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鬼紀 第40章 老陳的話

作者 ︰ 亂想

順著石屋之間的甬道,追了幾分鐘,那人的影子就完全不見了。

我心里不爽罵了幾句,好在這個倒扣著的懸崖範圍不大,中間是地下湖泊,兩岸是岩石城郭,總會再見面的。

又在石頭城里穿梭了一陣子,歇歇腳,忽然感覺肚皮很癢,抓了兩把,心煩意亂的,那種癢中帶著微微疼痛,掀開衣服一看,果然是從洞里滑下來時,肉皮劃破,可能被細菌感染了。

抓了幾把癢,忽然想起大頭提到考古隊那具尸體的事,好像在那具九年不腐死尸肚子里,就發現了某種未知生物體,女乃女乃的,不會我也被感染了吧……

心里正煩躁著,忽然听到不遠處有聲音,細听,似乎有人在說話。我第一反應就是,肯定是給我送包的那組人,從常理上分析。這墓里一共五個人,老陳和啞巴,大頭和張敏還有我;但是大頭和張敏不和,況且要是他倆的話,干嘛偷偷模模學習雷鋒好榜樣,直接叫我就完了。

這樣看來估計是老陳和啞巴,我背上包,把褲腳卷起來,躡手躡腳地朝說話的方向模去。

在一個石門外,听到里面的聲音更清晰了,我下意識地蹲了下來,凝神屏氣。

這時,石屋里的人開口了,女人的聲音,一听就知道是張敏,「老陳,現在你打算怎麼處理他?」

「呵呵,張小姐,既然知道怎麼回事了,也別深追究,畢竟他的本性不壞。」老陳操著一口夾生的國語說。

我在外面緊皺著眉頭,張敏怎麼和老陳成一伙兒的了,他們要處理誰?大頭嗎。

誰知,這時候,里面又有一個人罵罵咧咧的說,「弄死沒商量,女乃女乃個熊的,不是這比玩意害咱們,也不至于吃這麼多苦頭,到現在,天賞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呢。哼哼……張大美女,你不是和天賞一起走的嗎,我兄弟沒下來,你先竄煙子,不怪人家說最毒婦人心。」

听到這里,我心里一松一緊,看樣子大家都沒事。我踮起腳尖,踩在一個石頭階上,朝里面看去。

同樣是一間空蕩的石頭屋子,布局和我出來那間差不多,在屋中間,用些糟木頭點了堆篝火,張敏大頭和老陳正圍在火堆前烤衣服,看樣子也是掉進湖水里了。

抬頭在看中間那具青銅鼎上,居然綁著一個人,怎麼是啞巴?

大頭光著膀子,一巴掌拍在啞巴腦袋上,「孫子,您這麼喜歡裝啞巴,要不本大爺成全你得了。」

「大頭,別亂來!」張敏攔道。

老陳也站起來說好話,「現在咱們最好想辦法上去,然後確認一下唐小哥是否還活著。況且,啞巴是守墓者,盡職盡責是他的本分。」

「哪兒涼快哪兒玩蛋去!」大頭白了老陳一眼,「我看你們倆就他娘的是一伙兒的。」

「大頭兄弟,您這話就不對了,如果不是咱們踫巧在這里遇著,我早被啞巴第一個弄死了,怎麼能是一伙兒的呢。」

張敏輕挑著眉梢,似乎同意大頭的諷刺,「別吵了,休息一下研究下一步行動。老陳說得對,啞巴得留著,他是守墓者,對這座墓的熟悉肯定比我們都要強。」

別看老陳是華僑,卻是個老油條,和顏悅色地說,「不管咱們幾個有什麼出發點,目的都是異樣的,不管是為了墓里的東西,還是其他的,現在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們也看到了,這墓根本不是一個人能活著出去的。二位怎麼看?」

看來,三個人都沒有反對的意思。我在外面大概听懂了,驚訝的是,這個瘋瘋癲癲的啞巴,居然是古墓的守陵人。在我們躲避沙暴宿營的時候,分成了兩撥,老陳和啞巴發現一個洞口,莫名的下來後,經過一番周折來到這里。這時候,啞巴才暴漏身份,到這里之前,不知觸動了某種儀式或機關,才有的我和張敏在上面大戰天狗。啞巴下來後,準備再殺了老陳,恰好大頭也從另一個洞口掉進湖里,救了老陳,接著是張敏也掉了下來。

這也和我們的遭遇時間踫巧,張敏是他們中最後下來的,所以現在想跟老陳了解一下他所知道的情況。

我本想進去和大家匯合,就听見老陳講了這樣一件事︰

啞巴是不是羲和古國的後人,估計他自己都不清楚,只知道世代守衛這座寢墓,外人可以進但不許出。歷代的守墓人,基本上都是墓主人最信賴的一支人,不宜過多,還要掩蓋身份,所以啞巴是正常人會說話,也要裝成這幅樣子,讓我們麻痹大意,暗中下手。

再從頭說起,不得不提羅布泊月復地。從近代往前數,四十年代,陪都重慶飛蘇聯的飛機,憑空消失。吃驚的是,飛機航向本應是垂直向北,到了這里忽然轉變航向,因此神秘失蹤。五十年代,一隊剿匪警衛班試圖從這里包抄敵人,同樣離奇失蹤。八十年代我國著名科學家,來羅布泊勘探水晶資源,整個科考隊有去無回。

不光是國內,從清朝晚期開始,有許多對這里好奇的歐美探險隊也都淺嘗輒止的探索過這里,包括率先發現太陽墓和小河墓地的瑞典人斯文赫定,但這些活著出去的人,無一例外都選擇樓蘭古國一代向博斯騰湖探險,似乎刻意避開了這里。

最近的一次,十年前,師傅老陳這伙人同樣來到這里,結果都知道的。如果沒有師傅的因素,我可能也不會來這鬼地方。

老陳說,這里的水紋地理,甚至是磁場和太陽活動,都有些不易察覺的微妙。

而老陳的祖輩,是最早下南洋的一批,倒賣古董給外夷,偶然間就得到了這張陰陽首魚玉佩的圖紙以及一卷羊皮,羊皮上都是近似楔形文字的符號,老陳祖輩猜測是上古的天書,但世界上沒有任何學者能夠破解,到了老陳這代獨苗手里,他猜測那卷滿是符號的天書,根本不是文字,更像是一種古代密碼。

正當老陳步入年邁之際,準備把這些玩意傳給他兒子研究,偶然間發現了個一樣太陽墓出土的文物(當然也是清後斯文赫定那些人偷出去的,古代留下來的這些寶貝,據不完全統計,在海外就有幾百萬件之多,包括歷史課本里的藝術瑰寶女史箴圖等,所以老陳得這個不奇怪),這個文物其實就是老陳給我看得那塊陰沉木,所以老陳把祖輩探究羊皮卷和陰陽首魚的使命,定位在了這里,結合各方資料研究起來,著實嚇了自己一跳。

所以,老陳用了幾年時間準備,他深知這里的險奧,不說古代多重視墓葬祭祀,就是先秦的神話,他一輩子也研究不出九牛一毛來,所以,這老匹夫把目光放在了民間的現代道教國學大師身上,張皇上,也就是我師傅。

至于,我和大頭之前一直追問,到底當年發生了什麼恐怖的事情,老陳現在還是那副德行,拐彎抹角避重就輕。

張敏深思了一陣,知道問也白問,于是對他說,「如果按照現在的古墓情況來講,我想,我爺爺加上你帶來那些探險隊員,不至于送命吧?」

這娘們兒真精明,一句話問到點子上了。

老陳輕笑看著張敏,余光又瞥了眼大頭,「如果我說準備不充分,你們信嗎?」

「不信!」張敏和大頭異口同聲的說。

我也好奇,師傅是能人,進了這里肯定會發現五行做冢,渾天渾象的秘密,他又是真正的道士,對于張道陵留在墓牆上的文字,理解程度,肯定不是張敏我們倆所能達到的,怎麼會出事呢?

老陳沉默了片刻,「百密一疏,我當初看錯了人,最不該帶的人,就是你爺爺張皇上。」

張敏蹭地站了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張小姐,切莫激動,听我慢慢跟您說。」老陳嘆了口氣,摘掉大墨鏡擦了擦,緩緩地說道,「風水陰陽,我想這世界沒有比張老先生更懂的,他能看懂我陰陽首魚的玉佩就很說明問題,要知道這可是我們家幾代人才研究出一點奧妙的;天文地理,張老先生更是不在話下,一路上我深有體會;古文神話,我自小學習,到不惑之年,依然不及張老先生的一根腳趾。」

老陳說到這里,里面的幾位,外面偷听的我,全都愣了,確實啊,那為什麼老陳說「看錯了人」?

張敏一張冷臉板得跟撲克牌似的,喃喃地說,「我爺爺人品有問題?」

「不不,張老先生為人正直,胸懷闊達。」

張敏松了口氣的同時,有些惱火了,生氣于老陳使勁兒的賣關子,既然我師傅是最合適的人選,為啥老陳還這麼說。

周圍一片寂靜,都等著他的解釋。

老陳卻像有什麼苦衷一樣,就是不快說,反倒是站起來,抬頭看著周圍的壁畫,「張小姐是聰明人,您爺爺什麼底子,想必您肯定知道。我的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難道還猜不出這里的端倪嗎?」

張敏目光犀利地盯著老陳的背影,忽然這女人瞳孔驟然放大,攥著粉拳,情不自禁地說,「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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