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盯著他,眸光在他的顏上盤旋,「啊喂,說話說一半是幾個意思,莫不是想告白,趕緊的,山盟海誓,風花雪月,挑好听的說。難听的,自己咽下去!」
雲破天,「…」
囧。
所有的意境被她一攪,他突地什麼都不想說了,抵著她的唇。
他其實沒有真的和她做什麼,只是親了下,就將她放到床上,讓她休息,她閉眼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入瀟湘,見他如畫容顏。
總之是美夢。
唇畔含笑。
他站在床塌邊,看她在夢里笑的一臉甜蜜,本能的懷疑她是不是夢中在瘋狂的撿錢,撿了不少金錠。一覺醒來,他拿她開玩笑,「你是不是夢見我了,都留口水了。」
蘇瑾不疑有詐,「你怎麼知道?」
雲破天心情頓時明媚。
拉她起身。
蘇瑾模了下唇邊,口水在哪!在哪!你又調~戲我。
魂淡!
正月二十三日。
愁雲慘淡萬里凝,天微陰。
蘇瑾剛起床,就听到哭聲,睜眼一看,門邊爬著一個女鬼。
它長長的頭發胡亂的披散著,發絲還在滴血,哭著,「我早年喪父,一個人孤苦伶仃,無依無靠,從南至北的流浪,受盡世人的白眼…」
蘇瑾,「…」
靠。
跟我說啥。
我又不是你爹,沒撒手人寰,將你棄之不顧。
也沒害你!
女鬼在地上爬著,骨架突起,身子一扭一扭的,如一只蠕動的蛆,接著訴說她的陳年往事,「我十五歲,終于遇見一戶人家,肯收留我,供我吃穿,給我安排婚事。」
蘇瑾囧。
從唇內逼出一聲道賀,「恭喜!」
女鬼開口,「後來,我嫁給大少爺,他久病在床,一天吃幾十帖藥續命。我雖說是沖喜的,總算有個著落,誰曾想,才兩年,他就一命嗚呼了,留給我一個兒子。「
蘇瑾,「…」
對方要身強體壯,如西楚霸王那樣力拔山兮氣蓋世。
哪用得著你沖喜。
那就是迷信。
真當自己福祉綿長,能將半死不活的病秧子從鬼門關拉回到人間啊,做夢!
女鬼用骨手撥了下頭發,露出額前的傷疤,「大戶人家嫌我目不識字,照顧不好兒子,就剝奪了我養育他的權利,又將他慣成一個欺軟怕硬的惡霸,最後,在街邊活活被人打死了。」
喪父,喪夫,喪子。
三種痛。
侵蝕著她的人生。
于是。
在房梁上,掛一根粗的麻繩,上吊自殺了。
蘇瑾看懂了,這是一只愛哭鬼,還是一只據說有著悲慘遭遇的愛哭鬼,對它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的同情,但,「你不去投胎,大清早的爬到我房里,干啥!」
所幸她身正不怕影子斜。
要遇見個膽小的。
一睜眼就看見一只女鬼披頭散發,不被嚇死才怪!
愛哭鬼抹一把眼淚,「我…餓了。」
聲音細若蚊蠅。
怯怯的。
蘇瑾起床,去廚房給它找了點吃的。它剛一吃完,就抬起一雙鬼眼,打量著蘇瑾,「我渴了…」蘇瑾看著那雙泛著幽光的眼,還有它一臉的傷疤,心一軟,給它煮了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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