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郁悶完了，該做的事情還要做，費了這麼大勁好不容易才到今天的局勢，若就這麼半途而廢了，他才真要吐血。
舒默躺在被子里，想著如何提起仇決對自己的興趣……說實話，對于琢磨大老爺們心思這塊，他並不在行。不過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舒默是個作家，還是寫無腦終點流爽文慰勞廣大宅男的當紅作家——想象力特別豐富。
既然不清楚，那就yy嘛！
這個仇決的設定本就像終點流小說里面的主角，出身低微、從小受盡苦難，後遇良人指引，從此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走上了炫酷狂霸*炸天的道路……
一般這種角色呢，冷漠的外表之下必定藏著一顆火熱的心，在寂寞中等待著心中那抹白月光再度降臨。舒默看過仇決生平經歷，雖然簡略，但其中最大的轉折點就是在他母親死後……那抹白月光，定是那時出現的。
這相當于他生命中唯一的救贖——若是在舒默筆下，他也一定會讓仇決去尋找當年將自己拉出泥潭的恩人，鄭重道謝，將人好吃好喝的供著，最大限度的滿足，也算是放下一份心。但要是找不見，就會永遠背負著這個包袱，始終無法安穩。
舒默也是成長在現代社會的大好青年，對于這些上位者內心的煎熬，也只能yy，畢竟就是在小說里，悲慘的出身永遠是為了襯托金手指而存在的，沒有多少真情實感，只是潦草的一筆帶過。他看得出仇決對于墨公子的執念，從而可以大概推測出那人小時候過的多麼悲慘，才會如此迫切攥緊手里已經枯萎的稻草，至今也未放手。
這種毅然決然地吊死在一棵樹上的態度讓舒默頭疼起來，自己唯一的切入點就是那位‘墨公子’，可是那人究竟什麼性情？平日里又有哪些愛好？再加上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關系，仇決眼中的墨公子定是最好的，旁人誰也比不上。
「既然正面不行，那就反其道而行之吧……」他想起之前對方地忽然離開，模了模自己的臉。
是不是這張臉、或者是某個五官讓他透過自己看到了那人的影子？若真是如此，可就得好好利用了……
……
接下來的幾天里，仇決再沒見過舒默，他就像忘了還有這麼一個人似的，全身心投入到忙碌的政務中，從國家大事管到宮中小事，還將老早以前的折奏翻出來細細閱讀一遍……像是在逃避什麼。又是一夜過去，皇帝端坐在案前，執筆在宣紙上書寫，一個走神，待他反應過來時，紙張上赫然出現一個‘墨’字。
仇決拿起那張紙，放在燭火之上，面無表情的看著墨跡被火焰吞噬，化為灰燼。
他閉了閉眼，突然就倦了。
回到寢宮，摒退下人，仇決仰躺在寬大的龍床之中，望著頭頂的朱漆橫梁，心中一片死寂。
這些年來他如何艱難地走到今天這個位置，為的究竟是什麼？是不受人欺凌？為母親報仇？這些東西就算退一步他一樣能做到……可他終究選擇站在了現在的高度。
舒默分析的沒有錯，仇決是寂寞，寂寞的發瘋，因為他沒有親人、沒有知己——失去母親之後，還是少年的皇帝就將一切情感傾注于那個人身上，那人離開之後、如今的仇決不過是一具空殼，外表是個冷漠嚴厲的明君，內心卻空空如也。
即便他有天大的權勢、有後宮佳麗三千，也不能彌補失去後干涸的感情。從登上皇位的那一刻開始，仇決就發誓，此生定要尋到那人，碧落黃泉也不離不棄。就在他絕望了、麻木了的時候，舒默的出現無異于新的希望，但是到如今，他發現，自己可以從別人身上看見那人了……
大概真是瘋了吧，那個舒默又如何能與他比？仇決想著，腦中卻不斷閃動著那個讓他心悸的眼神——多麼像那人。
舒默是目前為止唯一與那人有聯系的，相似什麼的也是必然吧。他開始用各種各樣的理由來警告自己，那人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人可以替代的，不然這麼多年過去，為何他身邊一個人也沒有？
……而這些所有的理由，都在仇決再次見到舒默時碎的干淨；大概是先入為主的原因，對方那雙眼楮開始于記憶中地漸漸重合了……皇帝面色陰沉，話語中都覆著薄冰︰「誰讓你進來的？」
「多日不見陛下，臣想念的緊。」舒默看著他，笑吟吟道︰「今日總算是能下床了，就趕忙過來看陛下一眼……」嘴里扯著漫無天際的謊話，實際上卻在暗中觀察仇決的反應，果不其然，那人藏在龍袍下的手指有些僵硬，正死死扣著桌沿，看起來像是在忍耐……
他賭對了麼？舒默不敢妄下決定，進一步試探道︰「听聞這幾日陛下公務繁忙，需要讓那太醫來看看麼？」越是靠近，就能發覺皇帝的呼吸變得粗重，面對那人愈發冰冷的目光，舒默眨了眨眼楮，做無辜狀。
「滾！」仇決狠狠一揮袖子，將桌上的東西 里啪啦的掃到地上，他動作太急，不慎被碎片劃傷了手，鮮紅的血順著修長的指尖緩緩滴落，染在地毯上弄髒了精致地繡花。嘆息一聲，舒默面不改色的扯起衣角撕下一塊、趁著仇決沒反應過來，狠狠糊在傷口之上，纏兩圈、扎緊。
他手藝實在一般，也就能湊合止血，更別說美觀了……輕咳兩聲，想著堂堂一國皇帝手腕受傷就綁了這麼個玩意兒，舒默有些心虛地抬頭，卻被仇決蒼白的臉色嚇了一跳︰「你你、你沒事吧！要不要先躺床上休息一下？」要是死在這里老子也就跟著完了！
他一激動，連敬語都給忘了，平日深不可測的眼楮里滿是驚慌……仇決看出來那是真心在為他擔憂，不由得心頭一熱。
「朕沒事。」皇帝的語氣緩了緩。
仇決好感度加10，總好感度為13，請您繼續努力。
機械的系統音響起，舒默愣了一秒，心知算是模到門路了。他也不忙著一個勁獻殷勤，用力過猛很可能造成反效果……倒不如，給對方留有想象的余地。
「……陛下若是累了，便趕緊去休息吧。」似乎發覺了自己失態，青年直起身來稍微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他抬手行了一禮，眼眸低垂，遮住了所有情緒。
習慣了這人一向的沒大沒小，如今看來倒是有些異常，仇決輕輕皺起眉，目光投在舒默身上，卻不想對方偏開頭，避開了審視。
「你有什麼想說的？」
「臣……」舒默張了張嘴，似乎有很多話，卻終究輕嘆一聲︰「臣想說，陛下注意自身龍體，若陛下真不想見臣，那我以後不來便是了……」最後這一句幾乎輕不可聞，他又看了一眼仇決受傷的位置，咬咬牙︰「那人定是舍不得陛下這樣對待自己。」
「你又知道？」皇帝抬起眼，語氣復雜︰「你說他會心疼朕，那又為何不親自告訴朕？哪怕是讓朕看一眼，朕也就放心了……」
舒默看著對方眼底一閃而逝的脆弱，心知機會來了︰「他……無論在哪里，都是為陛下好的。」
「所以無論如何，您要相信……其實，他一直陪伴在陛下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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