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才不管清王心里怎麼想,面上啥表情。小手安安分分的躺在他的掌心,把衣服還給他,整個人乖乖的窩在他的懷里,像只慵懶的小貓咪。
時不時的打著瞌睡,補眠。
神態閑靜。
清王把袍子再度穿上,只是這次,寬大的袍子直接將她的身子裹著,兩個人仿若連成一體,旁邊的副將偷笑,這哪是小侍婢,分明就是個粘人的小寵物。
蘇瑾眯了會,起來,蹭了蹭身子。
換個動作,再睡。
戰事還在繼續著,上次對峙之前,風家軍十萬,宋家軍也是十萬,後來鑼鼓停歇,風家軍只剩下七萬,宋家軍卻還有九萬,被宋國公折騰了番,剩下八萬多。
但從人數上來說,宋家軍依舊佔盡上風。
且雙方所用武器幾乎等同。
單兵的身體素質,作戰能力也相近。
如此人數的差距,就是決勝的關鍵,不會再有其他因素。
清王的疏眉微微蹙起,風烈是老將,不會不知道雙方現在懸殊很大,而且晚上攻城,火光通天,已經足以看清楚天地,也沒有優勢可言。
那麼,到底為什麼!
蘇瑾睡了一覺又一覺,終于完全清醒,此時黎明來臨,她仰頭發了會呆,曙光從天際徐徐落下。下一秒,從清王的懷里躥出來,撇清關系,典型的過河拆橋。
她拉遠距離。
清王伸手,連她的衣襟都踫不到,無奈的收回手,關心道,「睡的怎麼樣?」
蘇瑾撇嘴,「能好麼,硬邦邦的。」
清王詫異,硬?
想著想著,就想歪了。
默默的低頭。
蘇瑾白眼相向,鄙夷的看著他,「我說的是胸,你那里是用鐵鑄的麼,枕著難受,靠著堅硬,就不能柔軟點。」
清王,「…」
這個女人到底怎麼回事!
別人都覺得硬了好,有安全感,有力量感。
她是覺得,軟軟的,有彈性更好麼?
蘇瑾看著清王的表情好玩,拔腳就走,清王只當她是要去補覺,也沒在意,誰知過了會,她直接端著放著朱砂的金屬盒湊近,打開盒蓋,伸手進去,蘸。
清王不解。
模不著頭緒。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蘇瑾手指向著他的眉心輕點,指尖的朱砂立刻印在他的眉心。做完這一套動作後,蘇瑾在旁觀看,覺得賞心悅目。
清王是美人。
她一直都知道。
他比她五官更精致,也遠勝蘇清若這種草包。今兒個仔仔細細的瞧,發現更美,一身白衣遮住身子,烏發長長的垂著,腰帶上嵌著幾枚白玉片,說不出的清貴優雅。
美眸幽深,欲說還休。
把整張臉翻來覆去的看了無數,就是找不到絲毫的瑕疵。
似乎是奪天地造化,精心雕刻而成。
清王不知道她在干嘛,也不拂去她點上的東西,「又在鬧什麼?」
蘇瑾看著如仙似畫的清王,「血染江山的畫,不敵你眉間一點朱砂。真的是太美了。你父皇當初怎麼沒派你去和親啊,要去了,這會絕對是禍亂天下的妖孽。」
到時候,他就是紅顏禍水的代名詞。
嘖嘖…
清王靜了會,想想,開口,「我要是去了,你不就見不到我,無法瞻仰到我舉世無雙的容顏,趕緊的,抓緊機會迷戀,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
蘇瑾,「…」
靠之,這不是她慣用的台詞麼。
他竟然學的這般像!
清王被當做女子,自然是有些怨的,但看到蘇瑾這幅吃癟的模樣,忍俊不禁,小丫頭真可愛。接著揶揄,「我知你偷偷暗戀我多時,苦苦等候沒有結果,我決定…」
話戈然而止。
蘇瑾好奇,微微靠近,「決定啥?」
以身相許麼?
她不要!
清王懶懶的勾起唇角,「決定,準你每天偷看我一百遍,贊美我一千遍,把我的容顏在你腦子里回憶一萬遍。怎麼,得了這天大的恩德,你是不是想要高興的一蹦三尺高?」
屁!
一尺都蹦不起來。
當她是螞蚱啊,還蹦?
正當他們兩個聊各種沒營養的話題的時候,戰事突變,有一只近兩米高的野狼出現在戰場上,咬傷無數人,動作快如閃電,很難刺中。
偶爾有人踫到它的身體,手中握著的矛卻無法推進半分。
竟刀槍不入!
這只狼,凶殘異常,見了炎國的士兵就咬,所有被它咬中的,中了狼毒,不足五秒,就會喪命。蘇瑾往四周看了半天,沒有發現何人控制它。
這不科學。
如果沒人控制,它是怎麼辨識出炎國士兵,並且一咬一個準的。
就在這時,這只狼伸了伸前爪,「清王,受死吧。」說完,身形急急前進,撕開一條血路,沿著城牆的牆壁往上爬。
守城的士兵哪是它的對手,根本攔不住。
任由它暢通無阻。
不過須臾間狼已經到達清王面前,伸出尖利的牙齒。清王控制著輪椅急速閃避,野狼雙眼赤紅,在後窮追不舍。之後,野狼身形暴漲,變成了三米高的。
看著清王,就像在看著一只小蟲。
隨隨便便,就能拆吃入月復。
城牆就這麼寬,輪椅又無法上下台階,清王終于無路可逃,拔劍準備刺向它,蘇瑾突然開口,「哎,我說狼兄啊,你不覺得他的眉心特別漂亮麼。」
周圍的士兵駭然。
胡鬧!
都這時候了,不想著去救清王,還在這說什麼風涼話,狼是禽|獸,哪里懂什麼漂不漂亮的,再說就算贊同,看著凶狠程度,也不會罷手。
蘇瑾說話的時候,野狼的牙齒原本是咬向清王胳膊的,突地,換了方向,向著清王的眉心去咬。所有人都在恨蘇瑾。
斷了胳膊,頂多殘疾。
毀了容,臉被咬個稀巴爛,還能看麼。
她誠心害清王!
剎那間,蘇瑾成了眾矢之的。
變化只在一瞬間,那只狼剛踫到清王的眉心,朱砂就迸射出萬丈紅光,化作利劍,直接將它擊飛。狼身體被甩出很遠,口吐鮮血,無力的爬著。
身高驟降,立刻從三米變成一米。
看得出,它性命堪憂。
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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