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南宮御安慰的話語起了作用,亦或是溫昕早已適應了南宮御的體溫和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獨有氣息。
不久之後,溫昕不再囈語,微微皺起兒眉心也漸漸的松開了。
一張小臉雖然還是那麼蒼白,卻也平靜了許多,就連呼吸也變得平穩起來。
南宮御抬起頭,借著微弱的燈光看著睡夢中的溫昕,眼皮微微的低垂著,長長的睫毛緩慢的閃動著。
他生怕自己吵醒如此平靜的她,就連氣息也變得微弱了些許。
在見到她的那一剎那,他的心是狂亂的。
但是現在,他的心變得平靜無比。
南宮御用指月復輕輕的摩挲著溫昕的額頭,眼神溫柔得如一潭春水,緩緩的流動著。
他多想告訴她,十六年前的那一天,初遇她的那一天。
那個扎著兩個小辮兒,臉蛋上黑呼呼,髒兮兮的小女孩,就已經住進了他的心里。
即便是兩人天各一方,他也不曾把她忘記。
只是生性驕傲自大的他,不甘願被父母左右自己的一生,他才處處跟自己的父母作對,他才處處為難她。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他就知道溫昕以後會成為他的妻子。
他一直以為,他對溫昕一直以來的感情,都屬于他強大的佔有欲。
他一直以為,那樣的感情不是愛。
因為這些年來,他身邊來來往往無數女人,他都不曾愛過,所以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愛。
如今。
就在錦瑟打了他,叫他滾的那一瞬間。
他終于明白了。
他一直以來對溫昕的感覺,除了強大的佔有欲之外。
更多的,是愛。
他愛上她了。
從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
從父母嘴里得知她的一切開始;
從她在結婚之前,毫無預警的闖進他的生活開始。
「昕兒,我愛你。」
南宮御又一次在她的耳邊喃喃低語道。
由于南宮御飲酒過度,身體里的酒精還未完全散去,所以不久之後,他便靠在溫昕的病床邊沉沉的睡了過去。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悄悄的照進了病房之中,不偏不倚的正好照射|到了溫昕的臉上。
感覺暖暖的,卻有些刺眼。
小人兒吃力的挪動著身體,想要避開那一抹刺眼的陽光。
可是試了幾次,她都無法躲開。
縴長的睫毛微微的閃動了幾下之後,沉重的眼皮也跟著慢慢的張開了。
她轉動著自己黝黑的眼珠,看了看四周的環境。
白茫茫的一片。
醫療器械發出滴滴滴的聲音。
她在哪里?
直到半晌之後,她才終于回過神來。
昨日的一幕慕,鮮血淋灕的畫面全都涌上她的心頭。
她想起沈君成倒在血泊之中;她想起了唐瑜涵對她的冷嘲熱諷;她想起了南宮御對她的殘暴;她想起了在自己肚子里尚未成型的寶寶………
就在一時間,她想起了所有的一切。
那些畫面,帶著她最最厭惡的腥甜氣息,帶著會讓她恐怖的鮮紅。
伸出雙手,溫昕用自己冰冷的、毫無血色的手捂住了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