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里根本就靜不下心來,似柒比誰都知道彼岸的性子,雖然相處的時間也不過短短幾個月,彼岸的影子卻早已深深地刻進了他的心里,不光是一種愛護,還有數之不清的嘆息。
雖然不敢確定事情的發展傾向,但唯一知道的就是彼岸絕對生病了,以她的性子怎麼可能對這些事不聞不問,對一個責任心與充滿著愛的孩子來說,這些事情更該是她最喜歡的東西了。
雖是如此想著,但從小似柒就不敢違抗師兄的命令,雖然一起長大,但從小師兄的威嚴變令他害怕不已,也十分有緣,若不是師兄的步步相助,自己已成為不了如今的地位。可就算是這樣,他也還是放心不下彼岸,為了她與師兄對著干,到底是對是錯,又該怎麼選擇?
正在輾轉反側,卻不知已經昏迷的彼岸已在白字畫的救治下醒轉。
「怎麼樣了,還會不會感到內寒?」
彼岸听到這個聲音時,剛剛嚇了一跳,感覺自己靠著的是一塊軟軟的肉墊,而且鼻息間還有淡淡的清香溢出,頓時身體一哆嗦,這才反應過來,抬頭望去。
卻不想眼角處的淚水恰巧被發現,眼角一抬,便對上了白子畫空洞的雙眼,只是不知道有沒有看錯,眼角中竟有一絲生氣,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彼岸像利劍似的錯開了他的眼楮,忙著低下頭去。
卻不想再沒有聲音傳出,兩人之間全是靜默,終于是向想起了什麼,便忽然又抬起頭去,望著那雙眼楮,靜靜地看著,卻在不見那人眼里有什麼情緒,失望的正要低下頭,頭的上方卻漸漸傳來熱氣。
「本尊在問你話。」
輕輕讀出這句話,頭上方又沒有了人的氣息。
像是還沒反應過來,彼岸又停頓了一會兒。
「沒有了,謝謝、、、子畫哥哥。」
又是一陣沉默,白子畫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彼岸也頓時感覺到不自在,眼珠忙轉來轉去,終于看到了垂下來的一縷長發,想著又從背後輕輕瞥了一把,抓著頭發玩起了蝴蝶結的游戲。
以前就經常玩這個,倩曉不在了就只有抓自己的了,白子畫這個人呀!幾次見他都沒過了十句話,沒話說還是挺無聊的,只是遇到的是他,自然什麼都不敢反對,不過,自己的頭發……
咦?自己的頭發哪兒有這麼長,都飄到臀後了?頓時一驚,終于進行了第三次扭頭,希望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可是事實總是那麼殘忍,白子畫垂著眼楮一動不動,只是發覺身前的人有了動靜才抬起頭。
眼前就是這麼一幅情景,一個紅衣小女孩臉色蒼白的望著他眼珠與嘴巴一個瞪得老大,一個張得發狂,順帶著自己的頭發還在這女孩手里,並被綁成了一個蝴蝶結……
直到現在彼岸心中想的還是一個問題,這世界上真有能逃過他白子畫的地縫兒嗎?要是真有,那她一定立馬鑽進去!
白子畫知她想說什麼,本來是要呵斥一番的,卻忽然想起她還是一個病人,于是語氣不由得緩了下來。
「怎麼?還不好好休息?竟是有心情弄這些。」
彼岸噌刺一下紅了眼,帶著面具雖只能看到眼珠,卻不由得覺得自己話還是說得太重了些。
「對不起。」悄無聲息的一句話,還是和之前在他面前一樣,真不知道這個女孩又要說多少句對不起。
「好好養病吧,不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嗎?若是在今日痊愈,本尊的頭發便讓你隨便玩。」
一語驚人,這個成語早已不足以形容現在他們之間的感受,白子畫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袒護一個初識的小女孩,總是覺得她有一種吸引力,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究,或許就是與生俱來的,可惜他無法幸免,但只要有自己的那份信念,這也就不足畏懼,白子畫心里這麼想著,臉上卻不見絲毫表情。
而彼岸更覺得是听錯了,這居然是白子畫說的話,天吶,簡直是一個奇跡。可是這麼柔順這麼飄逸的長發,說出來也的確是心動呢。
「真的嗎?」天真的笑臉洋溢出不可思議的笑容,現在彼岸再也不用擔心什麼了,有白子畫幫著她,這件事又怎麼會瞞不住。
白子畫生硬的點了點頭,也有些為自己剛才的話而感到後悔,一時沖動?怎麼可能,只是她的病能好,也勉強算得上物有所值了、。
彼岸臉上終于有了掩飾不住的開心,比剛才的更興奮,為了這些寒氣,她已經愁眉不展很久了,只是忽然又想起一人,那個人的頭發也很好玩,黑黑的,絲毫不比白子畫的遜色,那個人的笑容是天下間最美的,只是很多時候都笑得沒心沒肺。那個人只會寵著她,只是時間太短。
知道自己又控制不住了,頓感有些生氣,什麼嘛!明明說好只想念玉華的。
怎麼會又想起他。
只不過在彼岸的思緒中,絲毫都沒有想過他倆現在的姿勢,爺爺還沒有教過彼岸這種事情,只是听人說過,可是回想起來,彼岸被那麼多人抱過,在潛意識里早就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了,絲毫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只是忽然對這樣的親昵有些不自在。
而白子畫心里卻始終認為它是個小孩子,無論有什麼她都是小孩子,只是個小孩子,既然身子已經這麼虛了也沒必要為了這些小事而折騰。
而他們如今的姿勢,卻讓人看著發指。白子畫好像是好奇頭發有什麼好玩,便也濾過彼岸的發絲輕輕拽著玩,而彼岸一臉無辜的瞅著前方,嘴角笑得有些痴了,不只是在想著什麼,互靠著對方,白子畫則靠著床墊。
卻沒想到門一下子就被推開了,眼前的人兒可不就是似柒,他的表情還停留在著急上火中,卻不想看到了這麼一幅畫面,一陣大腦死機後,整個人顯得更加憤怒,恐慌,還有些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