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死了……」緊繃的身體剛剛放松下來,就又立即警覺起來,看著步步緊逼把二人圍在中間的黑衣人,卿辰眼皮狠狠一跳,媽蛋!這運氣敢再差點麼!剛解決一個又來一堆,喪心病狂啊!
背靠背形成對敵狀態,寒風掠過,衣袍鼓蕩,二人眼中是從沒有過的謹慎。
對方的溫度通過背後傳達全身,暖暖的,往常冰冷的身體終于有了一絲溫暖,就連「心」的地方,也好像被什麼東西填滿……
黑衣首領做了一個手勢,其他的人便把他們兩個人圍了起來。頓時空氣凝重了幾分,整齊地亮出了手中的白刀,卿辰與白卿儼對視一眼,看不出他們是誰派來的。黑衣首領又做了一個殺的手勢,立時向二人砍去,似有將二人分開,各個擊破的意思。
卿辰和白卿儼始終背靠背在一起,對付一群黑衣人也不見任何吃力,臉上都還是掛著招牌式的笑容,在敵人面前,只有雲淡風輕的微笑能給他們壓力。
片刻就將一群黑衣人盡數殺去,地上滿是鮮血,殘肢遍地,濃重的血腥味。卿辰和白卿儼同時皺了皺眉,倆人都有潔癖——白氏家族的通病。但沒有多說什麼,默契的向前走去。
心里感嘆,前世雖然什麼都看得開,可終沒有殺過人,如今到這里殺的人都不計其數了吧。對于死士她從不手軟,因為,死士是問不出來任何東西的。
不是她狠心,而是只要立足江湖,你不殺人,就會為自己的愚蠢付出性命。然而城府與計謀,從來都是在爾虞我詐之地中殺出一片血路所需之物。
空氣中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蔓延,方才走了幾步,兩人竟軟軟的倒了下去……
卿辰擦了擦迷糊的眼,終于看清這個房間的構造,白紗窗簾、寬大的現代樣式的窗戶、還有現代樣式的床鋪……再次眨了眨眼,猛地坐起,四處打量——瀟湘榭?風雨樓?
嘴角抽了抽,盯住自己隆起的胸部,繃帶呢?聖主袍呢?難道是那個家伙給老娘……我靠!誰干的!這個……那個……風雨樓貌似沒有男人吧?嗯,那就好……
正在卿辰捂胸長嘆的時候,門被小心翼翼的推開,著水藍色輕紗的女子端了食物放在桌上,優雅地帶出一陣梅花香氣,來到床前,福了福身,恭敬道︰「聖主,您醒了。」
「晚亭?」卿辰放下手,疑惑的盯著她︰「我怎麼會在這里?」晚亭神色變了變,微微頷首,似有難言之隱。「到底怎麼回事?」卿辰不耐煩道,反正自己已經夠倒霉了,再加點更倒霉的事情又能怎樣?不過她居然不記得是怎麼暈過去的……
晚亭忽然跪了下來︰「聖主容稟。」卿辰挑挑眉,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揮揮手︰「說吧。」晚亭仔細斟酌了下語句,才答道︰「昨日,一個人拉著馬車進了後院,說要賣兩個人進風雨樓……」
「噗——」跳下床喝水的卿辰一口水噴了出來,鎮定優雅的擦了擦嘴,盯著晚亭,敢情自己和老哥是被強盜賣了進來?
「聖主息怒,屬下已把所有相關人士軟禁起來,請聖主寬心。」晚亭急忙道。天知道她看見自家聖主穿著聖主袍跟北隅山莊莊主北堂昱在馬車上的時候有多麼震驚!
息怒?自己生氣了麼?剛才只是驚訝于自己和老哥運氣之衰而已。「起來吧。」自顧自的玩著杯子,眸中一片清亮,「威震江湖五年之久的無心聖主是個女人,在根本沒受多大傷的情況下被人賣進了自己開的****,而且整件事還隱隱與我的死對頭北堂昱有關,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聖主完全是虛有其表?晚亭?」話至最後語氣上揚,听得晚亭一陣冷汗。
「屬下不敢。」晚亭頭低得更低了,不敢直視卿辰的目光。
暗中威脅完畢後,跟沒事人似的隨意問︰「跟我一起來的那個人呢?」
晚亭不語。
卿辰腦中的念頭一閃而過,一下子站起來,焦急道︰「他在哪兒?」晚亭又默不作聲的跪了下來,想要攔住她的去路。
晚亭身為風雨樓的****不可能沒見過老哥,她會怎麼做?卿辰只覺自己的呼吸都亂了幾分︰「說!」目光凌冽,像是萬年寒冰凝聚成眸,讓人相信如果晚亭說出一個讓她不滿意的字眼,她定會毫不留情的——殺之!
「屬下自知無權干涉聖主私事,但也絕不能讓您步第十三代聖主的後塵!」晚亭堅決道。
呵,卿辰在心中冷笑一聲,第十三代聖主?那個為了一個正派女子險些毀了妄塵百年基業最後歸隱江湖孤獨終老的痴情男?晚亭口口聲聲說聖主如何,是為了提醒她不要因為一個男人忘記自己的身份!
什麼嘛!為什麼每個人都以為自己和老哥是情侶啊!難道我們倆真有那麼親密麼!真是坑爹無下限啊!在現代很正常的動作在這個思想封建的時代果然就成了那個啥了啊!
壓下心中的怒氣,收起眼中的冰寒,卿辰舉起右手,手背朝向晚亭︰「你知道我為什麼緊張他,而他還是我的敵人麼?」向前走了一步,蹲,看著晚亭的眼楮,把手移到她跟前,「因為這些血管里流的,是可以相溶的血。」雖然滴血認親在現代醫學上是不靠譜,但只有這麼說晚亭才會相信。
晚亭抬頭,驚訝的眼神撞進卿辰的目光,卿辰緩緩站起,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一字一句道︰「說,他在哪兒?」
「瀟湘榭旁……」晚亭才剛說了幾個字,卿辰就不見了蹤影。
來到瀟湘榭旁邊的雅間,抬起尊貴的腳——「踫!」房門瞬間變成半身不遂狀態。一眼望見坐在床上的白卿儼,釋然的笑了笑,幸好晚亭沒有先斬後奏的習慣。
「老哥。」來到桌前坐下,拿起水杯瞄了一眼,然後繞過瘦弱的肩膀扔了出去,「你沒事吧。」把目光移向白卿儼。
眨了眨眼,白卿儼選擇無視卿辰的動作,「沒事。」打量四周,「這哪兒啊?」
翹起二郎腿悠閑地晃啊晃,卿辰懶懶道︰「放心吧,這家****的幕後老板是你老妹我。」嘆了口氣,撇撇嘴,「還不是我們太衰了,居然被強盜給賣了進來,幸好****認出了我……」
白卿儼嘴角抽搐,「強盜?」難道是我們昏迷之後一群強盜趁火打劫?嗯……有可能。「那現在怎麼辦?」
「管他的,先養好傷再說,反正這兒是我的產業,不住白不住。」但是,估計下個月妄塵的「財政部」就要急得抓耳撓腮了,因為卿辰定下的規矩,但凡財政出了問題,不管是不是他們的錯,先罰了再說,這樣一級一級嚴格監督之下,還怕有漏洞麼?至于罰法,听起來很恐怖,其實倒不是特別重,一般人受個幾天絕對沒問題。再不濟,還有前世各種小說里折騰人的酷刑,一個一個挨著用,總會有人忍受不住開口,一旦開口,就什麼都藏不住了。
「晚亭。」卿辰對著門口叫道,她能清楚地感覺到,晚亭就在外面。「拿些吃的來。」「是。」晚亭應了一聲,然後走開。
此時卿辰才放下腳,稍微正經了點,「等會兒我去找些金瘡藥來,然後我們的任務就是好好養傷,再殺回北隅山莊給你報仇,你說行麼老哥?」
白卿儼感覺昔日卿辰女神的形象完全倒塌,這根本就是一逗比女啊……打了個ok的手勢,看向門口。
果然,晚亭端了一堆點心在外面靜候。
卿辰性格百變,一會兒是不染塵世的翩翩公子,一會兒是清冷孤寂的天上謫仙,一會兒是逗比可愛的鄰家小女,一會兒是霸氣狂傲的無心聖主,一會兒是嗜血殘暴的地獄修羅。可是,在什麼模式中都能保持優雅的白卿辰童鞋,偏偏在吃飯這一件事上栽了跟頭,因為就算她很努力很努力想把自己的吃相變優雅點,卻還是擺月兌不了現代人吃飯時「放肆不羈」的影子。白氏家族確實屬于社會上層,也就是貴族,可她回歸白家之前,父母只是普通人,她不是官二代富二代,沒必要參加奢華無比的宴會之類,自然就沒養成優雅的吃相,後來想養也養不起來了,只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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