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听我說 第35章 貪心不足

作者 ︰ 溫泉浴

貧苦家庭,一窮二白,不苦干就什麼都沒有。每晚,袁秋華做飯洗衣之後,安頓倆小孩睡覺之後,往往已過十點,她才能坐在書桌前,打開電腦,給出版社寫長篇小說,給期刊寫散文,給報紙副刊寫時評專欄。掙幾個錢,不容易,一寫就到二三點,上心動腦,兼體力消耗,熬夜挺辛苦,不吃苦,不用功,就沒法掙稿費,不掙錢就沒法維持生活。

晚上熬夜,白天還要照常早起,像其他農婦一樣做飯喂豬,砍柴放牛,干農活。不種田就沒糧吃,買糧吃又沒余錢,況且原本背債,短銀缺錢,捉襟見肘,缺吃少穿,日用匱乏。吃苦耐勞,苦則有獲,勞則有功,節衣縮食,節則有益,縮則有蓄,可能有出路,像宮喜鵲那樣愛閑聊,像謝嘉嬡那樣好打麻將,坐斷板凳腳,坐吃山空,肯定沒希望。不管小孩,逃避母親的責任,恢復過去的單身生活,袁秋華又做不到,沒有掙到足夠的錢,可以保障母子倆今後的基本生活,現在連放棄不堪婚姻的權力都沒有,女人和女人還是不一樣。

謝漢一無所有,本是窮小子,做工積極,干農活消極,雖不至于好吃懶做,卻也常常得過且過,對未來沒規劃,沒日子沒安排,腳踩西瓜皮,溜到哪算哪。他做工掙的錢,一直以來都未曾交給袁秋華統籌管理,從袁秋華與他商量和婆婆分家之日起,就連家用都不給了,不僅老婆孩子的生活費不給,自己的生活費也不給,小家庭的日常費用,包括穿衣吃飯,水費電費,袁家的人情,都推給妻子承當。

袁秋華說︰你這樣做,跟離婚的單身漢,有何區別?

謝漢說︰離了婚,你就沒機會氣我媽,氣我姐,氣我!

袁秋華說︰彼此一樣,離了婚,你媽,你姐,你也沒機會氣我!你想趕我走,你要離婚,馬上到民政局去辦手續,不必和我吵鬧,丟你的人,丟我的臉。

謝漢說︰你不願走人,就好言好語,善待她們。

袁秋華說︰你養她們,我不能反對,還要和你一起養,就是善待?

謝漢說︰你反對無效,除了得罪人,得不到半點好處,她們如今連好臉色,好話都不給你,故意氣死你,沒人可憐!

袁秋華說︰好處,我不稀罕,給氣,我不介意,我又不找她們要吃喝,要錢用,要工薪,用得著看臉色?

謝漢說︰你不找她們要,可她們找我要哦,我不能不給啊!

袁秋華說︰你養她們,我養家,我養孩子,跟沒老公的,有何區別?

謝漢說︰你住我的房,種我的田地。

袁秋華說︰我住你的房,要交房租?我種你的田地,要交租金?我不給你租金,你的生活費,你就不給我,兩樣相抵,對不對?

謝漢說︰她們這樣說,我就這樣做。

袁秋華說︰來,獎你一粒糖,真是听話的乖孩子!她不幫助,我憑啥搭救?她不施惠,我報答什麼?她不行善,我干嗎忍耐?搞煩了,逼急了,若認真起來,我就按互聯網上律師的授意辦,除了贍養婆婆,誰都可以不承擔一點責任,那一家人的死活,根本與我無關。

謝漢說︰牽連我呢,潑婦殺手 ——一哭二鬧三上吊,你不畏懼,可我害怕背惡名!

袁秋華說︰死有余辜,死得其所,一死就能改變法律的規定?這是依法維權,照章辦事,婆婆尋死覓活也沒用,就算有失誤,出意外,真的死了,只要不是我親手殺死的,我也不必承擔一點法律上的責任,最多出于人道主義立場,賠償殯葬費罷了。

謝漢說︰你還要夸口?她們就是妒你書讀多了,見多識廣自聰明,忌你懂電腦,交際渠道通天地,恨你做事精明圓融,看什麼問題一眼到底,說起話來又一針見血,她們干什麼都讓你鄙視,心里想什麼都讓你譏諷,當然要打擊和壓制你,孤立和排斥你。

袁秋華說︰真正有實力的人,誰都打壓不住。可憐之人,一受同情,就露出可恨的馬腳來,持強凌弱,欺弱怕硬。她恨人,人亦恨她,她不愛人,人憑什麼愛她?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以命相搏,豺狼也會退讓!

謝漢說︰僧多粥少,槽里少食,豬拱豬,狗咬狗,窩里斗嘛。

袁秋華說︰嫁過來五十年,尋死鬧事年年有,尋死尋了半世紀,到現在還好端端的活著,我早將她看穿了。

謝漢說︰清水塘,無魚也無蝦,養不了魚,要這塘清水有何用?漁民還曉得家魚和野魚搭配著混養呢!

袁秋華說︰裝什麼病啦,玩什麼假死啦,喊逼死婆婆啦,嚷不活了啦,壓根兒就嚇唬不了人!

謝漢︰你什麼都明白,卻又什麼都沒做,好極了。大家還擔心,你這輩子任他們拿捏呢!不過,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看在骨肉親情的份上,事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以和為貴吧。家里不和,十有**是為了錢,可是兄弟不和鄰里欺,鄰里不和鄉人欺哩!

袁秋華說︰我清楚你的意思是,錢財如糞土,仁義值千金,放心唄。大家也是這樣勸阻的,讓我忍耐幾年,等婆婆死了,你就熬出頭了!

謝漢說︰容忍幾年,等外甥長大。

袁秋華說︰大方面說不說得過去,我都不奢望了,只要不危其我母子仨個的生命安全,我就不會搞維權行動。

謝碧桃在村小學讀書,袁秋華忙于種田,逢到農忙雙搶季節,有時候趕緊干活,不知不覺便忘了時間,中午超時,耽誤了回家做飯。謝碧桃放學回來,見家里關門閉鎖,火熄灶冷,就找到女乃女乃要飯吃。舒石磊也在村小學讀書,宮喜鵲在家帶外孫女,準點做飯,恭候他回來。吃了飯,倆老表結伴去上學。

袁秋華曉得了,就買了三斤排骨,送給婆婆,以表謝意。對外宣揚家有老人的好處,感激婆婆的伸手幫助。

謝碧桃吃了幾次,舒志強又講合作社吃食堂的話。不說他一家人吃了謝家多少糧食,就說他家現在住著謝碧桃的房子,耕種著謝碧桃的田地,並不曾付一分錢的租金,謝碧桃吃他家幾餐飯也過份嗎?也不說他一家人吃了謝漢家多少糧食,就說他家至今還吃著老祖屋谷倉里的糧食,這種撇開話,他怎麼說得出口?更不說宮喜鵲幫他家帶大了幾個孩,就說像謝碧桃這種情況,原本就該宮喜鵲將她撫養成人,他真夠做得出來!

謝碧桃一賭氣,回家用臉盆裝了滿滿一盆米,送過去給他。謝嘉嬡不說二話便收下,倒進了家里的米桶。

物件雖小,足見其心,了解其他人的動機和目的,不是用耳朵听,而是看行為。袁秋華听說,氣得說不出話來,她挑谷打了一擔米,送給舒志強。謝嘉嬡當仁不讓的也收下了,也倒進了家里的米缸。

舒志強仍未滿足,時不時指桑罵槐。謝碧桃再次听見二姑父說自己吃食堂,她長嘆一聲,飯不吃,水不喝,轉身回家,自己動手做飯。中飯做好了,她先吃,去上學時,順路把袁秋華的飯,和小弟弟喝的牛女乃,捎帶著送到在地頭干活的三媽手上。

從此之後,袁秋華怕耽擱謝碧桃上學,影響她學習,不管多忙也要提前趕回家,做好飯等她,讓她一回來,就可以按時吃飯,再按時去上學。

家庭生活的遭遇,不停地給袁秋華以告誡和提醒,雖然她隱忍不發,但兔死孤悲,唇亡齒寒的感覺,促使她對舒家人從頭到尾都懷有警戒,防備之心比常人要強烈得多。她是朝最壞的方向想,防人之心不可無哦,同時又往最好的方向做,害人之心不可有哦,其它則順其自然,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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