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醫生,您好,我是北京日報的記者王英。」周五下午五點,診所摘下了營業中的牌子,王英進來以後目不斜視地跟著進入了錢霧所在的里間,並且謝過了沈瑜的茶水。在下定決心采訪這位據說很孤僻很難弄的中醫天才之後,她其實過來實地看過,距離現在也有一些時候了,真是讓人大跌眼鏡,竟然就這麼空空蕩蕩的,連藥櫃都沒有,更別說其他的儀器之類的了,一個醫生一個助理,簡直簡陋地讓人匪夷所思。
錢霧同樣伸出手與王英交握,微微點了點頭,道︰「您好,王小姐,希望盡快,因為我還要趕回去吃晚飯,謝謝。」
王英聞言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幾分古怪,點頭道好,問道︰「據說約兩個星期前,錢醫生在s市的一家醫院里截走了一位原本必須要截肢的車禍傷患,是很神奇的是,根據了解,那位傷患現如今竟然真的保住了雙腿,請問您有把握讓他站起來嗎?」
「這個……短時間內自然是不能的。」頓了頓,又道,「我是人,不是神。」
王英笑了,又問︰「那您為何又返京了呢?病人怎麼辦?」
錢霧道︰「我不是私人醫生,我不能丟下我的診所跑的不見人影,以後那位病人會來京檢查做復健。這個問題現在說太多也沒有一絲,我想還是要等真正有起色了才有報道意義吧?」
王英就問︰「听說那位秦先生是s市xxx珠寶公司的繼承人,他的爺爺也就是您的第一位治愈的心肌梗塞病人,請問您更擅長的是哪一科呢?」
「這個沒有更擅長,你要知道,中醫跟西醫最本質的不同就是,中醫看重的是人體體內的一個自然循環交替,是無法分解的。」她在胡說八道了,奈何說這話的時候一本正經的,倒是將王英給唬了一下。這位女記者又犀利地問︰「那為什麼許多的中醫老國手都有專精的一塊兒呢?或是婦科,或是骨科等等,您的意思是您比他們更加專業,研究的更加深刻嗎?」心里已經在期待了,快點點頭說是啊!這個話題太勁爆了!
錢霧才不上當呢,雖然她自己心里還的確就是這麼想的!她笑眯眯地看向了王英,直把後者看的有些不自在了起來,才緩緩地開口︰「這是你說的。我不解釋。」
王英一噎,有些無語,繼而道︰「听說您上個月在日本東京舉行的亞洲醫學研討會,主辦方邀請了您,是您卻沒有去,千里迢迢趕去了s市,請問那位秦先生對您來說非常重要嗎?你們的關系是?」其實錢霧的資料他們都知道的差不多了,這會兒就挖一些八卦好了。
「你不是知道嗎?秦老先生是我的第一位治愈了的心肌梗塞病患,我也常年為他調理身體,關系不錯,他的孫子出事情了,他們信任我,我自然是不能夠置之不理的。至于研討會什麼的,下次也不是不行,不是嗎?還是說難道一個學術研討會比一條人命更加重要?」
王英︰「……」到底誰是記者?這人嘴巴怎麼這麼壞?!笑了笑道︰「錢醫生真是醫者仁心。」她參加工作不少年了,現在已經是個資深記者,要不然社里也不會派她來采訪錢霧,只是此時對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了好多歲的年輕大夫,氣場一點兒都不像個小姑娘。
王英又問︰「听說您對病人有歧視,對一般病人的收費很平民,但是對待這周一萬里迢迢從韓國趕來看病的一位老太太卻是收了十分高昂的診金,請問確有其事嗎?不覺得這樣子反響很不好嗎?不符合為醫者的道德理念吧?」問題漸漸犀利的起來,錢霧倒是不尷尬,很大方地點了點頭,回答說︰「是的,但是不要問我原因,我懶得說。」然後有些奇怪地反問,「你剛才不還說我醫者仁心嗎?」
王英︰「……」好吧,這個問題不能報導出來。「那您的門口為何掛著‘賽神仙’、‘賽華佗’,有什麼重要意義嗎?」
錢霧的眼楮有些亮,道︰「你手伸出來,我給你算一下……」
采訪時間總共持續了約十五分鐘的時間,沈瑜送不停模著冷汗,臉上帶著糾結的女記者王英出去的。然後才跟錢霧一道兒鎖了門,然後往地鐵站而去,期間好久不見的小畜生不知道從哪兒瘋回來了,蹦蹦地小跑到錢霧的身前︰「大王,今天我想回家住,這里一個人怕怕。」它傳音給她。
錢霧一邊往前走一邊拒絕︰「你這幅尊榮上了地鐵會嚇壞其他乘客的,你怕什麼?又沒有妖魔鬼怪。」
小畜生顛顛兒地跟在後面︰「誰說沒鬼的?你的診所里每天來來往往這麼多的老弱病殘,有的人就把跟著身體而來的魂體拉下了,每天晚上都在我面前飄啊飄,我都不用睡覺了嗎?」
「你自己就是奪舍之身,你比一般的鬼厲害多了。」騙誰呢,一開始還敢從欲加害賀易庭的那個鬼修身上偷東西呢,冷臉一擺,「你到底想干嘛?再找借口我讓你這具身體都消失!去跟那些魂體作伴。」
小畜生一听她陰狠的威脅話語,不由得委屈,但是看錢霧一副「我不相信你」的表情,只能扭捏著說實話了,道︰「大王,我好幾天沒有看電視了……」若非錢霧腳步不停,它又必須緊跟著防止自己被拋下,不然肯定兩只前爪子踫一起做拜托狀了。不過沈瑜的心腸還是比較軟的,見小畜生這麼「忠心耿耿」跟著錢霧,道︰「小霧,這小東西跟你真親,咱們走慢點兒吧。」她听不到錢霧跟小畜生的對話,卻能看出小畜生小短腿兒緊跟著她們的步伐,那個樣子,真是怎麼看怎麼愛。
錢霧不置否,道︰「塑料袋兒有嗎?」
沈瑜從包包里掏了一個山姆會員超市的塑料帶出來給她,「干嘛呢?」接下來的場景由不得她不目瞪口呆,只見錢霧抖了抖塑料袋,上下一甩,撐開,袋口對準了小畜生的方向,開口道︰「進來。」
然後小畜生猶豫了一瞬,往後退了好幾步,好像不情願的樣子,然後蹬蹬蹬的助跑,起跳,就一頭扎進了塑料袋兒里,好在這個袋子質量不錯,不然恐怕受不了那個力道……不要問她怎麼看出這狗兒猶豫了,反正她就是這麼覺得的。
小畜生覺得待在一個半透明的塑料袋兒里,它涂山氏一族的面子都丟盡了,但是上次看的《喜羊羊與灰太狼》所知劇情都跟小毛毛說過了,沒什麼炫耀的了,它得回去補充新知識,不然小毛毛都要跟那只討人厭的大黑狗跑掉啦!沒辦法,只能將腦袋埋在兩只前肢中間,一動不動,以至于地鐵上的乘客們私下里不免又是嫌惡又是嘀咕地往邊上繞開了點兒,「怎麼把只死狗帶回來了?真是沒有素質!」甚至有人對著她們拍照片,錢霧的臉黑了。小畜生一無所知,它傷心著呢,臉丟光了。
………………
錢霧從沈瑜那兒得知了彭章的「種種劣性」,心里便記上了,想著不管真假要給他一個教訓吃吃。因為今天要應付記者,便回來地稍微遲了點兒,賀易庭跟彭章都已經到家了,四個人誰都不想動,便叫外賣。錢霧特意觀察著彭章,主要就是在跟賀易庭說一些不需要保密的工作上的事情,飯來了,他特勤快地去開門,沈瑜會忍不住諷刺他兩句,他竟然不回嘴,還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嫁給沈瑜,遭到拒絕後又腆著臉道︰「那你的胡蘿卜給我吧?」沈瑜不喜歡吃胡蘿卜,但是愛吃肉。
沈瑜一直都是冷著臉的,錢霧能從她的身上感覺到一股子怨氣……似乎彭章越是狗腿,她越是不開心。
變心了出軌了所以愧疚嗎?錢霧使勁兒將人往壞里想。
或許是見她一直盯著別的男人看,賀易庭敲了敲她的碗,沉著臉將原本從她碗里挑到自己碗里的她討厭的香菇又夾了回去,「多吃點兒香菇!」
錢霧︰「……」搞毛啊!但還是將之夾了起來,回頭招呼了一聲小畜生︰「過來!」
小畜生知道她的意思,它不挑食的!咬著給為它叫的一整晚紅燒雞塊蓋澆飯就小心翼翼地小跑過去了,然後一塊兒香菇掉在了它的外賣盒里面,小畜生滿足地回到了角落里它的位置,繼續大快朵頤。
賀易庭嘴角抽了,更是有些生氣,感情他不吃狗也能吃?!太不重視他了!也回頭叫了聲小畜生,結果人家不理他,他郁悶道︰「我這兒的也給你吃!」這下小畜生過來了,賀易庭黑著臉將自己碗里的從錢霧那兒挑出來的香菇一股腦兒丟進了小畜生的碗里,因為動作粗魯,有兩個還掉在了地上,小畜生鄙視地看了他一眼,看也不看掉在地上的兩塊兒,甩著尾巴扭著小**又回去了。
錢霧看出來他生氣了,有些奇怪,剛才還好好的呢,而且是他自己不要吃的,她又不喜歡,那就給狗麼……舌忝了舌忝嘴唇,繼續吃飯。
沈瑜總算是笑了,彭章也松了口氣,看了看她,然後跟著哈哈笑道︰「這小狗兒的待遇真不錯,主人還專門為它叫飯呢。」
沈瑜直接無視之。
見彭章又是無奈又是尷尬的樣子,賀易庭就高興了,有人比他還要慘!心里也打定了主意一會兒偷偷問問看兄弟,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沈瑜很不錯的,不要走錯路了,將來後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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