遲遲不接過,一臉戒備的瞧著蘇瑾,「這東西,這麼丑,怎麼吃啊。再說,四姐你怎麼不吃,是不是給上面抹了毒藥。」
說完有淡淡的得意。
瞧她多聰明,連這都猜得到。
娘總說,害人之心可以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話真是對極了。
蘇瑾一把把野果全摔在地上,「你上輩子,上上輩子,上上上輩子,都是豬麼。都這時候還嫌東嫌西的。再說,我身上就算藏了毒藥,也早被湖水沖走了好吧。」
真是個極品。
要不是還留著她這條命給自己洗月兌罪名,早丟下她不管,讓她自生自滅。
蘇黃穎不說話了,看了下地上的野果,再模模扁扁的肚子,沉默。半個時辰後,肚子響聲如雷,她連一刻鐘都堅持不下去,不顧形象從地上撿起果子,用衣服擦了下,就往嘴里送。
咦?
酸酸甜甜,還挺好吃的。
在享受和忐忑的雙重糾結下,把所有果子都吞入月復中,意外的發現什麼事都沒有,除了有點撐外。過了會,身體還是沒有任何異樣,這才相信是沒毒的,笑的喜逐顏開。
蘇瑾看著她那副傻樣,「說不定是慢性毒。」
聲音幽冷。
蘇黃穎是玻璃心,經不起一點一滴的摔打,開始哇哇大哭。
對于這種幼稚的行為,蘇瑾選擇漠視,看了眼天色,夕陽懸在天邊,要不了多久,夜幕就會降臨。她剛才摘果的時候順便探了下路,密林深不可測,不見天日,無數野獸藏身其中。
她自己獨行或許能平安穿過。
但帶上蘇黃穎的話,毫無勝算。
所以要離開這個地方,唯一的辦法就是沿著河岸一直走,總會繞回到出發點的。
兩個人的衣服都干的差不多了,天也黑了,蘇瑾這才有心情跟蘇黃穎說話,「你是要天黑趕路,還是在這歇一晚,明早返回。」
蘇黃穎仰頭,「當然是明天。」
這黑燈瞎火的,路都看不清楚怎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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