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打起了雷,閃電飛過窗前,明亮如白晝。
沒有得到回應。
「槍。」
權墨朝一旁的保鏢伸出手,一柄銀色手槍放入他掌心。
權墨對著門鎖就是一槍。
門開了。
權墨的手痙攣了下,將槍隨手一丟,一步一步走進去,雙腿僵直,短發早被雨打濕,英俊的臉上蒼白一片,唇角的血漬妖冶如罌粟。
空氣里,都帶著鮮血般的壓抑。
他走進去,安歌一個人安靜地坐在窗口,雙腿也縮了上去,一雙縴細的手臂緊緊擁抱著膝蓋,一雙黑白分明的眼呆滯地望著前方,臉上沒有眼淚,也沒有情緒。
就算一個沒有靈魂的人偶。
只剩空洞。
雨斜斜地飄在她的臉上,打得她渾身濕透。
那一剎那,權墨的腳被生生地釘在地上,像在看一個不存在的人,離得他太遠太遠……
很久。
權墨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抬起手掌撫向她的臉。
確定模到了真實的她,權墨才啞著嗓子開口,「安歌,下來……」
只這一聲,只這一個輕輕的動作,安歌無意識地閃躲開來,像是受了驚一樣,人往窗外栽去,下一秒,她被權墨一把摟進懷里,人從窗台上被拉離。
兩人雙雙倒地。
她趴在他身上,臉靠在他的腰際以上,雙眼仍然是空洞的……
「我回來了。」
權墨躺在冰涼的地板上,修長的五指插-入她的發間,掌心的溫熱傳遞給她。
「……」
安歌雙眼空洞、呆滯、麻木。
「安歌,我回來了。」權墨低沉地重復,「不管是誰,不管說了什麼,都不用信。」
知道麼。
只要他回來了,她什麼都不用怕。
「……」
安歌仍是一動不動。
權墨從地上坐起來,將她拉起來,大掌撫向她的臉,她臉上的麻木讓他沒由來得一陣心慌……
她到底知道了多少。
清楚了多少。
片刻,安歌的長睫顫了顫,瞳仁動了,看向他,視線落在他唇角的血漬上,緩緩抬起手為他抹去,連聲音都是蒼白的,「怎麼弄傷了?」
「因為我想見你。」
「……」安歌呆了下。
「電話里是騙你的,不是不想,我回來就是為了見你。」權墨的聲音喑啞,黑眸深深地盯著她。
他不愛說情話。
但情話能改變一些東西的話,他願意。
安歌的心髒被狠狠地敲了下,定定地看著他臉上的傷痕,為了見她,所以他受一身傷也都無所謂是嗎?
傻權墨。
安歌的眼眶紅了,水光蒙住眼楮,指尖撫過他唇角的血跡,有些艱難地說道,「我……我想起……」
「你想起什麼了?!」
她的手被他一下子緊握,牢牢地禁錮住。
安歌呆了呆,盯著他的傷口很久、很久……
「轟隆隆——」
外面又響起雷聲,瘋狂地摧殘耳朵。
權墨的黑眸死死地鎖住她的臉,修長的手越握越緊,泄露出他的緊張。
很久。
安歌眼里的光閃了閃,垂下眸,聲音有些沙啞,「我……想起了十年前我指認學長的事。」
「……」
權墨的瞳孔緊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