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允炆判斷得如此準確,真讓人心生敬畏。難不成他一直在跟蹤高宜臼和薛苗苗的行蹤麼?
但她一點兒都不敢表現出驚訝的樣子,當然更不敢撒謊,只能不疾不徐地答道︰「任允炆先生真是千里眼。恐怕此刻連薛苗苗站在房間的哪個位置在听電話,你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吧。」
任允炆在手機那頭哈哈大笑起來,「任某無禮了。不過,實不相瞞,剛剛恰好遇到了志高公子,所以才有如此把握。不久前吃過一記閉門羹,我很怕從此被冠上騷擾他人女朋友的罪名。明知道觸犯禁忌還趁機打過來,除了問聲平安之外,最想表達自己的誠意啦。」
說什麼誠意。薛苗苗在心里不輕不重地咒罵了一句,嘴上卻仍舊維持著最平和的禮貌,「真是謝謝任先生啦。萍水相逢,屢次承蒙照顧。為了一句貼心的問候,也要為苗苗考慮得如此周全。」
任允炆忽略過薛苗苗話里的機鋒,很是一心一意地說︰「任某雖然沒有經歷過結婚的艱辛,但多多少少也懂得夫婦之間最不能有的便是隔閡了。不過,我現在所做的事情倒很像在為自己找個借口和托詞。」
對方放下姿態向你示好,她掙足了面子,再左右太極下去,便顯得極其不識抬舉了,于是進一步問︰「任先生一定有什麼不方便面談的事情,所以才會打電話給苗苗吧。我這個人就是愚鈍,您可千萬不要生氣。」
任允炆在那頭輕輕一笑,「在上城是允炆仰仗苗苗的時候更多。以後叫我允炆便好。」
薛苗苗笑笑沒有應聲,但直覺上已經意識到他們之間談話的氛圍變得越來越詭異。
正在她等待再次開口講話的機會之時,任允炆頗有感觸地說︰「苗苗。我想我對你一見鐘情了。所以一個晚上目光忍不住就在你身上停留,听到你在化妝室的呼救後,也是什麼都沒有考慮地沖了進去。我••••••」
「什麼都別再說下去了。關于愛情的話題。」她很干脆地打斷了任允炆的表白,「苗苗這個年紀能感受得到對方情話里的真誠和溫暖。我是女人,自然終生都渴望著男人的寵愛。可現下,無論時間還是場合都不再適合任先生把一腔真心埋沒在荊棘叢中。苗苗也有苗苗的不合時宜。」
薛苗苗盡量把話講得圓潤而富有余韻,短暫停了停之後,她克制著自己內心的煩惱而勉強沒有結束通話。
她迅速而精明地算計了一下任允炆加入薛苗苗人生擾亂之後的利弊得失。覺得在前途充滿謎團的情況下,再為她的愛情之路增加變數實在不算明智。只是任允炆這份或真或假的愛慕心,她該怎麼安撫和利用呢?
電話那頭給她留有了充分思考時間的任允炆終于再次說話了,他一開口便有了企圖控制整個對話流程的不客氣,「既然如此,允炆就把渴望愛情回應的一面放在一旁,退回到新結識朋友的地位和苗苗說話吧。」
如此通情達理,成熟得張弛有度,她還能拒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