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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睡得太多,夜里醒得自然也就早一些。
外面還是霧燈昏兒,從窗戶看不到絲毫的亮光。月亮被雲彩吞沒,稀稀落落幾顆星星在藍色的蒼穹發著微弱的光,如黑夜中的螢火蟲一般。
白澤睜開眼楮,沒了任何的睡意,伸手模了模自己的腦袋,輕輕晃了晃,已經沒有什麼疼痛感,心里泛起喜悅,忍不住對韓玉又多了一絲敬仰之情。這丫頭不按常理出牌,讓染了風寒的病人沖涼水澡,不服藥,竟然還真治好了病。說出去,估計都沒人敢相信。
韓玉的呼吸平穩,一條腿在他身上搭著,一只胳膊在他脖頸下壓著,另一只手環抱著他,生怕他睡覺的時候會溜掉似的。
白澤笑笑,也環抱著她,感受著她身體和呼吸的溫暖,輕輕閉上眼楮,等再次睜開眼楮的時候,窗外已經有了些許亮光,遠處響起渺茫的雞鳴聲,近處的狗也開始叫起來,嘰嘰喳喳的麻雀更是聒噪不堪。
「阿澤。」
「恩,睡醒了?」
「我想吃冰激凌。」
「冰激凌?」
「我想喝咖啡。」
「咖啡?」
「我想看電影。」
「電影?」
……
白澤爬起來,借著微弱的光,附在韓玉的臉前,看她眼楮還緊緊閉著,嘴里卻在嘟嘟囔囔著要「土豆牛肉蓋澆面,棒棒冰,上網」諸如此類的從未听聞過的東西。
白澤一臉的好笑,不過也剛好玩玩,就躺好,看著天花板,問道︰「小玉。我問你,你是誰?」
實際上,白澤一說話,韓玉就醒了,她也不動,想看他有何目的,就回道︰「我是小玉。」
白澤又問道︰「小玉啊,你說咱們成親時間也不短了,你肚子里還沒動靜,你著急嗎?」
「不著急。♀」韓玉回道。
白澤︰「可是我有點著急了。恐怕咱們雙方的爹娘也都急了吧。」
「對不起,阿澤。」韓玉多少有些失落。
白澤︰「傻丫頭,你沒有錯。只是老天爺還沒有的開眼。」
韓玉又翻了身,正對著白澤,抱著他,看著他的眼楮,說道︰「阿澤。你真的想現在就要孩子嗎?」
「原來你醒了。」白澤笑笑,把她抱得更緊了一些,「我啊,要是想要,就怕一旦要了,咱倆的生意就忙不過來了。」
「怎麼樣。身體好些了嗎?」韓玉把頭鑽進她的懷里,膩歪著問道。
「頭不疼了,一點事兒都沒了。」說起話來。白澤的語氣顯得有些興奮。
韓玉有些不好意思,說道︰「阿澤,實話告訴你吧,肚子里到現在都沒動靜,其實是我自己搗的鬼。」不等白澤張口。她又往他胸膛上蹭了蹭,「咱倆每次雲雨的時候。其實都是我算好的時間。你可能不知道,在女人月事的前七天和後八天,一般是不會懷上孩子的。」
白澤這才恍然大悟,貼著她的臉連續說了幾個「怪不得」,不過隨即就笑得更加燦爛了︰「這麼說,咱們兩個都是沒有問題的?」
韓玉點點頭,說道︰「恩。」
白澤很主動地在她嘴唇上頗具暗示性地吻了一下,問道︰「那現在呢?」
韓玉對他柔軟性感的唇非常留戀,輕輕咬住,說道︰「已經過了。」
「那……」白澤剛想說話,被韓玉一根手指擋在唇上,「不用說,我知道。」
就當夜色一點點褪去,黎明一步步到來,兩人在雲雨結束後又多躺了一會兒,這才起床。
黃四娘已經把早飯做好,院子里干干淨淨沒有一片落葉,等兩人推開堂屋門的時候,一個真誠的笑臉正在門口迎接他們進入新一天的生活。
「阿澤哥好些了嗎?」黃四娘看到兩人出來,立即就問道。
「恩,沒事了,好了。」白澤點點頭。
黃四娘一下子像個新買了花衣裳的小女孩,紅撲撲的臉頰上立即滿滿都是笑容,說道︰「飯都做好了,快來吃吧,正好還熱。對了,剛才嬸子來過,听我說你們還沒起來,就回去了,說是等會兒讓你過去一趟,有點事要說。」
「恩,知道了。」韓玉看向黃四娘,很是得意地笑笑,「還記不記得咱倆的打賭,阿澤他沒吃藥,現在活蹦亂跳了吧。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別再把自己當外人,就當是在自己家里。」
黃四娘用力點點頭︰「嗯。」
飯桌上,盡管表現的還是有些羞澀,但黃四娘多多少少放開了一些。一來是慢慢地也了解了兩人的脾性,二來和韓玉的打賭輸了,是該遵守諾言的。
吃罷飯,走到去往西院的路上,白澤問韓玉︰「小玉,今兒個你說夢話,什麼冰激凌咖啡電影之類,這些都是什麼?」
韓玉捂嘴,笑道︰「說的夢話,我也不知道是啥啊。既然是存在于夢境里的東西吧,所以現實中沒有。上次我不是說過時空穿越的事情嗎,說不定這些東西也是另外一個時空的存在的。」
白澤無奈笑笑︰「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我們知道的太少了,所以得活到老,學到老。」
「沒看出來,你總結能力挺強的。」韓玉在白澤頭上撈模了一把,害怕他還回來,連忙小步跑起來。
「你站住,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襲擊自家男人!」白澤也連忙跑著追上去,不忘非常默契地配合她的游戲。
「瞧你們兩個,沒一點老實氣兒,都多大的人了,還跟皮臉(調皮)的熊孩子似的!」誰知道兩人剛跑著進了門,正好被坐在院子里的幾個人看到,林氏免不了嘮叨一句。
「阿澤他要打我!」韓玉惡人先告狀,指著白澤說道,隨後看向林氏,「娘,找我們來要說啥事啊?」
「阿澤沒事了?」林氏問道。
韓玉立馬一臉的驕傲和自豪︰「恩,沒事了,好了,我用絕招治好的。」
春草一臉好笑,問道︰「沒有抓藥吃?用的啥招?」
「用涼水沖個澡,一覺起來就好了,啥事也沒有了。」白澤搶答道。
林氏一听,「嘖嘖」兩聲,瞪著韓玉,指著她,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死妮子,淨想歪點子!要是出了啥事,我非打死你不可!」
白澤連忙上來說情︰「娘,別怪她了,雖然是冒了一點風險,可這不是已經好了嗎。再說,小玉她也是一心想讓我好得快一點,才想出這麼個點子。」
韓子明則是在旁邊嘟嘟囔囔︰「染了風寒,沖涼水澡就能治好,那以後再染風寒,不用花錢吃藥,沖沖就好了。」
林氏瞪了韓子明一眼,拉韓玉到一邊,說道︰「你以為我找你來是啥事!」她手在韓玉的肚子上踫了踫,「你這咋辦,我找人問了,河北邊抓雙胞胎藥的,不貴,也才一銀子,過段時間再沒動靜,別說一兩,就是五兩,我也得給你抓來吃!」
韓玉小聲道︰「娘,給我們半個月時間,要是還沒動靜,再去抓藥,好不好?」
「哎……」林氏一聲長嘆,回頭看看春草懷中的娃子,又看看柳晴兒微微隆起的肚子,回過身來,很不情願地點點頭。
韓玉過來拉住林氏的胳膊,搖了搖說道︰「還是娘最好了。」
林氏朝她努了努嘴,說道︰「少來賣乖,我問你,那閨女咋辦?」
韓玉說道︰「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我就先在家里使喚著吧。過段時間要是懷上了,少不得人照顧,讓她在身邊也正好。」
林氏說道︰「我就你這麼一個閨女,出了門子還在身邊,要是你真懷上了,我住過去照顧著!」
「這可不成!」韓玉非常鄭重地拒絕,說道,「娘,再怎麼說,我現在也嫁出去了,就算是懷上了,你也不能來啊。一來我大嫂哄著孩子;二來我二嫂也慢慢顯懷了;這三來,要來也是白家俺婆子過來,也輪不到你啊。否則,就算嘴上不爭攆(攀比),心里也不一定會帶勁兒。」
韓玉說的在情在理,林氏也就沒什麼可說了,只能模模她的頭,輕輕嘆了口氣。
本來正想問大哥韓俊去哪里了,韓俊大步流星地回來了,臉上掛著一臉不屑。
「大哥,看你這樣子,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兒了?」韓玉跳上來問道,引得一家人都看向他,等著他的答案。
「是遇上事了,而且正是你們一直想知道的事兒。」韓俊進灶屋,拿起水瓢舀了水,咕嘟咕嘟灌了幾口,走出來說道,「之前你們的松花蛋不是叫人偷了嗎,你們猜我在哪兒發現了?」
「哪兒?!」幾個人異口同聲。
韓俊冷哼一聲︰「我見有些人趕集回來籃子里有松花蛋,就問了一下,說是咱村里跟崔寨挨著的張四毛和他女人在集上賣的!」
韓子明把水煙壺往桌子上重重一放,說道︰「張四毛?!不可能,這人我認識,老實巴交的,幾腳還踹不出來一個屁,咋能會干這些偷雞模狗的事兒!」
「咱老俗語說得好︰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韓俊還是一臉的陰郁,氣呼呼地說道,「不管咋樣,咱得找他去問個清楚,就算不是他干的,肯定也月兌不了干系!」
韓子明一摁桌子站起來,說道︰「那還有啥可說的,現在就去!」
韓玉和白澤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ps︰投簡歷啊投簡歷,面試啊面試,好蛋疼啊好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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