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地牢,腐爛的味道蔓延著,刺鼻得令人作嘔。
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坐牢,還真是幸運啊,沒把她給弄死。傾城下半身完全泡在冰冷的涼水中,已經毫無知覺。
「小姐,小姐,我們來看你了。」地牢里出現了兩個小丫頭的聲音,是小翠和小梅,她們是怎麼進來的?
傾城已經冷得不能再說話了,只好艱難地動了動手上的鐵鏈,繁重的鐵鏈在傾城的擺動下發出嘩嘩的聲音,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小姐,小姐,你怎麼樣了?」小翠往前一看,實在是無法相信眼前發絲凌亂,衣衫破損的人,就是他們那絕世傾城的小姐。
看著憔悴的傾城,兩人失聲痛哭,小姐她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啊!皇上,你好狠的心啊。
「別,別哭,我沒事。」傾城嘶啞地說著,小翠胡亂的擦掉眼淚,打開一旁的食盒。
香氣撲鼻的食物讓傾城精神一震,她已經好多天沒有吃過東西了,牢里的餿饅頭剩粥,她哪里吃得下啊。
「小姐,來,我們喂你吃。」小梅一口一口地喂著,看著傾城那狼吞虎咽的樣子,心下一疼,眼淚刷刷而下。「小姐,你慢點,還有很多。」
小翠細心地幫傾城弄好頭發,卻發現了她臉上的一條疤痕,「小姐,他們是不是虐待你了?」小翠忍不住,扭過頭去輕輕地抽泣著。「可憐的小姐,你放心,小翠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
清瘦的傾城在這偌大的冷水池里泡著,水的冰涼與饑餓,讓她昏了好幾次。臉上的疤痕,是不吃剩粥時被他們用劍給劃傷的。雖然不深,卻還是留下了疤痕。在這個以容貌為尊的世界,她怕是要被人嫌棄了。
「你們是怎麼進來的?」傾城吃了些東西,終于恢復了些力氣,她疑問地問道。
「是我們趁皇上宣了幾位大臣,忙于國事的時候,買通了這兒的人,偷偷進來的。」小翠說道,看著傷痕累累的傾城,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小姐,你就別問了,多堅持幾天,我們一定會找人來救你的。」小梅將食盒重新蓋好,說道。
見小翠不斷地盯著自己胸口上的抓傷痕跡,雪白的肌膚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中。「這傷,是他們企圖強暴我的時候,我反抗時被他們抓傷的。」
一說到這個,傾城就再也忍不住了,放肆地嚎啕大哭,她做錯了什麼啊,老天要這樣對她。
「什麼?強暴?你可是娘娘啊,他們,他們怎麼會這麼大膽。」小梅摟著傾城,哭了。一時之間,主僕三人痛哭涕流,好不悲傷。
「我身上的傷,就是反抗他們的時候,被打的。」傾城嗚嗚地哭泣著,要不是她揚言要咬舌自盡,還不知道逃吧逃得過這一劫。
「小姐,你等著,我這就去告訴皇上,為你討個公道。」小翠起身就走,卻被傾城給喊住了。
「小翠,回來,無憑無據的,皇上是不會相信的,會連累你的。」
「小姐,你可是他的妃子啊?他怎麼不會信你呢?」小翠執意要走,卻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停了下來。
「妃子?他的眼里,有我嗎?他只有他的江山吧。」傾城冷笑道。
「我苦命的小姐啊,我們怎麼樣才可以救你?」小翠抱著傾城,放聲大哭。
「小姐,我們去找王爺,他一定會救你的。」小梅抹了抹眼淚,信誓旦旦地說著。
傾城沒說話,搖了搖頭。怎麼還能去找他,陌孤城就是因為自己和他的關系密切了一些,才將她打入地牢的。就算被救了出去,陌孤城也會更生氣。
「那,我們回去找老爺,他一定有辦法可以救你的。」
兩人見傾城點了點頭,立刻起身,往牢外走去,這時候,也只有老爺能救小姐了。
地牢里再次恢復了寂靜,當然,除了那些不斷的哀嚎聲。進了這地牢,就很難有再出去的機會,所以那些守牢的人才敢對傾城這麼放肆,甚至還意圖對她不軌。
傾城仔細想著那天發生的事,陌孤城最後那個問題到底是什麼意思?她那時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否認了。難道他根本就不相信那群女人的話,把自己押入地牢,完全是為了最後的那個問題?這麼說來,陌孤城是在嫉妒她與千絮的關系,他對她是真的有感覺的?
身體冰涼冰涼的,被水泡著的下半身已經冷得沒有知覺了。再這樣下去,她的這一雙腿啊,就算是廢了。
傾城就這樣胡思亂想著,這些天都快把她折磨瘋了,犯人被拷打的慘叫聲,半夜突如其來的冤枉聲,一次次地將她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
陌孤城正在後花園的涼亭里悠閑地喝著酒,大臣早些走了,剛好有時間可以出來透透氣。
「陌孤城,你給本王滾出來。」陌千絮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後花園,怒氣沖沖地朝陌孤城走去。
陌孤城緊緊地皺著眉頭,仿佛是在責怪陌千絮的出現,打擾了他的好興致。
「你還好意思在這喝酒?昏君,你憑什麼把傾城關在地牢里。」陌千絮紅著眼,極力克制住內心的憤怒。
「這好像不用你管吧?她是朕的貴妃。」陌孤城喝了一口酒,不緊不慢地說著。
「混蛋,你不知道那有多陰森嗎?」陌千絮舉起手中的劍,對準了陌孤城。「昏君,快把她放了。」
陌孤城輕蔑一笑,「怎麼,你還想弒君殺兄不成?」
陌千絮當做沒听到,劍指陌孤城的眉心,從得知傾城消息的那一刻開始,他已經失去了理智,帶著佩劍,直往皇宮里奔。
「她是生是死與你何干?你是她什麼人?」陌孤城冷冷地說著。
「她死,我死;我死,她生。沒有她,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陌千絮盯著陌孤城說道。「你這麼做,就不怕她恨你一輩子嗎?」
「恨我?哈哈哈。」陌孤城仿佛是听到了這世界最好笑的笑話,「朕敢保證,不管朕做什麼,她依舊會愛慕朕。」
「你!你個昏君,你別不識好歹!她那麼傻的愛著你,那卻如此對她,你就不怕遭天譴嗎?」陌千絮氣得臉都紅了,傾城怎麼看上了這麼個混蛋。
「哈哈哈哈,怎麼?不甘心嗎?有本事,你讓她移情別戀啊,朕保證會成全。」陌孤城猖狂地笑著,終于有一件事能比過他了,從小他就生活在陌千絮的陰影里,就連現在的皇位,都像是陌千絮憐憫他所施舍的。
「她是不會舍得離開朕的,真是蠢。」陌孤城見陌千絮沒說話,又補了這麼一句。
「你這麼對她,遲早有一天,你會後悔的。」發泄過後,陌千絮冷靜了些,收好佩劍,冷哼一聲,掉頭就走。
「怎麼辦,朕好像很期待那一天呢。」
陌孤城的話,已經走遠的陌千絮並沒有听到。他要去丞相府,現在唯有丞相能救傾城一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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