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滿月是個天性極重感情,特別專一的女孩兒。王寶貴剛走了小半個月,自己明顯消瘦了許多。整日里不思茶飯,神情憔悴。這下可急壞了劉建國和鄧亞兩口子。這是真正的掌上明珠,可不是口頭隨便說說的。不然,劉滿月那麼大張旗鼓的向王寶貴示愛,全然不顧及兩家的身份地位,親戚鄰居的閑言碎語。這些,劉建國和鄧亞都替寶貝女兒扛著。原則只有一個︰女兒喜歡誰,想嫁給誰,由她自己說的算。
原本劉滿月已經計劃了對栗嚴冬實施報復。別看是一個年輕文靜的女孩兒,辦起事來,那才叫「穩準狠」。無論打著父親的旗號,還是憑借自己的人際關系,劉滿月絕對能把李嚴冬給治了。知識後不一定怎麼說,也許比王老二打的還要重,也許會輕許多。當得知栗嚴冬被王老二打的住了院的消息後,劉滿月震驚不小。原因是,自己想親自出氣的事兒,讓王老二給辦了。這也正常。親情和愛情之間並不矛盾,何況二人沒有血緣關系,可以想象,王老二有多麼的心疼王寶貴。其它的事情,劉滿月都蒙在鼓里,可是,王老二明明告訴自己要出遠門,並且已經走了啊。他怎麼會知道寶貴被打了?而且這麼快就回來報仇?不對,這里面有蹊蹺。劉滿月在盤算著該怎麼辦,並沒有把事情告訴王寶貴。兩人每天都互發信息,當然,劉滿月會找一個非常合適的時間,以免耽誤寶貴的學業。至于栗嚴冬被王老二暴揍一事兒,劉滿月只字未提。只是問一些學校的大概環境,適不適應學校食堂的伙食,不願意吃就到外面館子里去吃點好的,千萬不用考慮經濟問題。還說準備給寶貴再買一部手機,目前王寶貴用的是王老二的舊手機。王寶貴萬般推辭,說那樣就屬于亂花錢了,自己會很不開心的。劉滿月只好作罷。
上午九點多一點,鎮醫院的人開始多了起來。
周宇在客廳里稍稍眯了一小會兒,五點多起身去早市,買了一只白條雞,回來又是一陣忙碌,用保溫瓶裝了滿滿一下雞肉和雞湯。就連起床準備上班的栗志,都沒有給留一口。
栗志十分不解,忍不住問道︰「你一直以來很排斥嚴冬啊,這回怎麼對他這麼好?不會你是主謀吧?」栗志顯然是開玩笑。心里還是蠻高興的,不管怎麼說,妻子是給自家佷子忙活著,別管什麼原因吧,改善一下關系總是好事。
「別胡說,嚴冬被打成這樣,你那兄弟一點動靜也沒有,我要是不管不問,那還算不算一家人了?我可是他親伯母啊。」周宇見風使舵,應急應變的能力,還真是了得。一番話說得栗志除了感動還是感動。
「老栗,今天來不及給你做飯了。你自己去街上買點現成的吧。我下午可能還要去省城,有一個藥品展示會,很重要。今天返不回來的話,就住省城了。明天還要去縣里盤點一下藥品。這幾天,嚴冬那邊,你和書亭輪班幾天吧,我看也用不上幾天就出院了。」妻子能說出這樣的話,栗志打心里感動。
「你去吧,家里有我呢,放心吧。」
周宇一切打點妥當之後,便出門奔醫院去了。
栗書亭已經醒來很久了,並且到樓下小攤,給栗嚴冬買了早點。周宇進屋時,栗書亭正喂著他豆女乃。栗嚴冬的臉部腫了很高,吃飯確實很不自然。嘴一動,臉就跟著動,就會很痛。所以也只能喝點粥類的東西。
周宇讓栗書亭回家,隸書亭告訴周宇︰「媽,剛才醫生說馬上要做腦ct檢查,你一個人怎麼能行,等做完檢查,我再回去吧。」
「那也好,對了,下午你再過來,晚上讓你爸過來。」
「要不,我讓二伯父和伯母誰來一個吧?」栗書亭建議讓栗嚴冬父母來醫院輪流侍候。
「算了吧,他們來了反而誤事,笨手笨腳的,醫院的規矩什麼的,他們一點也不懂,會幫倒忙的。」
栗書亭想想也是那麼回事。
「那我就和爸爸每天輪換吧。」
「恩,也用不上幾天,一會兒再問問醫生。」
腦ct做完後,醫生過了一個多小時,告訴周宇,病人腦子里什麼病也沒有,等于說不會有任何後遺癥。完全都是外傷,打幾天吊瓶,再觀察個四五天,估計就可以出院了。
謝過醫生後,周宇從醫生辦公室走出來。心里在盤算著,該怎麼和這小子說,錢給多了,怕不值當。給少了,又怕這小子翻臉。栗書亭走後,病房里只有栗嚴冬和周宇兩個人了。
「喝點雞湯不?」周宇看似關心,實際上心里堵著氣。
「不喝了,伯母,這回佷子雖然說栽了,可是畢竟也出了頭。最重要的是,教訓了王寶貴那小屁孩兒。我被王老二揍,也沒有啥大不了的。為了書亭,舍命我都不後悔。」周宇听得很明白,這小子開始賣人情了。
「嚴冬,你為了我們家書亭好,伯母感謝你。下次無論我們家發生什麼事兒,你都不要插手了。」
「怎麼了,伯母?我做錯了麼?」
周宇沒有正面回答他。「你只管听我說的就好了。這次被打,伯母也不能讓你白遭罪,心里不舒坦。這樣吧,伯母給你拿點錢,算是給你的補償。你看看多少錢合適?」
「看你說的,伯母,咱們是自家人。什麼錢不錢的,住院費用不都交齊了麼?那就算了,我還要什麼錢。」栗嚴冬假惺惺的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
一看這架勢,周宇就惡心。臉色立刻變得冷峻起來,越發嚴肅的口氣︰「這錢你應該拿的,趕緊說吧。」
栗嚴冬一看,周宇早已經看破了自己的心思,那就照直蹦吧。
「伯母,我這傷說重也不重,就怕留下什麼後遺癥。現在這醫生的話,輕易信不得。何況就咱這個小鎮醫院,能看出什麼來。我打算去省城好好檢查檢查,再說了,我這頭一直發暈,什麼活也干不了。可是,我的生存啊。」
「好了,別說了!給你一萬塊,所有的事情到此為止。」
栗嚴冬听周宇報價了,就不客氣了。
「伯母,一萬可不成,這是擺不平。後果咱們都知道。」
「那你想要多少?」
「看在書亭的面子上,兩萬吧。從此兩清,絕不再向你要一分錢。」
「那好,你給我個卡號吧,我把錢打你卡里。這麼多現金帶在身上,萬一讓書亭和他爸看見了,那可就糟了。」
栗嚴冬想想,也是這麼回事兒。可是自己從來也沒有辦過卡,更不會用,不然——
「伯母,這樣吧,咱們也別立什麼字據了。這不是什麼好事,你不是要出差麼?等你回來,我也就快出院了,那時候再給我吧。」
周宇第一次正眼看栗嚴冬。因為,在周宇看來,他這是第一次說出正兒八經的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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