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海川跟王小慧本來是想送女兒去學校的,順便還能逛一逛首都,但是後來還是作罷了,一則錢海川工地里走不開,二來此去不可能當天就回來,到時候三個人的往返車票再加上住宿、吃飯,花費甚大。
錢霧上網查了一些,發現從S市到北京,動車組需要十個小時出頭,飛機卻只要兩個小時,不過提早些時日買機票的話確實有特價票的,價格上也貴的有限,沒有猶豫,果斷地就訂票了。因為那時候賀易庭還處于失蹤當中,她無法,為此還特意去銀行辦了個網銀,如此也算是初步月兌離土包子行列了。
坐在飛機上,透過玻璃看到底下厚厚的雲層,初次坐飛機的錢霧不僅沒有嘔吐難受,反而十分滿足,眯著眼楮享受著身在高空的感覺,自己現有的修為無法騰雲駕霧,但是這種感覺真是懷念啊。雖然速度與從前門派中的飛舟不可同日而語,但是較之讓她深惡痛絕的公交車,那真是好太多了。
過了海關,還沒走幾步路,就感覺到似乎有人沖著自己而來,錢霧抿嘴而笑,忽然轉身,靜靜地瞧著來人,直把後者嚇了一跳,只听他嘟囔了一句︰「你怎麼沒有一次是上當的?」也不上前,就站在原地,酷酷的朝她張開雙臂,錢霧這會兒特別想逗他,就讓他這麼一直張著雙手就不過去,肯定特別二。不過看到他無奈地臉龐上帶著希翼的眼神,便不由自主地又妥協了,要鬧還是私底下好了,人前給他一點面子,這麼久不見了……
放下手邊的行李箱,快走了兩步,朝他的懷抱撲去,賀易庭則是立馬咧開了嘴,同樣往前跨去,接到人後,雙手合攏,兩人緊緊地貼合在一起,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機場里的迎來送別實在太多,他們這樣的並不是特別出格,只是得到了經過的人偶爾的注目而已,但是他們並不在意。賀易庭輕輕地親了一口她的耳朵,再親一口,又親一口……眼看著就要往臉頰而去了,錢霧連忙笑著用手擋開了他的臉,道︰「這麼多人,你臉皮還要不要?」
「沒關系,出去了他們就不認得我們了。」
錢霧失笑,這麼厚臉皮的話也就他能說的這麼理直氣壯,扯開他緊箍在她腰骨間的雙手,道︰「我還要報道呢!」
賀易庭的手卻跟吸鐵石似的,再次粘了回去,卻也只能唉聲嘆氣地道︰「那好吧。」剩下空著的那只手幫她拉行李箱,一邊又很不要臉地要求︰「你親我一下。」
錢霧直接將之拍飛,又忽然道︰「你怎麼長高了?」
賀易庭得意了︰「嘿嘿,哪里只是長高了呀?沒看你老公壯了這麼多嗎?肚子上快要八塊兒月復肌了,你要不要數數看?」說著說著忍不住開了小小的黃腔,沒辦法,部隊里跟那群兵油子處一起,一處還是快兩個月,再純潔的人都能變流氓,更何況他本來就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不過卻是頭一次跟小霧說這些,面上再是鎮定,耳邊熱燙燙的溫度卻是騙不了人。
奈何他這兒已經說得如此露骨了,錢霧卻是半點兒沒听出來,聞言細細打量了他一番,點頭道︰「確實。」
賀易庭︰「……」你為什麼不按照劇本走?听那群老**的描述,不是應該羞澀掩面,罵一聲「才不要看」,然後跑走的嗎?為毛要看你羞澀一次這麼的難?!眨眨眼,再眨眨眼……
錢霧關心道︰「眼楮進東西了?我幫你看看?」
「嗯,好啊,幫我吹一下!」反射弧超級快的賀易庭不假思索地接上,然後停了下來,微微彎了腰。
機場外面已經有許多所學校的人來接新生,當中自然也有北中醫的,賀易庭也很不要臉地充當家長跟著上了車,然後忽然就很不爽地道︰「你今天怎麼穿成這幅樣子就出來了?」
這幅樣子?錢霧疑惑地蹙起了眉頭,這樣子很奇怪嗎?
「不好看麼?」白色T恤衫,配至膝蓋的黑底圓點短裙,外面一層蓬蓬紗,還是她特意在網上看了一圈後才定下的款式,用上次面料市場買回來的面料做的,暑假里穿過一回見過的人都說好看來著,怎麼賀易庭的眼光就不一樣呢?
還是她的手藝問題?不應該啊,她從前在門派的時候雖算不上特別精通這一方面,但是門派服飾什麼的有時候也能自己動手做一兩件的,那可比這個世界的衣服要復雜地多了。那天她花了四百多塊錢買了一堆王小慧眼中的破布回來,當時可是大大的吃了一頓排頭,後來連續做出來的許多件衣服、裙子不論樣式還是手工都很不錯,王小慧才沒再說她呢。
賀易庭的眼神略有些不自在,看著她露出的又白又直又細的兩截小腿,再聯想到方才北中醫那個眼楮都要冒綠光了的狗屁學長(男主乃真的冤枉人家了,那只是太陽照到鏡片上的反光),心里頭一陣陣的酸意就怎麼也止不住,將她的兩只小爪子掰來揉去的每個消停,全然忽略掉了自己初見她這樣子穿著時的眼前一亮,口不對心地搖搖頭︰「不好看。」然後補充,「你穿長裙肯定好看。」
錢霧雖不明其意,卻是瞧出了他眼神有異,便知2他所言不實,故意道︰「這樣啊,那下次我只在學校穿這個,見你的時候穿長裙?」
賀易庭︰「……」想到那個場景,看了看她笑眯眯的壞樣子,便肅了臉,伸手將她的小腦袋摁到了自己懷里,悶聲悶氣地道,「不許!」
錢霧但笑不語,乖乖的任由他摟著,只覺得這樣的感覺真是不錯。心里也有些奇怪,從前閉一次關至少也要數年,門派中也不是沒有道侶的,也不見得他們如何的想念,她怎麼就會覺得只這兩個月不見,就似過了許久似的呢?
原來一直以為太上忘情是件十分容易的事情,原來是不曾嘗到過罷了。
晃晃悠悠不知道過了多久,學校就到了,報名手續其實並不復雜,又有賀易庭這個事兒媽在,什麼都攬了過去,錢霧便索性什麼都不管了,腳邊挺著個行李箱,頭頂撐了把賀易庭特意帶來的太陽傘,肉眼看著熱火朝天的報名處以及來來往往朝氣蓬勃的學生們,一邊神識已經將整個校園都給覆蓋了。
心內不由得嘆了口氣,佔地面積並不算大,不過各種樓挺多的,地理位置也很好,西門、北門出去分別有一所學校跟一所醫院,還有大公園,公園那邊還有學校,倒是熱鬧。因為現在吸納靈氣也就那樣了,錢霧雖然更喜歡偏僻幽靜的地方,但是對于繁華的市區也不是那麼反感了,反正這個世界也沒有真正的寶山靈地,哪里都有尾氣污染。
「好了,走吧,嘿,我說你們這宿舍還真特麼的高啊,你可憐了住13樓,C座。不過應該有電梯的吧?寢室樓上不知道有沒有水房,嗯,應該有的吧。」賀易庭已經幫她辦好了一切手續,一卡通、宿舍樓鑰匙等等也都領到了,他獨個兒在那兒念叨。
因為還是報到日,男生倒是沒有被阻在外面,也果真如賀易庭所說的有電梯,進了電梯,他偷偷跟她說︰「你們這個宿管阿姨的眼楮看起來比刀子還要鋒利,估計是個厲害的。」
錢霧聳聳肩表示無所謂,難得玩笑道︰「用眼神可殺不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