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走後,南宮御沒有立即去看溫昕,而是坐在了空無一人的走廊上,疲憊的閉上了雙眼。
深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就這樣突然見了光,他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來面對溫昕,更何況,他才剛剛對她做了無可挽回的事。
他對溫昕的感情,算是一見鐘情嗎?
十六年過去了,那顆小小的感情種子竟在不知不覺中,萌出了女敕芽,長出了綠葉。
可如今,他卻親手殺了他們的孩子,他還有什麼勇氣去面對她,跟她說愛?
她醒來之後看到他,他應該說些什麼?
她會原諒他嗎?
南宮御笑了,她憑什麼要原諒他?
在她的眼里,他只是一只嗜血的惡魔,別的什麼都不是。
她嫁給他,完全是為了報恩。
而她想要給他生孩子,則是因為她想逃離他。
諷刺,真的好諷刺。
若早一點對她說愛,會不會好一點?
南宮御迷茫了。
睜開雙眼,南宮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後緩緩的站起身,扭開病房的門鎖、推開門、舉步了進去。
他的步履是那樣的沉重,沉重到每一步都會耗盡他畢生的力氣。
病房里,充滿了濃烈的消毒水的味道。
南宮御微微蹙眉。
他在國外的那些年,他的父母去國外看他的時候,總會時不時的告訴他一些關于溫昕的事。
所以,很久以前他便知道了溫昕不喜歡消毒水的味道。
他緩緩的走過去,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
看著床|上那個臉色蒼白如紙的小小人兒,南宮御的心揪成了一團。
一陣一陣的抽疼著。
他輕輕的拉起她的手放到唇邊,用唇瓣摩挲著她那被扎過針之後,顯出青青紫紫的手背。
病房里開足了暖氣,她的手依然是那麼冰冰涼涼的。
南宮御垂著眼,目光一刻也不願意從她的臉上移開。
「昕兒,對不起………」
熟睡中的溫昕怎可能听得見他的懺悔。
睡夢中的溫昕,漂亮的眉心微微皺起,小聲的囈語著,「寶寶………寶寶………」
听到寶寶兩個字,南宮御的全身都僵住了,就連眼皮都不眨一下。
他不停的問著自己,他究竟是做了什麼?
他恨不得溫昕現在就起來打他一頓,或是罵他一頓。
「寶寶………媽媽………對不起………」
溫昕干得有些微微開裂的唇一張一合的,反反復復的一直說著同樣的話,而她的表情也是痛若到了極點。
南宮御把手伸向她。
手掌帶著他溫熱的體溫撫上了她的額頭,輕而又輕的撫模著。
他低聲喚著她的名字,「昕兒,昕兒………」
他試圖喚醒她,讓她不再那麼痛苦的被噩夢折磨。
可他喚了幾次,都沒見她有醒來的跡象。
于是他便伏在了她的耳邊,輕聲細語的安慰著她,「昕兒,我愛你………昕兒別怕,等你身體好了,我們會再有寶寶。」
「雖然你現在還沒有愛上我,但只要我愛你那就夠了,不管你何時才能愛上我,我都會一直等你。」
「昕兒,我愛你………」
一滴溫熱的液體從南宮御的眼角落,晶瑩剔透的落在了溫昕兒的額頭上,閃閃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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