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鬼紀 第55章 爬道而上

作者 ︰ 亂想

在墓里呆久了,焦躁、暴躁、壓抑,這些都是難免的。張敏誤以為我精神崩潰,看走了眼,我越解釋她越不相信,反倒讓我火氣更大了。

我朝著身後甬道大吼了一聲,「出來!我都看見你了!」

沒聲音。

「是大……頭嗚嗚……」沒等我說出口,張敏從身後捂住了我的嘴。

我頓時怒了,這娘們兒神經病啊!轉頭剛想罵她,卻看見張敏對我直使眼色,低聲說,「噓,我也看見了。」

我不知道張敏這是啥意思,剛才那個肯定是人,如果是人不是老陳就是大頭,雖然至今沒弄明白他倆是死是活,時好時壞,但既然在我們身後,干嘛不吆喝住他。

死寂了半分鐘後,張敏吐了口氣,有些嗔怒地說,「你吼什麼吼!這點常識還沒有嗎?」

「我真看見了……」

張敏吧嗒一眼把我後把句話瞪了回去,「走,去看看!」

我心里也憋了口氣,兩人一左一右朝玉蛋子走去,可是到跟前一看,果然什麼東西都沒有,難不成真見鬼了。

想到可能再也見不到大頭了,心里反倒有些悲傷,控制都控制不住,一個大男人,眼淚簌簌地流了下來。奇怪的是,這種悲傷很莫名其妙,就是忍不住想哭。強忍著心里的波動,我趴在張敏耳根小聲地說,「你說,既然這里是西海王蒙騙天下的通道,咱們發現了,他能讓咱平安出去嗎?」

張敏木然搖搖頭,「即便有再大的危險,已經有人給咱們淌出路來了。石洞的壁畫肯定是現代人銷毀的,八成真是我爺爺,但是一路走來沒有發現尸骨,說明他出去了。」

我一听,張敏也認為師傅可能還活著,那樣的話,豈不是老陳又說了謊。

況且,我和張敏達成一個共識,第一,無論是不是我師傅銷毀的壁畫,他都不希望給別人留下考究下去的線索。第二,種種跡象表明,老陳和大頭確實是一伙的,而他們把我和張敏引下墓,最後到青銅井里,偷偷撤掉繩子,說明他們目的已經達到,跟我們來個卸磨殺驢。

「天賞,你是做古董行的,你覺得這塊玉怎麼樣?」張敏蹲在玉蛋子前,要說這甬道哪里最不倫不類,就是這塊不倫不類的玉。

「次品!」我都不用細看就知道,「質地沁色都是我見過的古玉中的下等品,玉和其他古玩不同,最重要的不是看年代久遠文化豐富,品質次哪怕做成玉璽也白搭不值錢。」

我不屑地說,剛才還以為是西海王主棺偷偷從這里運走時,遺落的陪葬品,回頭一想不可能啊,西海王連一萬年整即將褪殼的鼉龍都抓得住,怎麼在一塊玉上這麼馬虎。

我有些懷疑這是不是陪葬的東西了,夏朝時就佩玉,到西周更是玉器的一個巔峰,其中斜刀的雕刻技術對後世很有影響,所以但凡西周古玉,彰顯的都是一種大氣磅礡。而這一塊玉蛋子,沒經過任何雕刻,玉材也不是西周時期大範圍才用的和田玉或岫岩玉。

張敏得到我的肯定後,思考了半天,一轉頭看著我,「這不會是塊冥玉吧?」

「這玩意,當不當洋不洋,能塞進這塊玉蛋子,得多大的灶火。」我一口否定,西周確實是冥玉的起源,古人覺得,人死後魂魄升天,尸體會腐朽,所以將養氣的玉石放入死者的雙眼、雙耳、兩鼻孔,嘴、陰、庭花中防腐,更有甚者,做成了玉衣,按身份分為金、銀、銅縷玉衣。

人身上最大的竅就是口,可這塊玉蛋子足有 子(農具一種)那麼大,比人頭都大,談何放進嘴里。

張敏皺起眉頭,雙手比劃了個愛心的形狀,「我的意思是說,以整個玉石做繭,通過特殊方法,把尸體存放在里面。」

我咧咧嘴笑了,這娘們兒思維真開放,要麼極大,要麼極小,哪有人長的這麼小能塞進玉石里……「嬰兒?」

「是鬼嬰。」張敏訂正道,「據傳,是控魂術的一種,也就是俗稱的養鬼,現在東南亞一些地區還有。」

這個我知道,正因為這種有損陰德的作法,被視為邪術,也叫降頭。鬼太難馴服,所以當然要從小鬼開始養。我從網上看過一篇帖子,是真是假不知道,但說的頭頭是道,養鬼取小孩兒的時候,要在陰年陰月陰時死亡的小孩兒,其中最惡毒的就是采用將要出生的嬰兒,因為嬰兒轉世投胎剛要重見天日,就把他弄死,怨氣最重。

張敏這一提醒,我也蹲下來,用礦燈照射,一團黑乎乎的影子蜷曲在玉石中間,我當時還以為是玉石沁色不好,這麼一看,真的像個嬰兒。再看整個玉蛋子,忽然覺得更像是乳白色的胎盤,讓人覺得發 和膽寒,玉的骨子里就透著一股子邪氣。

我腦袋有點發懵,西海王搞這一套干嘛?就算他神機妙算,知道後人會來盜他斗,可既然敢來肯定有準備,就拿我這個二半吊子來說,都知道從家走帶上祖師爺大印防身闢邪。

「前人種樹,後人乘涼,既然西海王不葬在這里,也別浪費時間了,免得一會兒出什麼變故。」張敏面色有些難看,再怎麼強悍也是個女人,是女人就有母性,看到嬰兒被嵌在玉里,連這女魔頭都有些氣惱了。

我也沒再多提剛才看到人影的事,暗想,剛才那個人影不會就是鬼嬰吧,可是明明是正常人身高,難不成鬼也會長大?

我們起初還小心謹慎地走,一路沒說話走了一個多小時後,兩人都有些發毛,幽深的甬道,不知通向哪里,總是走不到盡頭。周圍只有我們倆腳步的回聲,起初還不覺得,但心情毛躁起來後,連自己的腳步聲听起來都覺得怪異起來。

就這樣又安靜地走了一段時間,甚至都不警惕周圍的危險了,只想快點出去。張敏用礦燈時不時地照幾眼甬道牆壁,我知道她的意思,不是再看還有什麼壁畫信息,在她心里也懷疑起來,這麼長的甬路,不會是中了某種東西了吧。

這個念頭很快被打消了,雖然牆壁上不再有壁畫,但是開鑿山體的參照物是絕對不同的,如果是我們「迷路」鬼打牆之類的,總要踫到之前走過的東西。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後,張敏我們倆已經不敢走了,饑餓、困乏,身體受得傷這會兒都反應出來,每一步都邁得很艱辛。

礦燈的光也有些發黃,看樣子支撐不了多久。

「歇會吧。」張敏難得說了句認慫的話。

兩人相對坐在甬路兩側,後背倚在岩壁上休息。我把礦燈順手放在身前,翻出包,想看看還有什麼吃喝沒有。

現實很殘酷,連塊壓縮餅干都沒有,礦泉水瓶里還有那麼口水,看看張敏,這女人顯然也有些體力透支,臉色蠟黃,皮膚滲出細密的虛汗。

「美女,保保濕吧。」我把礦泉水瓶扔給她。

張敏虛弱地伸手想去接,一個沒抓穩,水瓶掉在地上。

「呱啦啦……」

礦泉水瓶咕嚕了兩個圈,撞在岩壁上直打轉。

我蹭地就站起來了,「你丫不喝也別浪費啊……」

張敏側著頭,忽然想起了什麼,伸手把礦泉水瓶搶過去,很平穩地再次放在甬路中央,呱啦啦,水瓶又滾了下來,撞在岩壁上。

張敏抬頭看著我,「有坡度,還是盤旋向上的……」

「我說怎麼走得這麼吃力,原來是在上坡。」

說著,我和張敏都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座墓挖得是垂直豎井,下墓後洞口消失,正愁沒辦法上去,這條甬道不會真是通向地面的吧,像一條盤山公路,螺旋向上。

一時間,我們的心情都開朗起來,不怕距離長,就怕沒希望。我們下墓的深度距離地面有一二百米,從這條慢坡甬道走得話,確實路程長了很多倍。

我笑看著張敏,把礦泉水瓶蓋擰開,「美女,來補補水,跟大爺皮膚水汪汪的離開這地方。」

張敏白了我一眼,接過水瓶喝了一口,又遞給我,「你喝了吧,再休息五分鐘,恢復一**力,從坡度和距離上判斷,再有個把小時絕對能出去。」

我長舒了口氣,一口干光了所剩無幾的礦泉水,故意在瓶口舌忝了舌忝,調侃道,「要想恢復體力,還得是太太口服液。」

「滾!」張敏罵了句。

知道快走到出口後,兩人也不再沉悶,氣氛活躍起來,甚至我都開始盤算起來出去的事了。

張敏雙手叉在腰間,上下看了看,臉上的笑容忽然凝固住了,「也就是說……剛才看到的那塊玉蛋子,應該就是從我們上邊滾下去的吧。」

「您就別操這份心了,別說那塊玉不值錢,就算給老子幾百萬,我也不會下去抱上來……」我的話說到一半,也愣了,對啊,那塊玉正好是個球形,它從上面滾下來,就意味著上面還有東西。

想到坡道上面有東西,我們也不再休息,不能總把體力計算在走路之上。背上包,馬上趕路。

氣氛又陷入沉悶之中,誰也無法預測頭上究竟是什麼了。壓抑的空間,又困又餓,難免讓人走神。稀里糊涂中,腦海里總是盤旋著吹嗩吶的聲音,還夾雜著叮叮當當嗚嗚咽咽,這聲音太熟悉了,是死人送葬的號角。

我試圖搖頭讓自己清醒一下,但那種聲音反倒更加清晰了,鼓樂喧天,嗩吶聲鳴,還伴隨著一種讓人不寒而粟的咯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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