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見情形不對,也不再板著臉教訓人了,他趕緊上前扶住君明悅,見她額頭上全是汗珠,頓時高度緊張。
「你別嚇我,你撐住,我馬上帶你去醫院。」說著已經抱起疼得說不出話的君明悅跑向了院子。
一干被撇下的家政人員面面相覷。
「這是什麼情況,頭兒,我們到底還干不干?」
「干,怎麼不干?沒見到付錢的主說他不願意家里烏煙瘴氣嗎?」
「哦,大家伙,趕緊了,抓緊時間干完這家去下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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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副駕位上,君明悅一手抓住扶手,一手按著自己的胃,豆大的汗珠順著她的額頭流向臉頰。
她虛弱無力地看著開車的人,他的側臉真好看,一點也不比他的正面遜色。
此時此刻,他這麼著急是為了她嗎?
「我們離婚吧。」這句話幾乎用盡了她的全身力氣。
她真的好痛,不僅胃痛,心也痛。
杰克不敢置信地轉過頭,這都什麼時候了她竟然還想著這個?
他知道她想離婚,從她說要走的那一刻欲言又止的神情中他就讀出了她的想法。
但是他不想離婚,哪怕他還沒有徹底地愛上她——像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那樣。可是他卻不願意就這樣結束他們之間的一切。
當時他為自己為他們找了一個冠冕堂皇又讓她無法拒絕的理由——他母親的身體才康復,經不起這樣的打擊。
他以為這樣起碼可以拖住她,哪怕到了天涯海角,她也是芬奇太太。他隨時隨地都可以找到她,知道她是安好的。
他也以為自己還需要時間,他希望借由他們的婚姻關系能讓明悅再等等他。
等他收拾好心情,等他徹底忘了君明惜。
但是後來他才發現等不及的人不是明悅,而是他。
婚禮上她故作開心的大笑,回到英國後她在無人時的落寂,夜晚她獨自坐在月光下的身影,這一切都讓他揪心。
明惜一次次拒絕他的求婚時,他失落,他無奈,可是他不痛。
為什麼明悅隱藏起來的憂傷會讓他心痛不已?
當父親因為母親的病慌不擇路提出要他結婚來沖喜時,他腦子里第一個出現的就是明悅的笑臉。
但是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先不說沖喜一說有多荒唐,就算他不是因為這個理由向明悅求婚她也是不會答應的。
她討厭他。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明悅時就知道的事實,她無時無刻都很樂意向所有人展示她對他有多深惡痛絕。
她是豪門黑羊,從來不循規蹈矩,自然也就會討厭一切豪門里的虛情假意,裝腔作勢。
她欣賞像sunny那樣自強不息的社會底層人民,哪怕對方是個一點就著的暴力分子她也毫不顧忌和他們打成一片。
所以她討厭他的自憐自艾,討厭他的自我放逐,討厭他的懦弱逃避。
十四歲那年他因為脊椎炎無法走路了,只能坐在輪椅上任由別人推著他看日出日落。整整兩年,他以為自己再也無法像普通人那樣走路跑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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