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遲家軍軍營里一片火熱,各營的將軍領著兵士正虎氣騰騰地操練著。
伊人醒來後,便被這熱騰騰的聲音深深吸引住了。穿好衣服便要出去,門口的一名兵士卻站在帳篷口,說,「大將軍說了,方先生現仍處于禁閉期,不能跨出帳篷半步。」
伊人一听,覺得不可思議,進一步確認到,「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
「我要見大將軍。」
「大將軍說了,他很忙。」
「那我要見胡先生。」
那兵士听了,便與旁邊那一名兵士交換一下眼色,便去了。
不大一會,翠湖來了。
翠湖一來便靠在門口,上下打量著伊人,‘這身衣服可真好看,把我們伊人打扮成一個粉女敕粉女敕的少年.‘
伊人一把抓住翠湖,十分焦急地說,‘大爺真的生氣了,他將我禁足了.‘
‘禁足這麼好待遇,還給買新衣服.我也想著能禁足.‘
‘姐姐別開玩笑了,你快去幫我求求大爺,說我再也不敢自作主張了.‘
‘這事別求我,大爺說了,從今天開始,你歸我管.去哪里都要向匯報.‘
‘姐姐,你是在逗我玩,是不是?‘伊人一臉急切地看著翠湖,她多麼希望這只是翠湖的玩笑話.
可是翠湖卻說,‘我哪有時間逗你玩,大爺也吩咐了,你要想解禁,就要把檢查書寫好.‘翠湖說完,便朝伊人眨眨眼,就自己走了.
伊人如困獸般被困在帳篷里,連一個可以說話的也沒有.在這小天地里轉了幾圈,終于坐下來,提起筆寫那該死的檢查書.
這一早上,遲翔才在專門議事的帳篷內坐定,卓輝就領著一個人進來了.卓輝指著那人說是昨晚來投軍的人.
池翔一看那人覺得有一些面熟,但是想不起到底在哪兒見過.等到卓輝遞上舉薦信,看到舉薦信上的‘柳如是‘,才想起自己原來在牛頭城郊外的一個小樹林曾和他有過一面之緣.
池翔看著面前站著的柳如是,沉吟了一會,才問道,‘你為什麼要投軍?‘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那為什麼要投遲家軍旗下?遲家軍近日連連敗仗,其他人都唯恐避之而不及.‘
‘遲家軍治軍嚴謹,是一直正義的軍隊,天下正義之士無不向往.‘柳如是朗朗答道.
听了柳如是的話,遲翔臉上露出微笑.說道,‘很好.百花城的縣令雖與老元帥感情交好,但是凡入遲家軍者都要經過嚴格的考驗,才能晉級的.你初來咋到,只能做一名普通的兵士,今後能否做將軍還要看你的戰績,你可願意?‘
‘如是願意.‘
‘那就到卓將軍處報到吧.‘柳如是領命正要出去,池翔又在後面叫住他,說道,‘伊人與你昔日交情不錯,但是現在她已嫁入遲府,所以盡量少接觸.‘
柳如是听堂堂大將軍特意跟他囑咐這事,覺得很好笑.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池翔一眼,便出去了.
柳如是從桌將軍處出來,已是戎裝在身,神采奕奕地投入到熱火朝天的操練中.
眼看一月之期即將到來,兵士們的操練更是辛苦,大大的太陽下,汗水浸濕了他們的軍衣盔甲,但是他們的臉上毫無懈怠之意.這火一樣炙熱的激情迅速地感染了柳如是.
中午時分,開飯的哨聲吹響,兵士們都去吃飯.
柳如是看到昨日在山上遇見的胡先生正在為兵士們分發飯菜,便笑著走過去打招呼.翠湖也笑著跟他打招呼,一掃昨日的尷尬.
‘如是兄,投軍第一日,感覺如何?‘
‘感覺不錯,就是昨晚蚊子鬧得太厲害.‘
‘哦,明日就好了.昨日我和方先生采了大量的驅蚊子的草藥,近日便能研磨完.‘
‘哦,說道方先生,怎麼沒見到她呢?‘
‘方先生惹怒了大將軍,被禁足了.‘
‘方先生可真可憐.‘
‘禁足到不可憐,就是有一些無聊,不過明天就會解禁了.‘
柳如時一邊和翠湖聊天,一邊幫她分發飯菜,不大一會功夫,兩人便成了很熟識的朋友.
柳如是並沒有追問翠湖女兒身的事情,依然稱呼她胡先生.翠湖也沒跟說起這方面的事.
應遲翔的要求,將他的飯菜端進了帳篷.
遲翔挑開簾子,見伊人正認認真真地趴在案幾上奮筆疾書呢.
遲翔心中暗到,難得這麼老實。怕吵著她,便輕輕走了進去。遲翔本是練武之人,若想腳步不出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當他站在伊人身後,探過頭去看時,才發現她根本沒在寫什麼檢查書,而是趴在案幾上畫小人,滿滿一大張宣紙上,全畫滿了。遲翔見那些形態各異的小人。心中又好笑,又好氣,正準備說她幾句,卻發現小人旁邊還標注著一些小小的文字。
細細看了一會。才明白這滿紙的小人實際上講述了昨日發生的事情。
遲翔覺得有意思,便伸手去拿那張紙。
伊人正畫的有趣,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把她嚇得不輕。驚叫著回過頭去,卻看到遲翔正在自己身後站著。
一看到遲翔,伊人忙趴在那張紙上,試圖掩蓋住那張紙,可是遲翔動作快,一把將那紙抽走了,伊人撲了空。
遲翔將那張紙揣進了懷里。看了伊人一眼,問道,「這就是你一個上午的勞動果實?」
伊人「不務正業」,被他抓了個正著,沒好意思抵賴。只是支吾道,「其實,其實。我還做了一些別的。‘
‘別的什麼?‘
‘別的,別的‘伊人結結巴巴地說,「我在心里將檢查書構思出來了。」
「那就是說今天下午你能完成檢查書,是嗎?」
伊人無可奈何地點點頭。
「翠湖是不是跟你說過。你只有寫完了檢查書,才能跨出這帳篷?‘
伊人也點點頭。
「那你能告訴我,你剛剛畫的是什麼?」
「那個,那個」那本是自己信手涂鴉,所以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遲翔也不多為難她,便說。「吃飯吧,吃飽後,再寫檢查書。」
伊人一把抓住遲翔的手,說道。「好大爺。我真的知道自己錯了,那檢查書別寫了好嗎?‘
「不行,軍中無戲言。我今天放縱了你,明日我怎樣治理這軍中?‘說著也不理睬伊人。自己坐到飯桌前開始吃飯。
伊人嘟著嘴,坐了下來,有一些生氣地說道,「大爺不答應我的要求,我便不吃飯。」
「真不吃飯嗎?」遲翔擱下筷子,很認真地問道。
「真不吃,餓死算了。」
遲翔听了。卻笑了,朝她招招手,伊人以為他改變了主意,忙湊過頭去。
遲翔一把扣住她的後腦勺,兩人面貼著面,遲翔緩緩說道。「不吃沒關系,我喂你吃。」
「用什麼喂?」伊人傻傻地問。
「用嘴喂,要不要試一下。」說著,溫熱的唇就壓在了她的唇上。
伊人見了,嚇得連忙推開他,並慌忙端起面前的碗。笑著說,「不勞大爺費心了,我剛才是跟你開玩笑的。」
遲翔見了,輕笑一聲,說,「那還不趕緊吃飯?」
伊人瞪了遲翔一眼,心有不服地開始吃飯。
遲翔不時將碗中的肉夾到伊人碗中,伊人一邊吃著,一邊說道,「這帳篷里呆久了,覺得蠻舒服的,風吹不著,魚淋不著,真正是避暑的好地方。」
‘你真想一直呆在這兒?」
「反正那檢查書,我也寫不出來,呆在這挺好。」
「嗯,這個主意不錯。」遲翔听了伊人的話,並不生氣,還夸她的主意好。這讓伊人很不適應,她還要再說什麼,遲翔卻悶著聲音說,「吃飯。」
兩人終于吃完飯,遲翔端著盤子正欲出去時,伊人卻一把抓住他的衣袖說,「大爺,我剛才說不寫檢查書,你是不是同意了?」
‘如果你一直不出這帳篷,我就同意。」
「不出就不出。」伊人也生氣了。
「你不出去,我到省了心,只是那些小倉鼠從昨天到今天都沒有進食,還能不能撐到明天呢?‘
天啊,自己盡顧著跟遲翔置氣,竟然忘了那些小倉鼠。想到那些忍饑挨餓的小倉鼠,伊人才著了慌。
忙臉上堆笑地說,「我剛剛也是說笑話的,我保證下午完成檢查書。」
「伊人什麼時候這麼愛開玩笑呢,本將軍還不知道呢。」
「其實我很喜歡開玩笑的。」伊人訕笑著說道。
一提到玩笑話,遲翔不知怎的想起,伊人在祠堂中,以休書為條件,幫自己畫地圖的事。現在這休書還揣在自己懷中呢。
那時她也說是玩笑。
遲翔暗自失了一下神,深深地看了伊人一眼便走了。
吃完飯後,伊人真的開始奮筆疾書了。可別因為自己的一時的賭氣,賠上這些小家伙的命。
日頭正在頭頂罩著時,開始寫起,直寫道太陽西斜,從精神抖擻直寫道筋疲力盡,還沒有湊夠那一千字。
伊人在那張紙上羅列了自己的種種罪過,自己讀起來,也覺得心意真誠。
伊人寫的天昏地暗的時候,翠湖過來看她。伊人得意洋洋地舉起自己寫的檢查書給翠湖看。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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