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糖在一眾人的簇擁下回到了先前所居住的小院兒中,小魚一副犯了大錯的模樣,躡手躡腳站在門後,不發一
但是那個風情萬種的迷兒姑娘,居高臨下,以著監視者的身份,目光似箭般在紅糖身上來回打量著,嗤之以鼻的模樣令紅糖十分不爽。
手中的茶杯砰然摔翻在地,小魚嚇得撲騰一下跪了下去,瑟瑟縮縮的爬來收拾地上的碎瓷。
「住手!」紅糖用腳擋住了小魚的手,高台下頜,傲然的看向迷兒,懶懶道︰「你來。」
這迷兒姑娘是紫月身邊的貼身女侍,向來只照顧紫月這位旭仁王的起居,別的人她是一概瞧不起的,卻被三番五次召來照顧紅糖這麼個柔柔弱弱的女子。
迷兒一甩裙擺,大方的跪了下去,撿起地上的碎瓷兜入衣裙中。
紅糖卻挑釁一般,將腳踩在那撿拾瓷片的素白縴手之上,狠狠蹂躪了兩下,看著腳下的小手在一片白瓷中滲出猩紅血跡。
「小姐?!」小魚嚇得呆望著自家小姐,雖然和小姐相處不久,但她從來都是個隨後溫婉的人,為什麼會對這位侍女姑娘如此殘忍。
紅糖抿著唇,挑了挑眉,加重了腳下的力度,那位迷兒姑娘卻是一聲不哼,隨便她怎麼踩,看著腳下的血跡越來越多,暈染成了一大片,老實說,紅糖心里微微有些發慌了,闌紫月身邊的到底是人還是僵尸啊,這麼虐著,她也不疼?
紅糖松開了腳,看著那只血淋淋的小手,嘟嘴道︰「自己去清洗上藥吧。」
迷兒微微笑著,繼續撿著地上的碎瓷,吭聲道︰「不勞姑娘惦記了,這點兒傷並無大礙。」
「我知你無大礙,但是我不爽,我暈血,看著血我頭暈,想吐,怎麼,還不快給我滾下去!」最後一聲,紅糖提高分貝,犀利囂張的模樣讓旁觀者的小魚身如篩抖,就差沒扶著門框癱軟下去了。
迷兒看了眼紅糖,皺皺眉,又看了看外面嚴密把守的侍衛們,這才甩了甩手上的血滴,大踏步的走出了房去。
看著迷兒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處,紅糖松了口氣的拍了拍胸口,突然那個吊著嗓子的一聲叫囂,差點兒沒破聲,現在心髒還突突的劇烈跳動著,頭一次做這麼瑟的大小姐,抱歉抱歉,我雖未故意為之,但也比你被追究責任的好吧。
剩下一個就是小魚了,這呆傻單純的小姑娘。紅糖直勾勾的看著小魚,沖她招了招手。
小魚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家小姐,見她笑的詭異,卻也不敢不將身子靠前去,卻突然被大小姐抓住了手腕,然後背後一麻,整個人迷迷糊糊的昏了過去。
「還是這個丫頭好解決一些。」紅糖將針管拔了出來,看著粗粗的針頭,不由咧了咧嘴,這得多疼啊,小安那家伙也不做的精細一些。仿佛痛在自己身上一般,紅糖打了個寒顫。
將小魚拖到床上後,三下五除二的扒掉了這丫頭的衣服,紅糖再手忙腳亂的穿在了自己身上,將頭發凌亂的蓬散下來遮住臉,然後龍卷風一般沖出了房門,狼哭鬼嚎的聲音讓守門的侍衛皺了皺眉,嫌棄的瞟了一眼便不再多看。
先前出來的迷兒姑娘,一手鮮血淋灕,而後出來的小魚丫鬟,一身殘破不堪,房間中還依稀傳出摔碗碟的聲音,看來這位毒門大小姐脾氣倒真正和那張傾國傾城的容顏相悖,如此狂躁暴虐。一眾侍衛也只敢在心里偷偷嘀咕幾番,表面卻站立的筆直,大氣也不敢出。
這樣一個女子,便是昆侖神鏡選定的紅顏之人,也是明義皇後的後繼者,第二位即將令天下風雲涌動的女子,在這搖擺不定的時刻,破碎的局面是否能再一次統一。當年高氏族長的預言,冥冥之中正一步步締結而來。
紅糖佝僂著身子從院子中逃了出來,這看守,比狼王府的松散多了。
本來紅糖有個逃婚的下下策,並且和小安商量好了步驟,卻沒想到闌堇 來到了茲島,所以這個計劃暫時被擱淺了,如今看來,這個婚還是要逃的。
不知小安是否還在等候自己,紅糖賭了一把,悄然去了聖蓬堂。
香燭裊裊中,小安正在陽光下翻曬一堆草藥,醫者的身份,讓他在這座島上過的並不艱難,至少除了毒門本堂的人,其余人對他還是尊敬萬分。
就這麼個單薄的大男孩,卻是天下人敬仰的神醫先生,紅糖嘟了嘟嘴,這個古代的醫學天才!
小安放下手中的藥材篩子,望著門口那瑟縮成一團的鬼祟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笑意,昨日烏焦來過,通知自己收拾好行李,一同離去。
這茲島哪是那麼容易離去的,尤其是帶著紅糖。于是依舊守候在了聖蓬堂,紅糖這個聰明的女子,她總有辦法自行逃月兌,如若狼王帶不走她,自己留在這里,才是萬全之策。
看著那一小團兒的身影,就證明這冒險的一試,是值得的。
小安輕咳了一聲,看向一旁修剪花枝的兩個童兒,說道︰「你們去後院,給我備壺茶水過來。」
「是。」兩個童兒喏喏道,轉身往後院走去。
紅糖這才弓著身子,蹦蹦噠噠的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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