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過二叔你?」
弒月挑了挑眉,眼里閃著狡黠的光弧,「不如這樣,只要二叔挑斷容子雅的手筋,我便放過二叔,二叔覺得這個交易如何?」
森然燭光間,少女笑的嫵媚,眼底卻是徹骨的冷意。
雲遠山的心髒咯 跳了一下,他望著自己懷里臉色蒼白已然昏睡過去的婦人,目光糾結復雜。
雲遠山竟然在猶豫,在考慮!
雲綰綰赫然瞪大雙眼,眼底滿是不可置信,這些年,她也隱約知道容子雅為雲遠山付出了多少,也能看到每次吃飯的時候容子雅看雲遠山的眼神有多溫柔,有多繾綣情深。
她也不怨,畢竟雲天對天凰夫人情根深種,對容子雅和雲綰綰還有雲輕都是淡淡的,像是對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她懂容子雅的寂寞難耐。
從記事起,她很少看到雲天笑,雲天也一次都沒有抱過她和雲輕,唯有對著雲弒月的時候,臉上會露出溫柔的笑,眼底是她羨慕到死的寵溺。
這也是雲弒月對她和雲輕那麼好,她和雲輕還想置她于死地的一個原因。
只是沒想到,在如此生死存亡關鍵的時候,那個讓她娘親付出了那麼多的男人,竟然在猶豫一件本該果斷拒絕的事情。
到此,雲綰綰已經絕望了,她看到雲遠山動容了,指尖也微微動了動。
「雲遠山,你是不是人!」雲綰綰失聲尖叫,嗓子甚至都破了。
听到少女的尖叫,雲遠山回過神,他怔怔的看著雲綰綰滿是血跡的臉,卻是再度想起了弒月手段的狠辣。
想到雲弒月會用對付其他人的狠辣手段對付他,雲遠山沒由來的一陣恐懼。
「二叔,快做決定吧。」
弒月笑的越發森然,雪白的牙齒在光火下閃爍著詭譎的芒。
雲遠山抬眸,對上弒月的眼,只覺得那是顏彩濃過黑夜的深潭,里面有煞氣氤氳,再堅強的心智,恐怕也會瓦解。
鬼使神差般,雲遠山執起地上的劍,在雲綰綰驚恐的注視下,挑斷了容子雅一雙手的手筋。
「雲遠山,我要殺了你。」
雲綰綰瘋狂如斯,像是個魔鬼,張牙舞爪的朝雲遠山撲過去。
雲遠山臉色慘白,雙眼呆滯,他大手一揮,就把雲綰綰揮到了旁邊的牆上,他抱著容子雅奄奄一息的身體,凌亂的頭發被汗浸濕粘在臉上,他目光有些呆滯的看向弒月,「可以了嗎?」
「二叔,慢走。」
弒月倚著牆,雙手環臂,臉上依舊掛著嫣然的笑,笑靨如花,讓人心魂俱碎。
雲遠山渾身顫然,抱著容子雅,淡淡的看了眼雲綰綰,就走了出去。
雲綰綰恨恨的看了看雲弒月,最終爬起來,狼狽的走了出去。
離開密室後,兩人站在黃昏斜陽下,雲綰綰冷冷的看著雲遠山。
雲遠山復雜的望著雲綰綰,心痛難耐,有些呆滯的眼,逐漸有了焦距,動了動干涸的唇,輕聲道︰「綰綰,你別怪爹……二叔,你還小,不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句話,只要你二叔我還好好的,我就能為你,為小雅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