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風寨的夜是溫馨而纏綿的,而望湖樓的夜卻帶著幾分郁悶情緒望湖樓二樓的一間房內,窗戶上透著微薄的光,兩個影子投在窗戶上
「大爺,夜很深了,您早些休息吧,這酒我幫您拿走吧」卓輝說著,試探著去拿遲翔手中的酒壺遲翔抬起頭來看著他,這凌厲的眼神,讓卓輝頓住了
「大女乃女乃,真的再也不會回到我身邊了,是嗎」遲翔看著卓輝問道,紅血絲布滿了雙眼,臉上的神色甚是悲苦
「會的,大女乃女乃只是還在氣頭上,等她氣消了,自然就回來了」卓輝說這話的時候,鼻子很酸,聲音都帶著嗡嗡聲當年,大爺和大女乃女乃是那樣要好,可是歲月弄人,瞧今天這情景,大女乃女乃是再也不會回來的
「真的嗎」遲翔有些激動地站起身來,因為喝酒有些微醉,腳步不穩,人也趔趄了一下,虧得卓輝一把扶住,才站穩
遲翔激動地說,」你瞧今天大女乃女乃神色,她對我還是有情的是嗎」一面說著,一面緊張地看著卓輝馳騁疆場的遲翔此時滿懷期望地看著卓輝,仿佛從他的嘴里能得到無限的力量,這樣子的遲翔讓卓輝心生悲傷,他說,」是的,大女乃女乃對您當然有情」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遲翔跌坐在椅子上,雙眼失去了神采,只是枯坐著
卓輝又試探著去拿桌上的酒壺,遲翔並沒有阻擋,任他將酒壺拿走了
卓輝本想再勸幾句,可是遲翔卻朝他揮揮手,說,自己想單獨呆會,不要他陪了
卓輝出去了,屋子里又陷入了深深的沉寂中,遲翔枯坐在椅子上,盯著桌面上的忽閃忽閃的燈火,眼楮也不眨一下,仿佛入了定
今天,柳如是對伊人的好,他全看在眼里,在這五年漫長的歲月中,伊人不是一個人在苦熬,有一個人陪在她的身邊,這讓欣他慰
可是想一想在以後更為漫長的歲月中,他將一個人度過,卻沒有了勇氣
剛剛,卓輝以為他喝醉了,若要能醉,那多好,醉了後,心便不再痛可是現在胸口依舊在隱隱作痛
從望湖樓回來,柳如是和伊人越發的好起來,即便是在全寨人前,兩人在一起也有說有笑,沒有什麼忌諱十二金釵有時在一處閑聊柳如是和伊人的閑話,伊人見了,也只是報之一笑,不加以斥責
這日,柳如是在門口教無痕一些簡單的陣法,這種簡單的奇門遁術,無痕大以為奇,很是感興趣,學的興致勃勃。學得一點皮毛之後,便要自己擺弄著玩,柳如是見他自己一個人玩的不亦樂乎,便進院子去尋伊人。讓她也來看看無痕擺的陣。
無痕一個人正在門口玩的有趣,卻看到一個陌生的面孔蹲了下來,無痕仔細一瞧,想起這張面孔正是那日在義診時見到的那個人。
那人滿臉微笑地問道。「你在玩什麼呢?玩得這麼有趣?」
無痕一听,忙炫耀開來,說,「這是如是師父教我的陣法,真是有趣的很。」無痕說完,又想起了什麼似的,說,「你不是那日出現在義診上的人嗎?你怎麼來這兒了,小心我娘會生氣的。」無痕還記得那日在義診時,娘生氣地模樣。
「你娘不會生氣地。你瞧我給你買了什麼?」那人說著,從背後拿出一個蹴鞠。
無痕一見,忙欣喜地叫道,「蹴鞠!」這蹴鞠,老早就要買。可是娘總說還小,等長大一些,再買。
無痕一把抓住蹴鞠,高興地左右打量起來,打量完,又將蹴鞠塞進了遲翔的手里,說。「我娘說了,不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
「沒事,我不是別人,我是……」
「你怎麼不是別人?」伊人出聲制止住了那人的話頭。
「無痕,娘怎麼跟你說的,不能跟陌生人說話。你怎麼又忘了?」伊人說著,便快步走到無痕身邊,將無痕一把拉到了自己身後。
「伊人,你這是做什麼?怎麼能在孩子面前撒謊?」原來這人不是不別人,而是遲翔
「我們寨主和你沒有那麼熟。請不要直呼乳名。」柳如是走出來,冷著聲音說。
遲翔站起身來,不看柳如是,只看伊人,問,「我們真如他說的,沒有那麼熟嗎?」
「是的,我們不熟,請喚我水寨主。」伊人迎著他的目光說。
「無痕也和我不熟嗎?」遲翔又問道。
「不熟,所以請不要再來找他。「伊人說的很決絕。
遲翔手里拿著蹴鞠,神色失望地站在遠處,看著無痕的方向,說,「無痕,過來,這蹴鞠送給你。」
無痕十分想要這蹴鞠,一臉向往地看著伊人。柳如是抬手模模他的小腦袋,說,「謝謝了,我們家無痕不缺這些小玩意。」
遲翔听了,冷笑一聲說,「我們家?你和誰是一家?」
「我、伊人和無痕是一家。」柳如是不懼他,一字一頓說道。
遲翔听了,良久才說,「伊人,你們是一家,那我是什麼?」
「你,什麼也不是。」伊人輕輕說到。
話音一落,遲翔手中的蹴鞠就跌落在地上,蹦跳了兩下,就靜止不動了。
看著遲翔的落寞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伊人的心有些難受,便沒了說話的興頭。柳如是自是曉得她的心思,也不多問。牽著無痕到別處去玩,讓伊人自己安靜地呆會。
自打遲翔來過寨子後,寨子里的人都曉得了無痕的父親原來是南疆國的大將軍,只是礙于伊人的威嚴,不敢說這個話題而已,但是也有那膽大的。這膽大的不是別人,正是青龍。
一日,無痕正在寨子前的大門處玩耍,青龍鬼鬼地走過來,悄聲問,」無痕,你娘給你找了一個爹,你知道嗎」
無痕看了他一眼,問道,」你說的是如是師父嗎」
青龍沒想到這個孩子會這麼直接,自己到有些不好意思了,停了一會,才問,」如是師父做你的爹爹,你覺得如何」
「爹爹和師父有什麼區別嗎」
青龍被這孩子問得愣住了,他實在說不出來這個問題的具體答案,于是在孩子面前,毫無形象地搔其頭來
正在這時,伊人走過來,無痕大聲說,」娘,剛剛青龍叔叔問如是師父是不是要做我的爹」這幼稚無邪的聲音,讓青龍瞬間石化
寨主素不喜歡別人打探她的*,更不喜歡別人在無痕面前說三道四青龍萬分緊張地愣在原處,眼珠不錯地盯著伊人
可是伊人臉上並無異樣的表情,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招呼無痕走了
寨主並沒有責罰,這倒讓青龍的心揣揣不已好幾日都是小心翼翼的
這日清晨,剛下了一層霜,天氣愈發的冷起來青龍大清早地爬起來,哈了哈氣,就開始操起掃把打掃庭院這本不是他分內之事,只是自己犯了口舌之罪,而寨主遲遲不責罰,青龍倒是自罰起來,只願寨主看了,能減輕一些責罰
青龍正掃得認真,都掃出了汗正抬起頭來擦汗,卻听到嗖的一聲響,一只飛鏢已擦著耳朵,牢牢釘在了門板上
青龍一身熱汗還沒干,又嚇出了一身冷汗忙四下打量,卻尋不出任何蹤跡又跑到門前去拔飛鏢,那飛鏢扎德很深,很是用了一番力,才將飛鏢拔出來飛鏢上釘著一封信,信上寫著听風寨寨主親啟
青龍忙捧了這封信去找伊人這信上寫的什麼,青龍不得而知,但是伊人看了這封信,臉上顏色頓變,信也便胡亂揉皺了捏在掌心
青龍心理還在嘀咕,到底是什麼,伊人已經拍案而起,大喊一聲,」備馬」喊聲未落,人已經沖了出去
人沖到寨子門口,馬已經背好了,伊人一踩馬鐙子,人便躍身上了馬馬如閃電般朝山下竄去了
馬踢起的灰塵處,青龍手執掃把,愣愣地站著柳如是和無痕走過來,詫異地問道,」方才是誰下山去了,怎麼弄出這麼大的聲響」
青龍望著山路上的滾滾灰塵,喃喃自語,說,」是寨主」
「寨主」柳如是皺了眉頭
「寨主收了一封信,就急急忙忙地下山去了」青龍說完,轉過身來,卻不見了柳如是,只有無痕呆在自己身邊
青龍疑惑地問,」如是師父呢」
無痕搖搖頭,青龍卻听到身後傳來踏踏的馬蹄聲,扭過頭來,卻看到柳如是騎著馬,朝著這邊飛奔而來,馬蹄得踏踏聲中,傳來了柳如是的聲音,」青龍兄,麻煩照看好無痕」余音還在繚繞,馬已經奔出了很遠
柳如是一路奔馳,終于在山腳處,看到一襲白衣的伊人伏在馬背上,滿頭的青絲在風中飄繞
柳如是策馬追過去,終于與她並駕齊驅,伊人扭頭看是他,也不多說話,只是緊握韁繩,目視前方,朝著青雲鎮外的郊外疾馳而去柳如是也不問話,只是和她一道,朝前疾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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