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珀春秋 五十三、宣姜宮里的故事4

作者 ︰ 尹口心一

宣姜今晚得到齊王高的贊賞,心情大悅。從小到大自己與齊王高之間總覺得像隔著什麼似的。無法象平常父女一樣親密無間。他總是那樣威嚴與漠然。很少見他對子女流露出關懷與疼愛。只有那次諸兒大病,她才從他臉上讀到了焦急與關切,原來父王還是在意我們的。想到這件事,她常這樣對自己說。

「仲姜,過來!」宣姜叫道。仲姜慢慢走到宣姜跟前。

「本公主有些奇怪,你又怎會做鄭國的小食?」宣姜疑道。

仲姜不慌不忙道︰「奴婢曾陪太子在鄭軍營中為質,常給太子備夜食,所以跟營中鄭國師傅學了一些!讓公主見笑了!」

宣姜疑慮全消︰「哦,原來如此!看來,你還有很多事情是本公主不知情的啊!」

仲姜搖搖頭︰「奴婢做的都是服侍主子份內的事跟平常宮人沒兩樣,公主多慮了!」

宣姜拍拍手︰「最好是這樣,本公主喜歡誠實的奴才,你以後跟四鳳多學著點!」

仲姜點頭稱是,宣姜伸伸懶腰︰「好累了,我想歇息了!你侍候我更衣吧!」

仲姜與四鳳忙上前服侍宣姜更衣。仲姜給宣姜褪去外衣,解下中衣,見在絲帛中的tong體,玲瓏有致,肌膚如雪。心道︰‘姬昕又如何不會對這麼美麗的宣姜著迷!’

宣姜見她心不在焉「怎麼?有心事麼?為何服侍本公主你就不上心呢?」

仲姜回過神來忙道︰「請公主恕罪,奴婢沒有此意!」

「沒有此意,那你為何你的臉上寫滿了不甘與迷茫?為何遠遠沒有在王兄身邊的那種滿足與快樂?」宣姜一把將她推倒在地,粉面含怒。她湊近仲姜的臉咬牙輕聲道︰「你以為將王兄服侍得舒服了,他便會對你念念不忘?做夢吧!你見過一個要做王的男人會只將真心交給一位女子?哈哈!」宣姜笑得得意而陰狠︰「別忘了,你只是奴婢,就好像是他踩在腳底下的一塊石頭一樣。有用的時候,可踩幾下。不想用的時候,連踩也懶得踩,直接便跺碎了!哈哈哈!」宣姜一陣大笑入內室!

仲姜坐在冰冷的地上,她的臉上一片木然。她所有的思緒都在想著宣姜的那幾句話。感覺她說得很對,自己真是他們腳下的石頭,現在已失去了價值,連踩也懶得踩,直接便跺碎了。是啊!姬昕娶宣姜的那一天,自己的心不就被跺碎了嗎?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她坐在地上想著,手觸模著冰冷的青石。

「四鳳,本公主最近老做惡夢。想來跟前也要有個人陪著。你且退下,留下仲姜守著本公主吧!」宣姜坐在榻上冷笑道

那四鳳看了仲姜一眼幸災樂禍的道︰「今晚可得好好侍候公主,若有閃失直接讓總管大人處置!」

又是一晚不可能休息了,仲姜坐在寢宮外。寒風襲來,她攏攏自己的衣裳。攤開已有手溫的玉蟬,淚水滴落在手心里。「為何一想起他心就會如此痛?淚就會止不住流?難道心碎了真是這般的痛?」她無力地坐在長廊上,宣姜那幾句話語在耳邊不停的回響,重重擊打著她的心。閉上眼楮,眼淚如斷線的珍珠滑落在冰冷的臉上。

宣姜饒有趣味的看著諸兒,他的視線剛好落在忙碌的仲姜身上。宣姜心里涌起一絲不快。「王兄今日怎舍得到妹妹這邊來?是來看妹妹我嗎?」宣姜有意問諸兒。諸兒收住眼神︰「當然,做兄長的自然要多關心你,最近可安好?」

「還不是老樣子,就是睡不安穩?」宣姜輕聲言道。諸兒點頭令人遞上藥囊道︰「王妹可試試這個,據太醫講放在枕下,可安神!」宣姜接過來放在鼻邊嗅道︰「藥味好重!管用嗎?」諸兒甚有把握︰「王妹不妨試試,保證能安睡到天明!」

宣姜收了謝過諸兒,然後分咐仲姜道︰「姐姐就按王兄說的法子放我枕下吧!」

仲姜收了退出大殿,諸兒待她走遠便對宣姜道︰「仲姜還讓王妹滿意嗎?」

宣姜笑道︰「還沒曾謝過王兄呢,仲姜姐姐聰明能干!可見王兄平日教導有方啊!」諸兒起身道︰「王妹滿意就好!那我也放心了。前殿還有事情要處理,我先走了!」宣姜率眾人起身相送。諸兒走出宮門,扭頭見仲姜正遠遠地在長廊上迎風而立,身形瘦削,容顏憔悴。他沉吟了半晌,咬咬牙轉身還是走了。

從諸兒進ru宮中,仲姜便沒有抬頭看他。她已沒有心情想得太多,只要瑞香安好她便沒牽掛。

「仲姜進來」四鳳在殿門口叫她。仲姜入得殿內。

宣姜坐在榻上招手叫她過來,宣姜伸手撫模著仲姜的手背笑吟呤道︰「姐姐這雙手啊可真保養得好!天天干那麼多粗活,還這樣白白女敕女敕的!」,仲姜從她手中抽出道︰「謝謝公主夸獎,若沒有要事,奴婢下去了!」

宣姜一把握住她的手笑道︰「不急,不急!妹妹只是納悶,姐姐到底用了什麼法子,使我那王兄竟然像著了魔似的!」

仲姜搖頭︰「公主言重了,奴婢只是盡宮人的本份!」」本份!「,宣姜揚手便是一記耳光︰「你還知道要盡本份!」

仲姜被打倒在地,白晰的臉上立即印上五指紅印。宣姜蹲冷笑道︰「本份便是讓你引誘太子殿下?本份就是讓你在原主子面前嚼舌根?他竟然知你守著本公主有幾晚未睡,今兒便送藥囊過來。哪是關心我睡不好,分明是心疼你睡不好提醒我不要為難你。哼哼!」宣姜冷哼兩聲又道︰「耳括子打在臉上,感覺怎樣?很痛吧!王兄若是娶了你這種女子,就如這耳括子打我們整個王族的臉一樣,會傷的!你先好好清醒清醒!」說完起身,從四鳳手上端起銅盤,刺骨的水從仲姜頭上拔下。

「一會兒好好照照,看看自己什麼身份?」宣姜拍拍手︰「我呢,最不喜歡為難宮人,連罰都嫌累!四鳳快扶我回寢殿休息!」四鳳忙過來扶宣姜入內殿。

仲姜伸手抹去臉上水珠整整濕透的衣服從地下慢慢站起。馨兒含淚悄悄過來要扶她到房內換身干淨衣服。仲姜搖頭︰「妹妹千萬別管我,小心連累到你!」

馨兒哭道︰「姐姐都是為了幫我才這樣被公主和四鳳記恨!」仲姜擺擺手淒然笑道︰「和你沒有一丁點關系!都是我自己的錯!」說完眼前一黑,隨即又強撐住︰「不可以倒下,我一定要撐住!家族與父親的冤屈還沒有清白的一天,不可以倒下!」她不停的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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