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輕被抬走,正堂內的氣氛再次僵硬壓抑,就連溫度,仿佛都滲透出了蝕骨的涼意。
弒月優雅的坐在椅上,嘴角輕抿,喊著淡然的笑。
端起藍艷倒得茶,弒月輕抿了口,茶香溢滿唇齒,弒月靠著椅背,輕閉雙眸,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淡淡茶香的彌漫正堂,氣氛不但沒有得到任何的松弛,反而更加緊張。
藍艷好似守護神般站在弒月身後,猶如一塊雕塑,冷峻的臉上盡是冰冷之意。
一側,雲綰綰坐在白玉圓桌前,夜明珠盛放的璀璨之光,把她的臉照的愈發蒼白。
白衣勝雪的袖子里,一雙盈盈玉手用力的握成拳頭。
她半斂眸子,掩去眼中的慍怒。
另一邊,容子雅與雲遠山對視一眼,皆是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濃濃的殺意。
屋子里的沉默,維持了許久。
終于,雲遠山干咳了一聲,出聲打破了這死寂般的沉默,「弒月,天色已晚,二叔就先告辭了。」
算是尊敬的對著弒月拱了拱拳,雲遠山瞳孔顏彩逐漸變深。
薄唇輕抿,雲遠山儒雅的轉過身子,即將要離去。
「二叔,我有說你可以走嗎?」重如泰山卻清脆猶如夜鶯般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雲遠山腳步凝滯,身體四肢也是僵硬緊繃了起來,腦子里的那根弦,也繃的仿佛要斷裂那般緊。
扯了扯僵硬的唇,雲遠山寸寸轉身,對著弒月機械的笑著,「弒月,二叔可是你長輩,就算你是鎮國將軍府的嫡系一脈,也管不到二叔頭上來吧?」
溫潤爾雅的聲音,此刻卻仿佛有雷霆乍現。
雲遠山如玉的眼眸里,也是閃過片刻的冷厲。
弒月會心的笑著,她笑起來時,眉角眼梢都彎了起來,像是夜幕中半弧的圓月。
剎那瀲灩,光彩艷艷。
特別是細長眉宇之間的一點淒惶艷紅的朱砂,把那張清冷的臉,襯得妖媚月兌俗。
恐怕沒人會想到,在那朱砂之中,藏著一名同樣有著一點朱砂的雋逸邪魅的男子。
「二叔,我敬你是長輩,所以今天就心平氣和的與你說。」
弒月抬手揉了揉眉心,「爹爹他身為一代鎮國將軍,關心的事永遠都是國家大事。如今,我也年紀不小了,是該管管府里的事,也該去看看我雲家的產業了——」
寒寒玉指纏繞一縷青絲,弒月抬起一雙熠熠冷眸,笑了起來。
而她的話,卻是猶如一道驚雷,狠狠的劈在了雲遠山和容子雅的身上。
容子雅臉色慘白,渾身悚然,冷汗猶如瀑布源源不斷的落下。
雲遠山也是僵硬著身體,扯了扯唇,他想扯出一絲笑容來,卻讓得整張臉龐更加僵硬。
「二叔,我听說我雲家有三分之一的產業轉移到了你的名下,二叔年紀大了,這種費力費神的東西,還是交給我們年輕人來坐吧。」言下之意,就是讓雲遠山乖乖的交出雲家的產業。
容子雅和雲遠山的反應,都在弒月的意料之中。
既然她今天來了,把話挑明白了,也把最後一張紙給捅破了,勢必要拿回應當是她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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