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引!阿引啊!阿引!」一大早就有人咚咚咚的捶著房門,紅糖靠在椅子上睡了一晚上,被擾醒後,發現闌堇 和小安也警惕的盯著門外。
闌堇 的傷勢應該是好一些了,整個人不那麼疲憊蒼白,氣血變得好了很多,反而是辛苦一夜的小安,一臉憔悴,眼楮下是深深的黑眼圈,此刻比闌堇 還緊張,雙手握拳的擋在了闌堇 身前。
紅糖舒緩了一口氣,好歹看到活著的闌堇 了,平復了一下雀躍且擔憂的心情,扯了扯衣服,她將門拉開了一條縫兒,擠出自己的腦袋,睡眼惺忪的看著門外的姜姨,用自己的挺直的脊背擋住了身後的視線。
「姜姨好。」紅糖打了個哈欠,現在天還微亮,這個點兒做工是不是太苛刻了點兒。
姜姨氣喘吁吁的白了紅糖一眼,「年輕人睡的跟死豬似的,我跟你說,阿惠回來了,一身的傷,雅琴姑娘叫你去前廳,爺也在,這次事情鬧大了,你先跟我來,路上再跟你細說……」
姜姨不容置疑的拽著紅糖的細胳膊就往外走去,一陣清晨的寒風激的紅糖打了個寒顫,拉高聲音沖房內喊道︰「夫君,我先去看看情況,你照顧好自己啊~」
「我夫君昨夜有點兒著涼。」紅糖又跟姜姨解釋了一遍。不過很明顯姜姨也懶得搭理自己,一路上跑的飛快,嘴里凌亂的說著一些詞兒,讓紅糖難以組成完整的句子,只是覺得姜姨好像受了什麼刺激。
前廳燈火通明,門外站了很多帶刀侍衛。
紅糖扯了扯衣服,將手腕上的鳳鈴嚴嚴實實的遮擋住了,說來也奇怪,每次這鐲子響動不停時,被闌堇 輕輕一踫,便如同廢棄的啞巴鈴鐺一般,再也不曾響動。
但紅糖還是有些擔憂,畢竟現在龍鈴在紫月手上,目前距離又這麼近。
紅糖一進廳里,就跟著姜姨的節奏誠惶誠恐的跪了下來。
「你就是阿引?抬起頭來!」紫月的聲音透著一股威嚴和壓迫。
紅糖雖然確信上次在樹林中只暴露了鳳鈴沒暴露長相,但在這麼燈火通明的房間中,紅糖還是擔心自己易容的臉會被認出了,于是垂著頭,一時陷入沉默的兩難境地。
「抬起頭!」紫月這次的語氣帶著命令和不耐煩。
紅糖猛的抬起了頭,榻上斜臥著的正是紫月,一襲月白色袍子隨意的披在身上,慵懶的神情,迷蒙的睡眼,單手撐著下巴,瞟了一眼紅糖現在普通的小圓臉便不再將視線停留在她身上,而是看了看另外一側,問道︰「此人你可識得?」
紅糖順著紫月所指的方向望過去,竟然是阿惠!
她就癱倒在雅琴的腳下,渾身的衣物被撕扯的破破碎碎,幾欲全/luo,身上滿是血污,某些結痂的部分還隱隱看的到里面翻露在外的血肉。
紅糖嚇的渾身戰栗,晃悠悠的爬了過去,這才發現阿惠的一只胳膊沒了,缺口處參差不平,幾段血肉還被拉扯的長長的掉落在斷口之下。
「阿惠……」紅糖輕輕喊道,潛意識的去探了探阿惠的鼻息,她還有微弱的氣息,她還活著。
紅糖怔怔的望著高榻之上的紫月,喃喃哀求道︰「爺你救救阿惠,你救救阿惠啊……」
紫月輕抬眼眸,雅琴便將一顆紅色的藥丸塞進了阿惠口中,阿惠呢喃的嘟囔著什麼,而後猛的睜開了眼︰「狼!有狼!狼群!狼群吃人了!狼群吃人了!」
阿惠似乎受驚過度,眼神空洞,只是不停的爬在地上蠕動,嘴里念念道有狼有狼吃人,而她自己驚慌的似乎想要在堅硬的地面上挖出一條縫,鑽進去!
有狼……阿惠是被狼傷成這樣的,這樣怵目驚心!是上次在森林中欲以圍攻我的狼群麼。
紅糖怔怔的望著高榻上的紫月,阿惠遭遇狼群,從紫月的眼眸中,似乎看出了一絲戲謔。
「阿引,你可認罪?」紫月居高臨下的一喝,嚇得紅腿發軟的腿不住的打著顫兒,我認罪?什麼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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