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
雲破天臉黑黑的,都快滴出墨來,他打完水回來,她就不見了。他一整天茶飯不思的,她倒好,丟了一堆信又走了,她到底想怎麼樣!鬧著他,好玩是麼。
用手剝開信。
他草草的看了幾眼,骨節咯咯作響。
看到最後的時候,頭皮發麻,心里暗暗的將那些寫信人的祖宗問候了個遍。
翌日。
戰事拉開序幕。
雲北樓親率四十萬大軍在城下宣戰,風烈已經被他貶職發配,他又信不過其他人,只能親自出戰。雲破天站城樓上望了望,斂目。
回身換了鎧甲。
迎戰!
統帥天下三軍之一的宋國公早被他以豢養私兵,克扣糧餉,犯上作亂等重罪給解決掉,四皇子只讀過些兵書,從來沒有領兵的經驗,于是無人可依。
這場對決。
水國兵將,總共四十萬、
炎國三十萬。
蘇瑾隔著茫茫人海,看著雲破天身穿鎧甲,眸子輕閃,此時的他看起來像個天神,掌刑罰,主生死,和她熟悉的那個清雅無雙的他,完全不同。
她手心攥出汗來。
緊張…
她一生中只緊張過兩次,第一次是,前天晚上,在他面前赤|luo,將所有毫不保留的暴露在他的視線中。第二次是,現在。
剛才出兵前,雲北樓突然給所有人下了命令。
一旦交戰,不要戀戰。
以最快的速度退!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雲北樓根本不打算和炎國士兵真刀真槍的打,而是等所有人退後,騰出空地,啟動誅殺陣,將炎國的士兵困在陣中,一個一個的弄死。
蘇瑾的額頭開始沁汗,時間緊迫,她沒有機會通風報信。
所以,只能看著炎國士兵死麼。
還有他。
他在最前面,一旦誅殺陣啟動,最先被卷入陣中的,就是他,那可是從來沒有活著走出來的誅殺陣啊,她咬著下唇。
呼吸繃緊…
東方藍劍站蘇瑾旁邊,小聲湊近,足夠她听見,「你再擔心都沒用,事情已成定局,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誅殺陣,無可破解。」
蘇瑾狠狠的踩他的腳,「閉嘴!」
言罷。
一拳頭向著他的肚子揍去,「你再敢說一句試試看。」
旁邊的人只當是他們兄弟鬧矛盾,趕緊勸架,這可是戰場,吵吵鬧鬧的像什麼話,影響紀律,有礙軍容,可是要被罰三天不得吃飯。
蘇瑾沉默。
她終于明白什麼叫度秒如年。
每一秒,都像踩在刀尖上,不安,疼。戰鼓響起,戰旗飄揚的剎那,她突然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站著不動。
此時,她身邊的那些人,都瘋狂逃亡。
東方藍劍死死的拽著她,「你還愣著做什麼!真要去給他陪葬麼。趕緊跟我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快點!快點…」
不停地的催促。
蘇瑾置若罔聞,她突地笑,仿佛浴火的鳳凰涅槃重生,帶著驚羨天下的絕色,單手劈開東方藍劍拽著她的那只爪子,「他死,我也死。」
那些日子。
他死皮賴臉的非要給她定各種規矩,要她給他陪葬。
她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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