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雲袖,執著她的縴手,原本被蘇瑾遮住的紙上字跡顯露出來,只有三個字︰錦瑟令。他知道這是詞牌名,廣為流傳,微驚,「你在填詞?」
「恩。」
雲破天沉默。
眸中一抹黯然,稍縱即逝。
他說,「瑾…我發現我不稱職。」
對你了解甚少。
竟不知道。
你還會填詞!
蘇瑾,被他抓著的手溫度略高,心跳,猛的加速,「好端端的,扯這麼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話題干啥。哪有什麼稱不稱職的。填詞本來就很簡單啊,不需要大驚小怪,一驚一乍的。」
她掙月兌開。
執筆。
揮毫。
他在旁佇立,眉目清冷,如夜間寒燈,看著她按照韻律填詞,她的詞和她的人完全不搭,人活月兌月兌一個匪類,詞卻溫婉細膩,道盡梨花雨涼、脂粉粉黛。
他凝目,「你就不能填個意境歡月兌的…」
蘇瑾,「…」
懂啥。
我這叫為賦新詞強說愁!
她以前的字,乍看如傲立在崖顛的青松,筆畫略直,落筆鏗鏘。細看如劍,鋒芒畢露,如今的字,卻透著幾分清麗,宛若南方的小家碧玉,不見恢弘大氣。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紙上。
墨痕遍布。
她終于完成了,將筆擱到硯台上,轉身去廚房做飯。
他靜立。
半個小時後。
蘇瑾催他吃飯,見他還在盯著詞發呆,一把拽起他,往臥室行去,一只腳剛踏進門檻,就看到那只貪吃鬼光明正大的偷吃!
靠之。
她奔至跟前,抓起它,「您還敢回來?」
它剛吃過雞腿,嘴角油膩的很,又喝了口蛋花湯,沖散肉味,「外面的飯,不好吃。」所以,只能冒著生命危險,回到你這里。
蘇瑾,「…」
你還挑?
滾!
她拎起它,向著門外行去,「你好歹也曾是個人,知不知道偷竊是犯罪,犯罪是要坐牢的。還能不能有點羞恥心了?我這里不歡迎賊,更不歡迎搶飯吃的賊。」
貪吃鬼拿出銀子,「我付錢。」
付了錢。
就不算偷盜了!
蘇瑾挑眉,「哪來的?」鬼不都是用冥幣的,為啥還會有人間用的銀錠。
貪吃鬼淡定回答,「我偷的。」
蘇瑾,「…」
你拿著偷來的銀子,付錢,擺月兌偷吃的罪名,有意思麼?
最終。
還不都是偷!
其實,在貪吃鬼的理解中,確實興致差不多,但問題是,偷銀子不會被狂揍,偷吃卻會!眼前這個女子,簡直就是個羅剎,它必須得顫顫巍巍的、伺候著她喜怒無常的情緒。
蘇瑾沒要它的銀子。
開口,「我這又不是酒館,不收錢,不準吃。」
你就是個偷竊犯。
一直都是!
貪吃鬼頓時覺得很難辦,「你不要錢,也不讓吃,我怎麼辦啊…」
它餓啊。
胃口挑,不是它的錯,一般的五谷雜糧,根本咽不下去。
蘇瑾听它說餓了,立刻支招,「你去紫國的皇宮里偷吃,反正沒人看得見你。御膳房里面山珍海味,隨你挑!」
貪吃鬼喜出望外,「有靈芝,丹桂,鮑魚,海參…麼?」
「有!」
蘇瑾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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