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疾馳,快到橋下的時候,雪停了風卻一直在刮。
兄妹兩人抖落一身的雪花。「終于到家了。」蕭晨的心里長長地喘了口氣。
此刻;橋下生起了一堆篝火,溫暖就在眼前,兩人興奮地跑過去。
「你們回來了,這麼大的雪,你們怎麼才回來啊。」蕭善沒有用眼楮看他們兄妹倆,就知道是他們回來了。他專心的用手里的拐棍撥弄著火堆,生怕轉眼間火會滅掉似的。
一堆火對他們來說意義非凡,有火就意味著能生存。如果火滅了,在這個極寒的夜里,後果不堪設想。
不知道火堆是用什麼點燃的,四處飄散著難聞刺鼻的氣味。蕭善似乎並不在意這種味道,仍在專心挑撥著,顯然他深知這堆火的意義,如果沒有它的話,這將是一個難以煎熬的夜晚。
大寶他們七個圍了一個圈,把火堆緊緊圍在中間,本來就很黑的小手,再加上火堆的燻烤如今已黑的變了模樣,就像是非洲的小孩一樣。
「姐姐你懷里抱的什麼啊,是好吃的麼。」七寶離開火堆,跑到蕭曉雲的面前仰頭詢問道。
蕭曉雲蹲來,伸手模著七寶的臉道︰「當然是好吃的了,你去洗下手姐姐就給你。」
「姐姐你的手好涼,別模我的臉行嗎。」
小孩子說話就是直接,七寶就是最好的例子。
蕭曉雲平時最愛逗七寶,現在看到他閃躲的腦袋,假裝生氣地威脅道︰「你不讓姐姐模你的小腦袋,我就不給你好吃的。」
七寶是個機靈的孩子,知道蕭曉雲是騙他的,不上當得道︰「你不是說我洗完手,你就給我的嗎。我現在就去洗手了,洗完手你不給我,你就是個大騙子。」說著他便閃躲著蕭曉雲假裝要伸過來的手,跑向橋外邊的雪地,其他的孩子也追了過去。
孩子們跑進雪地抓起大把大把的雪,然後使勁用雙手揉搓著,很快,潔白的雪花化作一滴一滴的黑水掉落在地上。
蕭晨坐到蕭善的旁邊,伸出兩手烤著火,過了很久,麻木的雙手才有了一點知覺。外邊真的好冷!
「你怎麼弄得這麼狼狽,你的衣服呢。」蕭善心疼的詢問道。
蕭晨打了個噴嚏道︰「嘿嘿我沒事,衣服給雲兒了,這麼冷的天老爹你的腿還好吧。」
蕭善用拳頭敲了敲沒有知覺的大腿道︰「還能怎樣,都十幾年了。對了,你們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
蕭晨便把如何早下班,借到房子的經過告訴了蕭善,不過他隱瞞了借到房子時自己付出的代價。
蕭善很是疑惑的問道︰「世上還有這麼好的事,我怎麼有些不信呢,人家不會是騙你的吧?」
蕭曉雲把包子一一的分給了孩子們後,听到蕭善的問話,正欲回答。用眼光斜視下蕭晨,他正在沖自己輕輕的搖頭,只好坐下來撒謊道︰「老爹您太多慮了,不會是騙我們的,我當時也在場,人家是看咱們可憐,真心願意借給我們的。」
蕭善看著在津津有味吃包子的孩子們道︰「真是這樣那就太好了,我們什麼時候可以搬過去住,遠嗎。」
他有些迫不及待,孩子們在這兒的日子確實很難熬,連最簡單的吃飯和睡覺都是很大的問題,如果有的選擇的話,他當然不希望呆在這兒。
蕭晨稍稍思考了下道︰「明天我就去請假,咱們搬家,成嗎老爹。」雖然他知道這個假不好請,不過看到蕭善那種期待的眼神後,他還是決定試一試。
蕭善同意的點點頭。
孩子們得知要搬新家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後,個個臉上都洋溢著笑意,圍著火堆蕭善,蕭晨和蕭曉雲三人唱起兒歌來。
雪已停,繁星點點的夜空,孩子們已經圍著火堆睡著了。
蕭善也靠著橋墩放心的眯起眼來,有蕭晨全權擔負責照顧孩子們睡覺的責任,所以他睡得很安心,甚至打起了久違的呼嚕。
天太冷蕭曉雲沒有回到帳篷里睡覺,火堆附近雖然沒有能容下兩個人睡覺的地方,不過離火堆不遠的地方依然能夠感受到火堆散發出來的熱量。兩人便找了個毛毯坐在空地上,望著天上的星星,浪漫的胡侃著。
午夜時分溫度已經降到了極點,兩人雖嘴上不說,心里卻打了n個寒顫,都在硬抗著寒冷與襲來的困倦。
蕭曉雲終于忍不住起身說道︰「我去看看弟弟們,別把被子踢了。」
蕭晨也站起來道︰「那我去加點材火,把火燒旺點。」他在橋下找了一圈,沒有找到任何可以點燃的東西。
「火堆是用什麼點燃的,我怎麼沒找到柴火。」蕭晨走到蕭曉雲的身後,拍了下她的肩膀問道。
「帳篷後面不遠處有個垃圾堆,那里應該有能夠點燃的東西。」蕭曉雲指了指自己住的方向。
按曉雲的指示。蕭晨找到了所謂的垃圾堆。他覺得有些惡心,雖然是極寒,他似乎能看到有些小動物在垃圾堆里來回的穿梭,那是老鼠。
垃圾堆里易燃的木頭和報紙很少,沒辦法他只能找些廢棄塑料代替。這很好的解釋了火堆濃重的刺鼻異味哪里來的了。
回來經過蕭曉雲帳篷的時候,蕭晨不免佩服起自己的妹妹來。膽小的她,不知道在這種環境下是怎麼睡著的。
把塑料添進火堆得時候,刺鼻的味道再次充滿整個空間,兩人的精神也被這種氣味刺激的毫無困意。
……
清晨;
睜開朦朧的雙眼,雪花折回來的陽光讓人覺得有些刺眼。坐著睡了一晚上,蕭晨的腰已經沒了知覺,他連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記得了,只記得昨天和蕭曉雲聊到很晚。
低頭看看半躺在自己懷里睡著的蕭曉雲,她睡的是那麼安詳。整個人縮成一團,臉上有些笑意,似乎再做一個很美的夢。蕭晨給她披了下毛毯,不忍心打攪她的好夢。
「阿嚏。」蕭晨迅速用右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和嘴,怕把懷里的人吵醒。
蕭曉雲用手揉揉還沒有睡醒的雙眼,聲音微弱的問道︰「哥哥你醒了。」
听到她虛弱的聲音,蕭晨擔心的用手模了模她的額頭,正如自己所料,她感冒了。
蕭晨自責的說道︰「恩,雲兒你覺得怎麼樣,是不是身體很不舒服。」
蕭曉雲點點頭,雙手抱緊自己的身體,有氣無力地說道︰「我覺得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哥是不是我生病了。」
「恩你感冒了,不過不要緊的,等下我去給你買藥。」蕭晨臉上充滿了內疚,是自己昨天下午沒有照顧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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