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發現劉立遠
「別難過了。」我拍拍王雨的腦袋說︰「歷史上有很多這樣的例子,當年楚霸王英雄氣短,葬送了大好河山,但他和虞姬的愛情照樣蕩氣回腸到現在。胡柱子雖說有瑕疵,是個悲劇人物,可他還是英雄,這個誰也抹殺不掉的,世間沒有完人。」
「你寫的和你們講的,我發現叫張青的這個人幾乎是空白,還沒他的下落嗎?」王雨疑惑問我。
我搖搖頭,對她倆說︰「還沒有找到,我有個挺奇怪的感覺,我們好像在慢慢接近劉立遠和指導員了。」
曲冰潔半信半疑的看看我,說︰「真要是這樣的話,我們應該去見見張青的大女兒,我上次去沒見著。」
沒等我們下山,李曉路的電話就打來了,電話里告訴我們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兩個攝像,在大軍區查閱資料時,意外獲知劉立遠還在世的消息,已經乘車前往北京核實。讓我們趕緊到清平與她們回合,去北京。
我還有一些關鍵的答案沒有找到,不能隨行北京,囑咐下山的曲冰潔王雨︰「見到人後,多問幾次,想到什麼就問什麼,錄音筆盡量靠前放,哦,還有,」我找出那張從龐大德首長那里借來的照片,交給她們,說,「多問問指導員的情況,這是最關鍵最精彩的一個人,甭管老照片新照片,有多少要多少。」
滿倉送曲冰潔王雨下山,馬坡嶺上,就余下我和老頭倆人。
人少了,老頭的話匣子反倒打開了,有幾次,我都感覺到累了,老頭還意猶未盡的樣子,有些話兒是重復的,遇到聞所未聞的新鮮事兒,我忙不迭的記錄下來。我的錄音筆被曲冰潔她們帶走了,我不敢恭維自己的記性,怕疏漏了,只好速記下來,然後再行整理。
果然,張青在老頭的敘說中,明朗起來。張青業已過世多年,但他的長子長孫均是海軍現役軍官,一家三代從軍,孫子都是海軍上校艦長了。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將門之後。
老頭還跟我提起一個不為我們注意的人,焦護士長的兒子——焦子。隨了母姓的焦子很爭氣,全國恢復高考那年,他重修船舶專業,獲取碩士研究生學位後,留校執鞭。
「老胡去世那年,那孩子回來過,把焦護士長的墓移到老胡旁邊,老胡算有伴了……」
「這麼說,焦子應該知道胡柱子是他親生父親。」
「錯不了,那眉眼,走路的樣子……」老頭難得的笑起來︰「他在天津,團長他們兩口子照顧他不少,叫團長政委干爹干媽。」
我心里一動,問道︰「您說焦子在天津?您確定是天津?」
「錯不了……」
我爺爺女乃女乃有一個干兒子,姓什麼不知道,我爺爺女乃女乃和我的父輩都叫他小餃子,我小時候,他每年春節都來我們家拜年吃餃子,我一直叫他餃子大伯,也是天津人。
「大爺,我可能得走了。」我突然間感到心慌意亂的難以自持,抬**起來,邊收拾自己的東西,邊告訴老頭︰「大爺,以後您別老在山上呆著了,回去我跟省里反映一下,這不是你自己的事情,您快九十歲了吧?得空和孫子玩玩,您是功臣,哪能讓您老一直受累。」
老頭沒言語,渾濁的眼楮注視著我。
「我還會來看您的,大爺……」我心里竟然隱隱的不舍。
我沒去找張青的後人,而是再返開元,拜訪杜鵑女乃女乃。有兩個疑點,假如杜鵑女乃女乃能幫我解開這兩個疑問,那麼,我知道劉立遠和指導員在哪兒!
奇怪的是,我從來都自覺信心不足,此一刻,卻堅信老人能回答我的問題。
「當然是我哥供焦子念書了,焦子沒去天津之前,我養著,他媽媽好多回救過我哥的命,是我們劉譚倆家的恩人,那孩子懂事,年年回來看我……」
我說不上來的緊張,問她︰「您有焦子的照片嗎?合影總該有幾張吧?」
「啊,好像有一張合影,不過有年頭了,你等著,我給你拿去。」譚部長很快拿來一本影集,一邊翻找,一邊問我︰「你怎麼突然又對焦子感興趣了?」
我沒有回答譚部長的問話,而是由著自己的思路問下去︰「您哥哥沒有其他的名字嗎?或者改過名字,不叫劉立遠了?」
「沒听說改名字啊……」杜鵑女乃女乃顯然沒能理解我的用意。
「啊,找到了,這張,左邊第三個就是焦子,旁邊這個是我。」
我的老天爺,這是什麼年代的照片啊。我看看泛黃的照片邊角,那上面的日期,居然是一九六六年。照片上的焦子,絲毫沒有我想到的另一個人的影子。
我的兩個疑問,都沒有得到我所期待的答案。杜鵑女乃女乃說,八十年代初期還和劉立遠指導員有書信聯系,後來她哥可能搬家了,往那個只有編號沒有地址的信箱寫信,都給退回來了。就是那一年,焦子在德國niusuike大學做訪問學者,一年後回國,也與她哥一家失去聯系,她哥原先的住所,被新規劃成正在開發的小區。
「譚部長,您夫人的哥哥和他的孩子,是在海軍服役,對嗎?」我想起上次的話題,不確定的發問。
「北海艦隊。」譚部長肯定的回答,然後笑著給我潑涼水︰「我媽都找不到,他們更沒戲,我小時候還見過大舅大舅媽,多少有點印象,你找他們沒用。」
我苦笑︰「我以為他們也是一條線索,你這麼一說,我都泄氣了。」
「你可不能泄氣,小劉,上次來,你說你在寫游擊隊,我跟那幾家都打招呼了,你想了解什麼想知道什麼,他們都會講給你,你要好好努力,你去過馬坡嶺,你看到了吧?他們……」杜鵑女乃女乃突然哽咽,說不下去。
我不會勸人,沉默了一會兒,聲音囔囔的說︰「女乃女乃,你說的對,我不辜負你們。」
四五九旅改編志願軍入朝走了之後,張青調到南野新組建的裝甲兵部隊任旅長,其愛人蘇紅因工作需要,在莫斯科學習兩年後,分配至沽口海軍基地,直至一九九零年離休。張青此後基本上沒有什麼改動,一直在裝甲兵部隊任職,和他夫人同年離休,離休時,享少將軍餃。張青夫婦育有三個兒女,兩個女兒均在地方工作,兒子沒有繼承他老子的裝甲兵事業,而是進了海軍,唯一的長孫,後來也是在海軍部隊服役,現在已餃至上校艦長。遺憾的是,張青兩口子,去年一年內先後謝世。
我開始期待,李曉路他們能順利找到劉立遠和指導員。
曲冰潔每天都和我保持一次電話聯系,互通進展情況。他們抵達北京後,還算順利,兩路人馬皆有收獲,攝像組搜集到史實資料,用他們的話說,完成二十集電視片頻綽綽有余,目前正緊鑼密鼓的著手剪接選材和錄制實景;小路她們通過組織聯系,已經能肯定劉立遠尚健在,正在外地療養,近日會回到北京。
曲冰潔在電話里,有點低沉的告訴我說︰「他們說,劉立遠的愛人已經去世了。」
我沒言語,掛斷電話後,心里有點說不出來的感覺,怪怪的。
最後一部分的結尾,我熬夜寫到黎明,在全國解放那年,收筆。我按照幾個核心人物解放後的工作地點,排列出最有可能知道,或者了解劉立遠和指導員去向的人物︰杜鵑、譚部長——兩人的可能性最大,但已經確定其與劉陳二人失去聯系多年。
原平之子女——提供的劉陳地址,查無此人。
焦子——杜鵑老人口述,焦子因以訪問學者身份出國,回來後與劉陳失去聯系至今。
還有張青之子、長孫。
我猜測,劉陳二人調至北京後,之所以與諸多老戰友只有書信聯系,極有可能是和他們的工作性質有關,豐實說,劉立遠喜歡大炮,被朱總司令點名去放原子彈氫彈,如果不是傳說,那麼這等絕密的部門,有嚴格的紀律約束,沒有聯系,可能就是紀律規定的,這樣就比較合乎邏輯了。杜鵑老人也說過,當時她和劉陳聯系的地址,並非有街道和門牌號,而是由數字組成的信箱。這也吻合我的推測。
但是,杜鵑說,焦子在天津讀書、生活和工作期間,是由劉陳供養,他從德國返回後,劉陳原先的住址因為新小區建設而被拆遷,這麼說,這諸多的線索中,唯有胡柱子和焦子曾經去過劉陳的原址。
焦子,被我納入視線。
現在,我得抓緊時間,把寫在紙上的文稿,錄入電腦,等攝像和攝影師完成他們的工作後,由王雨執筆改編的電視片劇本,就可以進入正常的制作過程了。
我習慣把文章先寫在紙上,然後再在電腦上,一邊修改一邊完成錄入,這樣,既能使自己最低限度的接觸電腦,同時又能使文字排版附和編輯審稿的要求,一舉兩得。
在電腦上寫字,除了還能半熟不熟的掌握英文輸入外,寫國文文章,盡管程序安裝的不少,我只會拼音法一種,效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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