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深宮驚魂
林昔恢復得很快,每日都會見著那個叫夏晨燁的皇上,還有他身邊時刻跟著的侍衛莫離。
莫離很少說話,他好似一個影子,不聲不響地跟在夏晨燁的身邊,他是盡責的侍衛,也是一個很被器重的侍衛。
他單獨遇上林昔的時候,會恭敬地行禮,然後等林昔離開之後會默默地回頭看一眼,眼神復雜。
這日,林昔一個人躺在塌曬著暖洋洋的太陽,覺得全身骨頭都疏了,正在她快要昏昏欲睡的時候,一陣喧鬧聲傳來。
「什麼人這麼吵啊?」詩雨說著就打發小宮女去查看。
「詩雨姐姐,是謹貴妃過來了,正朝這邊走來。」
林昔坐了起來,終于要看見女人了,啊,不是,是終于要看見後宮的女人了,心里有點小害怕又有點小興奮。
「詩雨,一會兒我該怎麼做?」
「娘娘與謹貴妃同級,又比謹貴妃早進宮,只用等著謹貴妃行禮就好。」哦,好,林昔最討厭給人行禮了,她前世也就是見老師的時候恭敬了點,那也不過是必要的時候鞠鞠躬就好,要她給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行禮確實很難讓人接受啊,而且那個人還比自己小很多。
「喲,這不是惜貴妃嗎?惜貴妃吉祥!」穿著粉色宮裝的漂亮女人給林昔行禮,「听說惜貴妃掉進荷花池傷了身子,不知如今可有大好了?」
「謝謹貴妃掛心,惜言賤體安好。」林昔點頭算是回禮。她討厭這個女人說話,語調輕浮,讓人無法接受。這後宮,讓她難受。
「那本宮就放心了,之前听宮胡亂傳說惜貴妃已經亡故,可嚇壞了全宮的人,皇上可因此差點殺了太醫院的一干太醫呢。」
「要說皇上對貴妃娘娘的恩寵,那真是我等望塵莫及的啊,我們要是死了,也只指望皇上能來看一眼就滿足了。」
看這謹貴妃有越說越有興致,林昔卻忍不了了,這後宮的人太恐怖了,說話陰陽怪氣的,嚇死人咯。
掩面咳了咳,詩雨馬上識趣地說,「娘娘,您身體尚未大好,還是回屋去休息吧,這里始終還有些風,小心吹著受了涼。」
「嗯。」林昔裝著說不了話的樣子,歉意地朝謹貴妃笑了笑,在詩雨的攙扶下慢慢地離開了。
「哼,淹不死你,我還有的是辦法。」朝著景惜言的背影冷哼一聲,謹貴妃這才領著人浩蕩地離去。
坐在惜緣宮的搖椅上,林昔想起那個粉衣的漂亮女人,再想想她說的話,唉,真是侮辱了她那身粉衣。想起前世的時候朋友說她適合粉色和白色,可惜現在,那些人和她隔著的不僅是距離,而是時空。再也回不去了。
輕輕笑了起來。
端茶過來的詩雨問道,「娘娘,您笑什麼?」
「我覺得那個謹貴妃對我有敵意。」
「娘娘,這宮里對您有敵意的人很多的,雖然您平時很和善,但是,總有人要與您爭寵,很多還會暗地里使手段,您上次掉入荷花池很可能就是他們搞的鬼。」詩雨頭頭是道地分析著。
額,林昔當然知道景惜言是被人害的,但是,沒證據啊,人證,物證,都沒有啊。
「沒有證據就別亂說話,整天懷疑這個懷疑那個的,你是不是得被害妄想癥了?」林昔教訓著小宮女。
「娘娘,什麼是被害妄想癥?」詩雨新奇地問。
額,怎麼說了這麼個新名詞,這要怎麼和這個古人解釋呢?
「嗯……就是你這樣的,一天想著什麼人什麼人會害你。」好吧,這個解釋很通俗,但是,通俗它易懂啊……
「哦。」詩雨點著頭,林昔自然看出她還是不懂的,但還是不要解釋了,這孩子問題很多的,很難伺候,她都把她們家娘娘當百度百科了。
林昔心里一直在糾結一個問題,作為一個現代人,她能忍受一個陌生男人對她摟摟抱抱親親,就當遇見熱情的外國人了,但是,作為人家的妃子,侍寢是必然的。
侍寢,這怎麼可能接受啊,她雖然已經三十歲了但她還沒戀愛過啊,沒經歷過牽手的青澀,擁抱的激動,就直接上床了?她接受不了啊!然而這卻是迫在眉睫的問題。
她現在最怕見到的就是年輕英俊的帝王,看著她用那種寵溺而渴望的眼神看她,她就全身發毛。
然而,當他憂傷地凝望她,為她的失憶心疼時,她又覺得感動。
不自覺地就走到了一個大大的荷塘,荷塘月色,這前世一篇著名的文和一首流行的曲,在這里可都看不見了。
看著滿院殘荷,不禁就想起那句「留得殘荷听雨聲」。忽然,烏雲密布,天色一下子暗了,林昔只覺得頭暈目眩。
眼前的殘荷還在,卻布滿了灰色的霧靄,霧里裊裊婷婷地飄著一個人人形輪廓的東西,林昔只覺得不禁頭暈,還有劇烈的頭痛。
「林昔,你佔用了我的身體,害我無法回去。」幽怨的聲音,「但是我不怪你,呵呵,這身體本來就是你的,我應該感謝你給了我二十年的生命,得以看這世間繁華,明了這世間的愛恨,我已經不遺憾了。」
「……」
「好好珍惜你的這一世吧,還有請盡量為我照顧我的家人。」
「至于我愛的人,我不強求你能愛他,但是請不要傷害他。」
霧靄消散,人形隱沒,林昔無力地癱倒在地上。還在思考那個她的愛人。
見鬼了。
這輩子可真夠精彩的,得到了帝王的愛,還好運地見鬼了,這以後又會有什麼呢?
「娘娘?娘娘?您醒醒,您這是怎麼了?」隨後尋來的詩雨焦急地呼喚,她只覺得頭很重很暈,身上的力氣都流逝了,睜開眼楮的力氣都沒有,更不可能去回答她。
「快,請太醫,小荷去稟告皇上,剩下的人把娘娘抬回惜緣宮。」詩雨看著林昔蒼白的臉條理清晰地吩咐著,這小丫頭處變不驚,是個人才,以後好好重用。
詩雨咬著衣角說,人家之前就很得娘娘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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