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珀春秋 四十五、交惡

作者 ︰ 尹口心一

宋妃展開奏章對姬唯笑道︰「若是你該做何批示?」姬唯遲疑不語。宋妃嘆息道︰「你還真不是治國之料!此事其實很好辦!」

她示意姬唯仿姬昕筆跡批示按律法處置,姬唯猶豫道︰「那高青遠倘未成年且是高將軍之子,此舉是否不妥?」

宋妃冷笑︰「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小小的內侍統領之子。他身為軍人,理應知國法軍紀,此子闖下大禍,實乃他教子無方也!你且批吧!」

姬唯顫抖著手批示完,宋妃將奏章卷起看著心神不定的姬唯道︰「速速放回姬昕案上,不可被人發現。那高之渠與姬昕交好,這次之後他們一定會有所變化的!」

姬唯接過奏章,悄悄潛入姬昕宮中。趁內侍沒發現,飛快放下奏章便跑。

高之渠接到愛子闖禍的消息,飛奔去軍營。怎奈沒有指令他無法見到愛子。心急火燎之下只有去求大公子姬昕救人了。

他高之渠娶妻幾房,才生這一獨子。當初被人陷害,一家大小全在外地。如今好不容易回臨淄為官,特接愛子家人回來團聚。誰知竟會闖下這等禍事。

他痛悔自己沒有來得及給兒子講些臨淄的人情世故,以致于剛到臨淄的他渾不知世事,以為天下除了鄭王就是父親最大。身為武將,他知擅闖軍營,撞死守兵是死罪。但兒子倘年少,只要姬昕點頭,這死罪應是可免除的!他快馬加鞭往宮內奔去。

而正在此時,加急奏章批示已到鄭軍營中。統領打開看到批示,一聲令下,那高青遠等人早已成為刀下之鬼。

高之渠去求情為時已晚,他痛哭流涕趕回府。在府中一眾人等的哭聲中,見到身首異處兒子的尸體,痛徹心肺。他令下人取出針線,跪在地上親手為兒子縫接上首級。伴到深夜,他心中如同自己被人摘走了頭顱一般,淚水長流︰「兒啊!你安心走吧!爹一定為你報仇!一定會讓那些害你的人付出代價!」

靖琪看著河邊沉思的姬昕,迎風而立,衣袂飄舞翩然若神。「昕哥,你看那邊!」靖琪指著正打漁歸來的船只。姬昕順著她的手看過去,夕陽下,水浪漾著點點金光。船只在水波上此起彼伏,岸邊的婦人孩童不停招手叫喚迎接親人的回來。

「日起而作,日息而歸!妻子相伴兒女圍膝!誰說一定要王族才有幸福?」想起坐在深宮每日與奏簡相伴姬昕不由感嘆。

靖琪不解搖頭︰「做凡人有什麼好?少吃少穿還要被人欺負!」姬昕看她圓嘟嘟的臉上那雙烏黑的大眼楮正無邪地看著自己,可愛的樣子令他充滿憐愛地捏她的臉蛋︰「你還小,還不會懂得人世間最珍貴的是什麼!以後會明白的!」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為什麼你們總覺得我還小!」靖琪激動地跳起來︰「昕哥,我不想做你的小妹妹!我---」她羞紅了臉欲言又止。

姬昕看她神情心中已明白幾分,一直以來靖琪對自己的情意他豈有不知。只不過他一直當她是親人,是自己最尊敬的長輩祭祝的愛女。他和祭大人一樣對她寵愛有加,從未有非份之想,更何況他如今心里已有仲姜。

「靖琪,這些年我們如親人一般情深誼重。在昕哥心里,無論你長得有多大有多高,你永遠是最可親可愛的小妹妹。」姬昕覺得應該要跟靖琪說清楚自己的心思了。「啪、啪」靖琪的眼淚落在衣襟上︰「可是我不想只做你的妹妹,我只想天天與你相伴,照顧你、想著你、愛著你!」說完竟然大聲哭起來。

姬昕疼愛地將她摟在懷中笑道︰「你的心意昕哥領了,昕哥這一生肯定會有人照顧、有人想著、有人愛著。你以後也會遇到這樣一個人,直有遇到他你才會明白為何做凡人比王子公主好!」

靖琪痛哭不已心道︰「去那個勞什子凡人!那仲姜就真那麼好?你竟然會那麼迷戀于她?」

姬昕似乎明白她心中所想,輕輕拍拍她的肩膀︰「今生今世我心里只有仲姜,也許她不是世上最美最好的女子。但在我心里,從未有一女子可以超越她。從見到她的那一刻起,我就認定她會是我的妻子!」

靖琪將頭埋在姬昕懷中,感受著他胸膛的起伏,嗅著他身上散發的男兒氣息。她只覺自己的心都快碎了︰「那仲姜日後能被昕哥這樣摟著、疼愛著會多幸福!而我呢?過了今日,這懷抱將不會再屬于我。不,絕對不可以!」她心里在吶喊。

「昕哥,可不可以把我抱緊一點!」她抬起頭央求著說。

「我不能再這樣對靖琪了,她已經是大姑娘了。否則會誤了她一生!」姬昕邊想著邊搖頭慢慢放開她,「我送你回府吧!你娘應滿城在找你了!」姬昕拉著她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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