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車里下來後蘇涼站在‘盛安國際’的大樓下以九十度的的視線仰頭看向樓頂,她伸出手掌遮住了因為陽光照射而有些生疼的眼楮。
「喂!你真是這里的老板嗎?」蘇涼以一種超級懷疑的眼神回頭看向那個抄著口袋站在她身後的人。
「你說呢。」宇文輕輕地掃了她一眼抬步朝大樓走去。蘇涼看著前方那頎長的身影悄悄地吐了下舌頭然後小跑著跟了上去。
「先生好。」
「先生好。」
蘇涼像個跟班一樣看著周圍的工作人員見到宇文後均是朝他問好,看來他真的沒騙自己。只不過她悄悄地抬眼看向剛剛在家里還是一臉無賴樣的宇文此刻滿臉寫著‘閑人勿擾’的表情。然後蘇涼看向四周,好多的人都湊到了一起嘰嘰喳喳的說著什麼,貌似是在談論自己,但是這跟自己又有什麼關系呢,反正一會拿了錢就走,以後也許都不會再踏進這個地方了。思及此本來還有些壓抑的蘇涼瞬間挺直了腰板,視線朝前大步走著。
蘇涼跟在宇文後面來到了一個專用電梯前,一會的功夫電梯門打開了,從里面卻走出了一位中年婦女還有一位年紀較輕美麗女人。當見到她們的時候宇文的眼神稍稍頓了頓,瞬間琥珀色的雙眸變得深邃。
「媽,你怎麼來了?」可是那位夫人並沒有理會宇文的話只是帶著微笑和打量的眼神看向身側的蘇涼。
蘇涼看著那考究的眼神瞬間心領神會朝著那位風韻依存的婦女笑著鞠了一躬表示問候,「伯母您好。」
听到蘇涼的問候,金西凌女士笑著微微點了點頭,她一把把宇文拽到了一邊朝著蘇涼示意了一下後開始盤問她親愛的兒子。
「我說你這臭小子,這姑娘是誰啊?」說著還不忘用手拍一下宇文的胳膊。不過一听他媽這麼說宇文就知道她誤會了。這也難怪誰讓金西凌急著讓他成婚呢。于是他輕輕一挑眉,「媽,這是公司你能不能不這樣啊。」嘟著嘴抱怨了一句後還用手輕輕撫了一下被拽皺的西服,「你今天來是因為段風淑的事吧。」宇文看著他這個老頑童一樣的媽,沒有回答反倒是說出了她的來意。
「對啊,誰讓你小子把人家姑娘給拒絕了你讓我怎麼給你段叔叔交代啊,還說什麼你有未婚妻了!你有了我怎麼不知道。快點說,是不是這個女孩啊?」說著還歪歪頭看著站在原地的蘇涼。
「嗯,就是她。」宇文點點頭朝著金西凌笑了笑。
「你可別又騙我!我可警告你,雖然在這方面我不干涉你,但是!這次你要是再和以往一樣小心下回我可直接把你綁到教堂去結婚!那個時候新娘是誰我可不敢給你保證了。」金西凌用警告的眼神瞪著宇文,手還指著他的鼻子。對于她這個寶貝兒子,金西凌可是從小捧在手心里疼,哎!這也難為她這樣了。
「好啦好啦,知道了媽,你趕緊回去吧我還要工作呢!」說著宇文把金西凌指著他鼻子的手拿開然後下了逐客令。
「知道就好。」金西凌看著他的兒子,又朝著和林萱子站在一起的蘇涼滿意的笑了笑。她混跡商場這麼多年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這一次看到的蘇涼和以往那些和他兒子傳緋聞的女人不同。至少眼楮里沒有世俗的污濁,很干淨。希望這一次這個女孩可以撫平宇文心里的傷吧。
另一方,當宇文被他媽媽拽走後電梯門口就只剩下了蘇涼和那位美麗女人了。蘇涼抬眼禮貌的看著她,這個女人很漂亮︰大大的眼楮櫻紅的嘴唇,皮膚白皙的有些透明。她挽了一個髻,前額有些許栗棕色的發絲輕垂了下來,美得不可方物。
「你好,我是林萱子。」林萱子朝著蘇涼做了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蘇涼。」蘇涼不好意思的朝她點點頭笑了笑。
正當二人尷尬的站著的時候,金西凌挽著宇文的胳膊朝她們走了過來。只不過宇文一反常態,臉上帶著甜蜜寵溺的笑來到蘇涼身邊一把把她帶進懷里。正在蘇涼想要推開他的時候,宇文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輕地說︰「幫我,拜托。」
這四個字飄進蘇涼的耳朵里,並不像玩笑,而是帶著有些無奈的憂傷。蘇涼抬眼看著那雙琥珀色的眸子,突然覺得有些心疼,她不自覺的點了下頭朝著宇文咧開了一抹慰心的微笑。
宇文緊緊地攬著蘇涼,她都可以感受到宇文放在她腰間的手指在刻意的隱藏著一股深深地力量。只是當她還在看著他的時候,宇文朝著對面的人說,「嫂子這是我的未婚妻,蘇涼。」
林萱子看著面前相擁的二人,她盯著那雙熟悉的琥珀色的雙眸,听著他喊她‘嫂子’開心的向她介紹他的未婚妻的時候心底像是被刀子一樣狠狠地劃過一道。她的眼底閃過一絲傷痛但很快便用祝福的目光掩蓋掉了,只是這一切均被蘇涼看到了眼里。
「原來是未來弟妹啊。」林萱子朝著蘇涼尷尬的笑了笑。
蘇涼無奈的點了點頭,金西凌則開心的看著面前的這一雙人,「蘇涼嗎?我是阿的母親,等著來家吃飯。」看著這樣熱情的伯母蘇涼同樣回以溫柔乖巧的微笑,「好的伯母,只不過到時候又要麻煩您了。」
「不麻煩不麻煩。」說完便拉著還在愣神的林萱子朝著宇文和蘇涼道了聲別後離開了‘盛安國際’。只是當她們走後,宇文那一直展顏的面容瞬間冷掉,蘇涼看著這樣的宇文有些不知所措,不過此刻她的心里似乎已經有了答案,宇文和林萱子之間一定有些什麼。
正當蘇涼不知如何開口說話的時候,電梯門適時地開了。蘇涼輕扯了一下宇文的衣角朝電梯指了指,「門開了,進去吧。」只不過她的話音還沒落,宇文已經走了進去。蘇涼有些尷尬的站在門口,宇文看著電梯門就要關上的時候抬手按住了開門鍵朝著在外面愣神的蘇涼說了一句,「干什麼呢,進來啊。」
「啊?哦。」于是蘇涼別扭的走進了電梯,整個上升的階段兩人均閉口不言,空氣凝滯的有些可怕。直到快要開門的時候,宇文低低的說了一句‘謝謝’,然後朝著辦公室大步走去。蘇涼看著離開的背影,突然覺得有些蕭索落寞,但她的嘴角卻因那句‘謝謝’輕揚了起來。
輕輕地闔上屋門,將屋內和屋外隔成兩個世界。
蘇涼慢慢的向著那個站在桌角的那個背影移動過去,只是她卻忽略了地上翹起的地毯角。這片刻的安靜突然被一聲巨響打破。
宇文回過頭來看向趴在地上的蘇涼時‘撲哧’一聲很不紳士的笑了出來。然後俯將蘇涼扶了起來。看著她一臉潮紅,滿目尷尬的表情,宇文心情突然愉悅起來。
「本來還想憂郁一把,現在好了,剛剛調制好的氣氛被你這一跤徹底摔沒了。」看著現在咧著嘴角和自己開著玩笑的宇文,蘇涼突然有那麼一刻為這樣一個人心疼。她伸手輕輕拍了拍膝蓋然後整了整因為摔跤而起皺的衣裙。隨後,一本正經的朝著宇文伸出了雪白的手掌。
宇文笑著打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了一個沒有封口的牛皮紙信封,里面裝著整整二十張紅票子。蘇涼也沒有看只是伸手接過後放入了包包里。宇文挑眉,「怎麼貪財小姐為什麼不數一下呢?」
看著他,蘇涼很輕快的笑了笑,「你‘盛安國際’的名聲我還是信得過的。錢也拿了咱們也兩清了,我走了。」說完朝著他揮了揮手朝大門走去。
「你」宇文朝著那個離開的背影伸出了手嘴里吐出了一個單音節的‘你’。可是當門再次闔上的時候,宇文收回了手臂看著窗外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蘇涼!你這死丫頭!昨天怎麼回事?!我怎麼會在一個陌生男人的家里?咱們不是在一塊喝酒呢,你怎麼就不見了?」蘇涼剛剛踏出‘盛安國際’的大門,顧念兮一記電話就打過來了。蘇涼揉了揉被電話里的狂吼聲震得生疼的耳朵然後對著電話講道,「瘋姐瘋姐,你听我說」蘇涼把昨夜的事情說了一遍,至于瘋姐為什麼會出現在一個陌生人家里那應該問宇文,因為她也不知道。
「哈!所以你現在是告訴我你也不知道嘍?!」電話另一頭的顧念兮現在已經氣得快炸了,她現在站在那個剛剛睡了一晚的男人家小區門口打著電話在尋找罪魁禍首。可是她完全忽略了一點︰罪魁禍首其實就是她自己。
「瘋姐,你冷靜點,到底怎麼啦?宇文給我說現在你應該安全到家了啊?」蘇涼對著電話一臉無辜。
「宇文?!就是你說的那個‘鐵公雞’?」
「對啊!你不是還包場給他了嗎?」
「臭小子,我記住了。行了,不和你說了,掛了!」說完耳邊就傳來‘嘟嘟’的響聲,蘇涼看了看突然掛斷的電話,無奈的搖了搖頭,開心的背著包朝著公車站走去。
另一方掛掉電話的顧念兮懊惱的揉了揉已經凌亂不堪的頭發,朝著小區門口狠狠地瞪了一眼後踩著高跟鞋憤恨的離開了。
在她離開不久後,凌印諾拿著放在桌子上的五千塊錢的支票奔了出來,卻沒有找到那個昨夜和他纏綿悱惻的身影,他看著手里的那張紙無奈的笑了,只是自己似乎也陷進了那義無反顧的柔情里。
顧念兮打車回家清洗了一下後來到了‘夜焰’,她需要整理一下。因為陸雋澤的離開,她也在他轉身的那一刻做了決定——賣掉‘夜焰’。
這個承載著她七年愛情苦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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