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充裕的頭等豪華餐廳里,人們享受著清幽閑逸的環境,表現出上等人的優雅,品味著珍饈美食,順勢來個上流社交特有的權利與財富的對話。
「這艘船是人類造船歷史上最大的一艘客輪,」說話的人是j布魯斯艾斯梅。「……我們的建造商、工程師托馬斯安德魯先生,從船的骨架到整艘船的建造,全部是他一手設計的。」
昨晚母親結識了泰坦尼克號的老板艾斯梅先生,受他的邀請,今天一起同桌用餐。同桌的除了艾斯梅先生剛剛提到的泰坦尼克號設計師安德魯先生外,可能會讓母親暗暗不爽的就是‘暴發戶’瑪格麗特布朗夫人了。
母親不著聲色的扯著優尤靠近艾斯梅先生坐定了位子,示意了蘿絲和卡爾坐在優尤的順手邊,瑪格麗特布朗夫人一派自然的坐在艾斯梅先生和安德魯先生中間的位子面對著優尤和蘿絲。
「他就是艾斯梅先生,泰坦尼克號的擁有者,是個非常有名的造船商。」魯芙因為昨晚沒帶優尤去認識名人,便用扇子微掩低聲告訴優尤。
‘他還是為了讓甲板看上去整齊就只裝備了16艘救生艇的提議人,還是不斷授意船長啟動所有引擎加速前進,在遇難時趁亂苟且逃生的小人呢。’優尤在心里不斷的翻白眼。
看向面對老板的褒獎,仍然保持矜持的設計師安德魯先生,優尤倒是不掩藏對他的欣賞,‘如果他最後還能活著,或許可以從泰坦尼克號中得到啟發,建造更為安全堅固的船。當然前提是沒有在那個無良老板手底下工作。’
「……無與倫比的客輪。」
「于是船就來了。」「夢想成真。」「慶祝夢想成真。」眾人舉杯共飲。
‘是了,是這里。’優尤握著酒杯躊躇輾轉,余光關注著蘿絲的表情。
當蘿絲面色厭惡的看向桌上的香煙時,優尤立刻先她一步取走了香煙,「咦,這個香煙的包裝盒子做的很精美吶,是泰坦尼克號上的專有嗎?」裝著很是疑惑的表情,小女兒的好奇心充分體現。
「優尤小姐對這個很感興趣?您說的沒錯,我就是覺得這種用復古式的哥特字體寫出泰坦尼克號字樣來特別迷人,所以訂購了這款。如果您喜歡的話,我可以送您一盒全新的,留作對于泰坦尼克號處|女航行紀念也很不錯。」不論是泰坦尼克號上的大小事物只要是給出贊美的,艾斯梅先生都加以肯定,與有榮焉,自我陶醉之情溢于言表。
「那真的是太感謝您了。」優尤倒是擺出忠懇樂于接收的態度,一點也沒有只是為了避免蘿絲吸煙而為的尷尬。
「優尤還是個孩子,真是,太失禮。」魯芙不知道平時表現乖巧的女兒怎麼會突然打斷別人的談話,還對煙盒產生興趣。看來蘿絲的事處理完,必須抓緊優尤的教育了。
優尤一副被母親訓斥而安靜下來的樣子,周圍的眾人倒是只覺得女孩的天真可愛,為了避免冷場,識趣地談起了其他的話題︰「給我一份三文魚。」「羊肉是我們要的,另外加點薄荷醬。」
卡爾點了菜,然後詢問蘿絲︰「你來份羊肉?」
蘿絲因為剛剛被優尤的突如其來的舉動,打斷了她不接受逆來順受,刻意要去吸煙抗議的舉動,現在心里更是堵的慌。听到卡爾的問話,也只是勉強一笑,沒有說話。
布朗夫人抬頭,冷眼的看著卡爾和蘿絲,這就是魯芙女士能夠顯擺的承爵的女兒和富有的女婿,還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呢。
「卡爾,如果有加了甘草汁的牛肉,我想姐姐應該更會被誘惑到噢。」要裝不懂事的天真派,就要插播到底,總不能讓布朗夫人看他們笑話,嘲諷卡爾,增加他們之間的隔閡吧。
「確實是個好主意,為了感謝優尤你的提醒,那麼我也自作主張的幫你選份香草黑椒牛扒怎麼樣?」對蘿絲的性格了解透徹的卡爾,很清楚先前優尤的作為和現在的幫腔是為了什麼,也明白如果讓別人直白的道出他和蘿絲間的問題,會多讓自己尷尬。想到優尤對自己的幫助,不管她出于的目的如何,卡爾的心中上升了一股暖意,記住她的愛好,細心安排。
布朗夫人沒有嘲諷魯芙這樣所謂高姿態的上等貴族的機會,她轉移了話題︰「是誰想到泰坦尼克這個名稱的,艾斯梅先生,是您?」
「對。」艾斯梅說,「想強調船身巨大。巨大表示穩定、威嚴、豪華、有力……」
‘天哪,差點忘記,那個弗洛伊德男性|性|器官論的點了。’優尤迅速抬頭看向蘿絲。
只听見蘿絲突然打斷了艾斯梅先生的話,提出毫不相干的問題,「您認識弗洛伊德博士嗎?」
顯然,艾斯梅不知道弗洛伊德是何許人也,因此,這個問題使他頗為尷尬。
蘿絲一臉嚴肅,她實在是忍受不了這種令她窒息壓抑的環境了,「他認為男性的……」
「啊,對不起,對不起。」優尤打翻了靠近蘿絲的酒杯,帶著果香的紅艷酒汁急速的流向了蘿絲的淡色衣裙。「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優尤急的紅了眼眶,好似只要蘿絲一開聲,淚水就會頃刻而出,‘下手重了點,痛死,大腿肯定青紫了。’。
魯芙徹底生氣了,今天優尤太不對勁了,現在不是責備優尤的時候,蘿絲需要她,急忙站起來向在坐的諸位道歉,「各位,很抱歉。蘿絲快和我回房去。」冷冷地蔽了眼優尤,強作笑臉的對著卡爾道,「卡爾,替我好好的‘照顧’優尤。」魯芙知道蘿絲現在一定不想看見優尤,必須讓兩個女兒分開待著。
被優尤‘倒’了酒,染髒了裙子的蘿絲倒是表現的極為淡定,看著頻頻躲閃自己目光的優尤,真的是感到抱歉嗎?一次次的擾亂了自己的意圖,不用替她找什麼巧合的借口,優尤她可真是‘自作聰明’,想要阻止自己嗎?可惜母親不會稀罕她的一番‘好意’了。不過今天,總算是看清了這個妹妹的‘聰慧’,平時在自己面前都在假裝愚笨,優尤她和母親一樣,都是虛偽的人,自己一直是她眼中的笑話吧。
「別太擔心。我們去甲板上呆會。」卡爾替優尤移開了座椅,將優尤的手搭在自己的胳臂彎中,緊緊了她冰涼的手。向艾斯梅、安德魯他們告辭。
優尤看著蘿絲安靜的隨魯芙離開,她臉上乖巧的神情仿佛像是平日里自己的表現。神情有點恍惚,自己做錯了嗎?優尤腦子里有點亂,剛剛蘿絲的眼神有著讓她陌生的情緒,優尤不知覺的被卡爾領著帶離了餐廳。
「真是奇怪的姐妹,但是都很漂亮,不過剛剛那位蘿絲小姐說的弗洛伊德先生,是誰?是船上的客人嗎?」艾斯梅感到莫名其妙,但是他下意識的比較喜歡贊美他泰坦尼克號的優尤小姐,對于蘿絲,他只記住了那張冷艷的臉。
甲板上,杰克正在他的速寫本上畫著,被面紗遮住的臉龐,脖頸優美的線條,只有大概的輪廓,一點也不清晰明朗。杰克一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炭筆迅速在紙上劃動,勾勒著。‘還是不對。總感覺漏掉了什麼。’杰克一下子扯下了剛剛的完成一半的作品,「她應該是上帝的杰作,完美沒有瑕疵。」
「你是個畫家?」托米萊恩發現杰克一直重復著奇怪的動作,畫完了又撕毀,毀了又繼續不停地畫著,便來到他身邊,和他打個招呼。
他向杰克伸出手來︰「托米萊恩。」
「杰克道森。」兩個人緊緊地握手。
費彼不失時機地伸過手來︰「費彼。」托米與費彼握手。
「在畫什麼美景?」托米很好奇,雖然這泰坦尼克號上華麗非凡,但他不認為杰克是看上這些沒有生命的物體。
「他呀,在挖空心思的回憶昨天遇見的貴族少女呢。」費彼昨晚被杰克翻來覆去打擾的睡不著覺,當然不排除費彼他的興奮導致,最後拷問出了杰克失眠的緣由,听了杰克他反復的描述他和那位佳人眼神交流的片段。
「有多漂亮?他怎麼形容的?」托米用手肘撞了撞費彼,眼神中充滿了找到樂子的調笑神態。
「我都能倒背如流了,你听著,話說我和杰克奔跑在登船檢查的路上,一輛新款的汽車攔在杰克的面前,正在沖我大笑喊叫的杰克並沒有注意到,結果很自然的就撞上了……」費彼神色飛舞的講述著同伴昨日的好運氣。
不得不佩服,費彼的口才了得,托米听得是一愣一愣的,機械的扭過頭,「杰克,你確定你不是做夢,不是在夢里見到的?不是說她帶著面紗嗎?這樣,你也能看清楚?」
「網紗,是網紗,我可沒有說錯,托米,照我說,他們當時肯定是湊的挺近的,所以這網紗也無法遮擋住我們杰克犀利的眼神,」費彼在旁邊激動的喊著,「我相信杰克,他的眼光可是很高的,對美的感悟力是無人能比的。而且他的記憶力很驚人,如果讓他再見一面,他一定能認出來,是不是啊,杰克?」
半響沒有听到杰克的回答。托米和費彼表示不解,這才發現杰克他正呆呆地望著前方。他們順著杰克的目光望去,上層甲板上立著位金發佳人,三人同時把站在其身旁的衣著得體的英偉帥氣的紳士給忽略。
廣闊的大海,被陽光鋪滿的玫瑰金色,在浪花翻騰的時候,偶有海豚向上一躍,增添畫面的靈動感覺。優尤身穿能拉長身高曲線的淡藍色裙,鏤空處理了袖口領口,襯出了少女的恬淡,系著蟬翼薄紗的腰帶,突出了細腰,帶來輕盈、飄逸的視覺感。沐浴在溫濕的空氣中,明知道卡爾就站在一旁,優尤也不想繼續扮演柔弱的角色,真的感覺太累了,現在只想要卸下了滿心的防範,閉上眼楮享受陽光的**。或者可以說,通過幾次談話,卡爾留給自己的感覺,是成熟穩重,值得她信任的角色。
「她剛剛是想要抽煙吧。那麼在弗洛伊德的理論中,蘿絲想討論的是對男性怎麼樣的看法?」卡爾有時有著一種優尤所無法理解的敏銳,能看透優尤的目光。在優尤回望他的時候,僅僅是朝優尤笑笑,好似只是客氣的隨口帶過,並不要求優尤必須給出回答。
卡爾的特有少見的笑容真是太過美妙,純粹的完全沒有任何目的。「弗洛伊德他認為男性很重視性|器官的大小……這是為了征服女性,我擔心蘿絲會用這樣論調鄙視艾斯梅先生的想法,他倒是無所謂,只是安德魯先生也在場,如果僅用大小來論斷泰坦尼克號的優秀,會讓他付出的心血得不到認同而感覺難受吧。」原本該做的是默默听完卡爾的隨口一問就罷,沒有必要告訴卡爾,對蘿絲的阻攔的意義,但是優尤像是被一種沖動攫住了一樣,或是內心的某種傾訴力量,不由自主地替她說了出來。
在說完之後,優尤才反應過來,剛剛自己說的是什麼,‘男性很重視性|器官的大小’,額,……在卡爾面前說出了這樣粗鄙的話,完全顛覆了以往的形象了。而且那個用詞,太驚人了,居然完全不改變的引用了原台詞。一抹潮紅飛速的染薄了優尤的面頰,一直灼燒著,蔓延至耳根,優尤別過臉去,抑制住羞憤,不看卡爾的表情。
「倒還真像蘿絲會說的話,幸好有你的遮掩。」又發現優尤的新形象了,看過她像兔子一樣討巧可人,又會如狡猾的狐狸一般戲弄他人,還裝成過柔弱的小貓,一會兒又成了尖銳的刺蝟。而現在,又變身成了想把腦袋埋進土里的鴕鳥了。卡爾感覺有點好笑,喜歡看到這樣靈動有趣,在自己面前能夠放松的優尤。「看來在未來的幾天里,我會很放心蘿絲的舉動,因為有你時刻幫我看顧著她。」
「是嗎?你信任我?」這樣也許可以擺月兌掉那個盡職的斯拜瑟拉夫喬伊管家對蘿絲的監視,若是有個萬一,自己也能把情節掰回來。因為這樣的想法,振奮了優尤的精神,燃起了打敗劇情帝的希望,激發了她內在的種種力量。
看到優尤那水靈靈炯炯有神的眼楮里,那雙眼楮突然之間像被鑽石折射了光線一樣,在沒有比她更好看的色彩了,‘原來優尤很在乎自己對她的看法?那是不是意味著,她對自己不排斥,或許還有些其他的感覺。’卡爾會錯意,開始自行補腦了,「當然,我對你一直保持信任,」只是你並不給我同等的信任而已,卡爾瞬間又想起得到優尤愛戀的喬治,「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去找我的管家斯拜瑟拉夫喬伊,算了,還是等會回去,我安排好他的工作,讓他盡可能跟在你身邊,他絕對是個好幫手。」
‘怎麼斯拜瑟拉夫喬伊又跟著我了?那如果我湊近蘿絲的話,不是等同于跟著蘿絲嘛,搞了半天,還是敗給慷慨大方的卡爾了。’優尤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環顧了四周,視線踫巧落在下層的甲板上,和某人的眼神,對了個正著,認出了他就是杰克,優尤沒有避開那道炙熱視線,反而覺得為了不定性的後續發展,必須給他個良好的印象。
藝術家對美的執著與迷戀是高于□和私情的,雖然以杰克現在的道行還沒有達到那樣的高度,但他對藝術的理解與追求卻是向著最高的目標在邁進。對于在甲板上能見到有過一面之緣的那位高貴的小姐,杰克的心里充滿了歡喜,沒有紗網的阻隔,杰克把她嬌媚精致的五官,還有那被衣著包裹的玲瓏身線深深的刻畫進腦海中,他要抓緊時間,抓住細節,才能完成他的作品,杰克很明白像這樣的富家小姐是不可能願意當他的模特。
對優尤關注的久了,杰克也注意到了她身邊那位匹配的紳士,兩人的側身談話,讓杰克更為清楚的觀察到了優尤豐富多變的表情,完全不同于其她做作表情的上流淑女,氣質優雅、眼波春光明媚、低首嬌羞的神態讓杰克痴迷,當優尤看見自己毫不避忌、不含睥睨輕視的目光,讓杰克感覺到自己有被尊重的感覺,「她很特別!」
「真的很美,比費彼剛剛說的還要美上幾分。」托米不吝嗇贊美的話,不過當他注意到優尤身旁的卡爾,自嘲的嘆著,「不過像那樣的淑女,可不是我們可以期望的。瞧瞧她身邊的那位上流貴族,通身的氣派,還真是不同人不同命啊。」托米對不可逾越的階級觀念是根深蒂固的,不是他能奢望的,就從不托于幻想。看著身邊兩個看呆的新朋友,托米拍了拍費彼和杰克的肩膀,「好了,我的朋友們,那位美麗的小姐已經離開了,可以收回你們的目光了,別像個傻瓜似的。」
如果不是崔茜來告知卡爾和優尤,魯芙在等她們。如果不是還有個清醒的托米,來喚醒杰克他們,想想這一幕還真不知該如何收場。
卡爾陪著優尤回到了房間。
「優尤,我想我很有必要和你好好談談,你今天真是讓我太失望了。你和蘿絲到底是有什麼矛盾,是對我不滿意嗎?這都已經兩天了,你們從來就……」當優尤踏進房門,魯芙女士便劈頭蓋臉的責備出聲,以往只憂心蘿絲一人就讓自己夠受的了,還想著優尤能幫自己分擔,可現在,真是令她頭疼。看到跟在優尤身後進門的卡爾,魯芙猛然間收住了口,停止了嘮叨。
卡爾看著優尤听到了魯芙責罵後面上還是風輕雲淡的樣子,不知道這個小丫頭心里有多少傷心,又換上面具武裝自己了吧,「魯芙女士,您能移步去我書房嗎?那里有我新購置的珠寶款式,我想今晚參加宴會,兩位小姐的配飾,還需您來幫忙挑選,要知道您的眼光一向不錯。」不舍得看著優尤被呵斥,只能想辦法替她轉移魯芙的注意力了。
對著卡爾,魯芙端起了貴婦的典雅,面露微笑,「當然可以,適合她們的款式,我最是了解。」起身,走向卡爾,挽著他胳臂,快要走出門時,停住,轉頭向優尤說道,「優尤,蘿絲在她房間里,你去找她好好談談。另外,晚上的宴會,我需要看見一個乖巧听話的優尤,記清楚了嗎?」看到優尤點頭應聲後,才安心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請評論來的更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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