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夫人本就不悅,听了伊人的話更是惱的不行,聲音也加大了力度,說道,「胡說,遲翔乃堂堂七尺男兒,是我南疆過大將軍,豈會想出用梅花泡澡的點子。」
伊人拿眼楮偷偷地去看遲翔,只見遲翔正朝自己瞪著眼楮,嚇得趕緊低下頭,閉上嘴。
「大女乃女乃,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服侍大爺這麼年,就沒見過大爺用什麼花草泡過澡。」海棠的聲音厲害起來。
「大女乃女乃,八成是你自己這麼想著,就栽贓給大爺吧。」鶯兒在一旁冷言冷語。
「行了,別說了,是我讓伊人來撿的這些梅花,落在地上也怪可惜的。」遲翔板著臉,冷聲說道。這聲音的震懾力很足的,大家都不開口了。
遲夫人的整張臉冷若冰冰霜,用些很鐵不成鋼地看著遲翔。
老元帥,笑著說走到遲夫人面前說道,「鳳娘,你也別太苛刻了,我的花,能讓這些年輕人喜歡,我是高興還來不及了。以前,這花剛移植過來,我怕她活不長,所以不許摘,現在這梅花開得滿園都是,哪有不讓摘得道理呢。」
遲夫人低著頭,說是。
老元帥走到伊人面前,說道,「伊人,別怪你婆婆嚴厲,她這樣做也是為著你好,知道嗎?」
伊人抬起頭甚是感激地點點頭,說,知道了。
老元帥又說,「這梅花既然遲翔這麼喜歡,你再摘幾枝,給他插到書房里,這些年,他那園子一直是太素了,早就該點綴點綴了。」
伊人歡喜雀躍,連忙點頭答應下來。
老元帥回身對其他的人說,「在這梅園呆了一早上,我們到府里其他地方逛逛吧。」說著,轉身朝梅園的出口走去。其他人都相跟著朝那走去。
遲夫人經過伊人身邊時,正色道,「別只顧著玩,沒事了,多到廚房練練手,今年的年夜飯可別搞砸了。」
伊人直點頭。
「大嫂,大年夜都要吃你做的飯啊?我情願不吃。」遲鋒听了遲夫人的話,馬上叫喚起來。身旁的鶯兒和雀兒也跟著咯咯地笑。
「又胡說什麼話,哪有不吃團年飯的道理。」遲夫人白了遲鋒一眼,繼續朝園子門走去。
一大堆的人,說走就都走了,遲翔和海棠留了下來。遲翔對海棠說,「你跟著老元帥他們到別處逛逛吧,我有一些話要跟伊人講。」
海棠還欲在說點什麼,可是遲翔的話已經沒有余地,只得暗嘆一口氣,跟在大隊伍後面怏怏地走了。
園子里只剩下了遲翔和伊人,伊人偷偷查看遲翔的臉色,發現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趕緊恬著臉說,「趁著這花開的正好,我再去折幾枝,一並兒給你插上,保管好看。」說著就拎著籃子想逃。
遲翔一把抓住,將她帶至身邊。一手摟住她腰間,使得伊人整個人好似斜躺在他懷里。伊人仰視,遲翔俯視,兩人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伊人敗下陣來,臉唰地通紅起來。紅的臉,白的衣裙,白的梅,真是一幅流光溢彩的畫,美好而真實。
伊人用手試著推他的胸膛,結結巴巴地說,「是,是,我,撒,撒謊。我,我向你道歉。」遲翔听了,說道,「既然知道錯了,那就去多摘點梅花,吃過年夜飯後,給我泡在澡盆里。」
遲翔說著,便放開了伊人的手。
「啊?」這回輪到伊人不敢相信了,「你真要泡那梅花浴啊,那可是女人們經常干的事。」
「你不是在眾人面前說我我想用梅花泡澡嗎?說過的話,就一定要實現。」
「可是你是一個男的,你知道怎麼洗嗎?」伊人不確定遲翔是真想洗,還是只是說說而已,試探著問道。
「你不是會嗎?到時候,你教我怎麼洗。」遲翔十分認真地看著伊人。
「可,可,可是,男女授受不親,那多難為情。」伊人叫了起來。
「你是我的妻子,幫丈夫做這點事,都不行嗎?」遲翔看著伊人,一字一頓地說道。伊人頓時不知該說點什麼,只是用哀求的眼神看著他。
「好了,你摘好花後,將那梅枝插到到書房的花瓶里,晚上再去摘幾株粉的插在花瓶里。」說著,也不理睬伊人,轉身就朝園子門走去。
伊人還站在原地發呆,一時還沒有想通,為什麼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遲翔走到園子門口時,又轉過身來說,「對了,新月、娥眉還躲在園子的那一頭。」說完,人已經出了園子。
出了園子,繃著的臉綻出了笑容,這笑似乎是忍了許久,現在終于得月兌牢籠,于是笑容便在整張臉上肆意鋪開來。
「大爺,好久沒見您這麼開心了。」身後傳來海棠幽幽的聲音,轉過身去,才發現海棠和小綠在園子門口站著呢。
「你怎麼還沒有走呢?」遲翔心情不錯,說出來的話也帶著幾分溫度。
「大女乃女乃跟您說了什麼,惹得您這樣高興?」海棠走上前來問道。
「她啊,小孩子家家的,能說什麼。」遲翔提到伊人,嘴角不禁又扯出些笑意來。這些笑全都落進了海棠的眼里,心也跟著一點一點地疼起來。
強忍著心疼,強做出笑臉,說道,「大爺陪著老元帥走了一早上,定是累壞了,海棠屋里有一些時興的點心,過去嘗點吧。」
「不了,等一下老元帥找我還有事。倒是你,大著肚子別總是到處跑,這樣對孩子不好。」
「大爺,如果是大女乃女乃的點心,您肯定會去吃,是嗎?」
「海棠,你怎麼又說這些話?」遲翔的心情又沉了下去,他沖著小綠叫道,「趕緊扶姨娘進屋去休息,大冷的天別總在外面呆著。」
小綠趕緊過來攙扶住海棠,遲翔大踏步地朝前走了。
海棠目送著他遠去,眼中淚光點點。
小綠也眺望著遲翔遠去的方向,問道,「姨娘,您不是說要問大爺,那蝴蝶簪子的事嗎?」
「不用問了,答案在我心里。」海棠說道。
「那答案是什麼?」小綠問道。
「個蠢貨東西,一天到晚,問東問西的,也不見你干點什麼正經事。」海棠生氣了,開口罵到。
小綠是罵慣了的,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便不做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