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方景嵐來說,呂鳳娥講的這些事情,自己也只是當故事听听。因為,這其中的三個人與自己沒有毫厘關系。倒是對裴天柱很關心。
「妹子,你可告訴天柱,這事悠著點,又不是自己家的事,出個面,露個頭,意思意思就行了。可別真把事情搞大了,那就太不值當了。」
呂鳳娥摟著方景嵐的脖子道︰「我的親姐姐,你就放心吧,我們家柱子仁義歸仁義,他可不會傻到那個份上。那有幾條命都不夠搭的。」
「就是,你這個賢內助可要把好關了。姐真替你擔心。」
「恩,知道了。姐,我去歌廳玩一會兒,給我做點好吃的,玩累了,晚上我就不回去了。」呂鳳娥撒嬌道。
「好好,你去吧。我還有點事兒,一會兒我去找你。」
為人少婦的呂鳳娥,像個孩子一般,蹦蹦噠噠的就出去了。
那邊歡聲笑語,鶯歌燕舞。這邊愁眉苦臉,沮喪悲觀。
栗志根本就坐不住了,听兒子講完事情的來龍去脈,一時恨得都不知道該怪誰了。誰對誰錯,自己也是理不出頭緒來。
「兒子,這一次,事情搞大了。這不是錢的問題了,十萬塊我們家拿得出來,可是這是不著邊際的。你知道麼,這其中的利害關系是,吳勝和裴天柱早就有仇,不一定哪一方趁此借口,來個死拼。劉建國馬上要調到縣政府做辦公室副主任了。以後肯定一路升遷。說實在的,你老爸我年紀也不大,也想往上走一走。這還不是要仰仗劉建國,即便你和劉滿月不成,憑著我和他共處同事這麼多年,他會幫我的。可是眼下,我們第一要做的就是不能讓劉滿月哭哭啼啼的和他爸訴苦,畢竟劉滿月在我手下做事,雖然是公干,那劉建國也絕對不會輕易罷休的。」栗志不愧是官場混的人,一針見血,把事情條理分析得清清楚楚。
「那------爸,我們應該怎麼辦?」栗書亭急切的想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我看啊,只有報案。第一,事情已經出了,一個被進了醫院。另一個等著拿錢。還居然提到精神損失費。第二,這樣顯得我對劉滿月間接地一種呵護,既是上屬領導,又是長輩。必須由被動變為主動,把劉滿月心里的陰影徹底清除掉。劉建國估計也會很滿意我這麼做的。唉,就是不知道,這事情,劉滿月會不會和他爸爸講。那樣的話,多少我們還是有被動的一面。」
「報案?那可不行!」栗書亭一百個不同意,「爸,你沒有想過麼?現在住院的是人家。盡管嚴冬被迫出手,盡管他也受了傷。可是,官方看事實啊。一旦報案,嚴冬會立刻被拘留。然後怎麼樣,我就不知道了。」
栗志猛然醒悟︰不管栗嚴冬怎麼鬧,怎麼混蛋,畢竟是自己的親佷子啊。自己的弟弟無能,出了這麼大的事,自己這個做伯父的,總不能落井下石吧。
「恩,兒子,你先回家吧,先別和你媽講,我慢慢考慮考慮,想一個人兩全其美的萬全之策。」
「哎,那我先回家了。爸,有什麼事打我手機。」說完,栗書亭離開了司法所。
劉滿月由于哭的太凶,盡管用面巾紙擦拭了幾次,眼楮還是紅潤潤的,一看就知道剛剛哭過。劉滿月絕對不想把這事情告訴父親。劉建國心疼不說,肯定會一連串的連鎖反應,導致事情惡性循環。而且父親是一定會報案的,這樣事情就鬧大了。不知情的人都會說,劉滿月怎麼和老栗家兩個兄弟到富民村去打架?之前都給王寶貴辦了升學宴,意味著兩個人的戀愛關系,已經在鎮上公開化了。怎麼,王寶貴剛走幾天,這姑娘就移情別戀了。而且還和栗嚴冬混在一起------想到此,劉滿月堅定了自己的信心和主見。這事情絕對不能告訴父親。
劉滿月行至半路間,沒有遇上別人,恰恰遇上了王老二。劉滿月早已經把王老二當做公爹了,只是王老二還不知情。
「大爺,你這是------?」
王老二剛下班,他雖然是在編職工,活計卻很散。忙起來要出門一個月,祖國的天南海北。有時還要久一些。沒有活的時候,就是一個閑人。
王老二正打算回家收拾收拾,去方景嵐那里。卻不想邂逅了劉滿月。
「小月,你怎麼哭了?」王老二很關心的問道。
「沒有啊,風大吹眼楮里的灰塵,我亂擦搞的。」劉滿月強作笑顏,「大爺,你還沒吃飯吧?」
劉滿月想轉移話題,但是王老二根本不相信劉滿月的話。
「到底什麼事?姑娘,跟大爺說說好麼?」王老二心里想,該不是又心疼那部被自己賣掉的手機吧?王老二這麼想也不奇怪,因為他躲高利貸的期間,發生了多少事,什麼事,到目前為止,他還一概不知。
劉滿月的立場卻和王老二有著天壤之別。她認為,這是自己的未來公爹,任何事情瞞著他是不對的。至少,一份孝心要有始有終。
「大爺,去你家吧。我慢慢和你說。」
「哎,好了。」王老二用摩托車搭著劉滿月,不一會兒就到了家。
兩人前後進了屋,王老二自己的房間太髒,一股煙酒味兒,兩個人就來到了王寶貴的房間。看著自己心上人熟悉的一切,桌子上留下的高中課本,劉滿月思念之情涌上心頭,淚水打了幾個轉後,還是流落了下來。
「小月,別哭。你和寶貴有聯系嗎?」
劉滿月點點頭。很想把那封書信交給王老二看看,又感覺不是時候。
「小月,你可以告訴大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王老二糊涂就糊涂在這里,也許自己的女人太多了,使他對感情和愛情這碼事已經毫不感冒了。
劉滿月又擦了擦眼楮,這才慢慢地詳細的把富民村之行所發生的前前後後,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王老二。
王老二听了,也是非常吃驚。
「大爺,你說我該怎麼辦?現在報案不是,不報案也不是。听說富民村那人厲害著呢,一般人惹不起。老栗家兄弟兩個都是為了我,那邊還在等信兒,十萬塊,我們家倒是拿得出來,可關鍵是,這事情絕對不能讓爸爸知道的。唉,我可怎麼辦啊------」劉滿月垂下了頭,低聲哭泣著。
王老二點燃一支煙,盤恆了事情的全過程,又仔細分析了每一個細節。感覺的確不能報案,也不能告訴劉鎮長。可是,又哪里有更好的辦法啥呢?
「大爺,我听說,你和鎮上歌舞廳老板娘關系很好,又都說那老板娘很厲害,省里都有關系網。是個很不一般的女人。大爺,你------能不能------找她試試?」劉滿月淚花里滿是期待。
「恩,你說的不錯,是有這麼回事。至于她本事有多大,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劉滿月誤以為王老二要推月兌,就把隨身帶的一刻不離的那封王寶貴的書信拿了出來。
「大爺,這是寶貴寫給我的信,你拿去看看。」說著把信塞進了王老二的手里。
王老二雖然字認得不多,可是卻能懂信件內容大概的意思。哦!王老二恍然徹悟,原來他們一直是戀人!
「寶貴升學臨走前一天,在我們家擺的酒席,全鎮人還有各村的村長大部分都來了。怎麼,大爺,這事情你不知道?」劉滿月心里一直納悶,心想王老二對自己怎麼就不像對準兒媳那樣呢?不管怎麼樣,自己試著說一遍,萬一王老二就真的不知道呢?果不其然,劉滿月剛說完,王老二簡直被震住了。
在農村,這還了得麼?特別是自己沒有送上寶貴,滿以為是莫大的遺憾,孩子會一個人孤的站在月台上等火車。誰曾想,居然在劉鎮長家把寶貴送走的。這顏面可別提有多榮耀了,不知道貼了多少層金。這也等于就是說,眼前的劉滿月就是寶貴沒過門的媳婦。這一聯想起來,劉滿月給自己洗衣送飯,也就不奇怪了。
王老二內心唯一有點心虛的是,自己答應了方卉和寶貴處對象。暫時這事兒可不能告訴方景嵐,盡管她們是遠親,可是在一起那麼久了,感情早已經攀升到一個高度了,甚至說,方景嵐已經把方卉當女兒對待了。當初因為方景嵐獨具慧眼,看中了寶貴,才讓方卉去陪寶貴的,不想卻被自己誤會了。眼下的事又是非常的棘手,從信件上看的出,寶貴是傾向于劉滿月的。劉滿月敢把一封不乏寫有曖昧詞句的書信給自己看,足以可見,這丫頭已經認定了寶貴。唉,近幾天,方卉就要去看寶貴,這要是被劉滿月知道了,非上吊不可。反之,方卉如果知道了這邊劉滿月和寶貴的關系,且已高溫發展,那非得找方景嵐鬧不可。也大有可能找自己來鬧。都怪自己太冒失,這不是代溝的事,而是一道鴻溝,是否能夠越過,就看王老二這一錘子了。
王老二下了決心,馬上去找方景嵐。讓她動用一切關系,也要把這件事兒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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