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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楊革還沒睡醒,張謙和又死樣活氣的在門外叫開了︰「皇上,您老該起來去毓慶宮了。」
楊革被吵醒,沒好氣的嚷嚷︰「今天不去了,滾一邊兒去。」
「老爺子,今兒個可是您最喜歡上的英文課呀!」
「什麼屁英文?老子煩死了,整個宮里就你最煩!」
皇後忙推了一把溥儀,說道︰「皇上,當以學習為重!」
楊革就是對女人心軟,听了婉容的話,雖說極不情願,但還是穿上衣裳跟著老太監去了毓慶宮。
還如昨天那樣,眾人出來迎接楊革,不同的是,這次換了個師傅,是個藍眼楮的老外,四十多歲的年紀。
楊革本來就不想學英文,按他的意思,天天玩才好呢。後來一想,覺得有必要學學英文,這樣可以用英文去改造那些洋人資本家們,跟他們說說社會主義的優越性等等,說不定就能完成解放全人類的重大使命了。
所以,雖然一句都听不懂,他卻仍然認真的坐著,盡量不去想皇後。
這個洋師傅也納悶,平常皇帝見了自己都是非常親熱的,怎麼今天覺得那麼生疏?好像兩人之間並不認識一樣。
洋師傅忍了一上午,到最後下課,等其它人都出去了,他拉住溥儀用比較熟練的中文說道︰「皇上,您怎麼突然之間對我生疏了起來?」
楊革楞了一下神,我們之間很熟嗎?的念頭一閃而過後,慌忙圓場︰「啊,沒有啊,您怎麼會這麼想呢?只是今天起得早,沒有睡好,才會這麼沒精神的,你不要誤會。」
「哦,我還以為你是因為我說你的辮子不好,你不高興了呢。」洋師傅如釋重負的說的。
「辮子?你怎麼說的?」楊革抓過身後的辮子問道。
「呵呵,你的長辮子像豬尾巴!」老外倒是毫不避諱,開口就說。顯得果真跟溥儀的關系非比尋常。
「什麼?」楊革雙眼一瞪,心想,他罵我。
楊革可不是吃了虧往肚里咽的主,听到洋師傅罵他的辮子,不禁沖沖大怒,剛要反唇相譏,卻發現自己的辮子確實是不太好看,別說別人了,就是自己看著也別扭。
于是他轉身找到了剪子,一把把辮子鉸掉,丟在地上,沖著洋師傅嘿嘿笑著說道︰「好啦,豬尾巴我鉸了,現在說說你的頭發吧。」
「我的?我的怎麼了?」洋師傅莫明其妙的問。
「你的頭發好哇,金毛還帶卷兒,挺像京巴狗!」楊革幸災樂禍的說道。
「啊?」洋師傅听完,叫了一聲,他還是第一次听別人說自己的頭發像京巴狗。為了不再被溥儀嘲笑,于是他拿過桌子上的毛筆,沖著自己的頭發一陣猛涂,甚至連臉上都沾到了墨汁。
楊革見狀,也吃了一驚,自己沒想到這老外會這麼帶種,這種老外,對脾氣!不由得大贊︰「好樣的。」
「哈哈」
「哈哈」
二人相視大笑……
回到養心殿,楊革又換了種玩法,打電話!
他翻找電話本,專門給他所知道的那個時期的名人打電話。
「喂,哪位?」
「來者可是楊——小——樓——哇?」楊革學著京劇的道白腔調念道。
「您是誰啊?哈哈……」電話里傳來了一個親熱的聲音。
楊革非常清晰的一字一句的大聲說道︰「我—是—你—大—爺—呀!」然後掛掉電話,哈哈大笑。
「老爺子。」正當楊革玩的高興,老太監又不知什麼時候跑了過來。
楊革一陣掃興,不高興的瞪著他,帶著怒氣吼道︰「怎麼又是你?又有什麼事兒啊?」
「哎喲,出大事啦,端康太妃正找您呢!」老太監忙回答道。
「端康太妃?誰呀?」楊革莫明其妙問了一聲,說完又發覺自己疏忽了,自己當然不認識了,可那溥儀一定認識呀。
老太監似乎並沒有在乎他的這句話,仍急乎乎的說道︰「太妃們正哭著呢,說皇上無緣無故的怎麼把辮子給鉸了?」
「哦,就為這事啊?沒什麼,你去跟她們說,就說我願意!」
張謙和忙跪下說道︰「這這,奴才可不敢去說,還是聖上您去跟她們說吧,她們非要見您。」
楊革被纏的無奈,只得去了慈寧宮。正巧里面正哭著呢。
楊革進門,見里面坑上坐著兩個哭鼻子的老太太,不用問,肯定就是太妃了。于是上前見禮。
「給太妃們請安!」
「哼,你是誰呀?」太妃帶著很重的怒氣問道。
「我?我是溥儀呀?宣統!」楊革一陣心跳,以為自己穿梆了,忙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
「你還知道你是宣統啊?我問你,你的辮子是怎麼回事?」老太太更加惱怒,氣沖沖的說。
「哦,」楊革如釋重負的說道︰「沒事兒,玩呢。反正還會長,不讓鉸,以後就不鉸了吧,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你說的輕松,頭上有個辮子和紫禁城有個皇帝,同樣是具有最大象征意義的事情。你說鉸就鉸,可跟別人商量過?」
「反正已經鉸了,還能怎麼辦?」楊革也不示弱,氣鼓鼓的說。
「皇上!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還是這樣不懂事兒?」老太太站起來指著溥儀大罵,看樣子是氣得不輕了。然後又說道︰「這件事先不題了,我問你,你每天賞賜溥杰那麼多古玩,為什麼?是不是要賣老祖宗的東西?」
「什麼?你怎麼什麼事都賴我?」楊革好像被冤枉了一樣大聲叫屈。
「你還不承認?內務府登記的都有。」老太太像是抓賊一樣對溥儀說︰「老祖宗立草為標,意思是宮里的一草一木都動不得,皇上倒好,你也不缺錢呀,醇王府也不缺錢呀,怎麼就動起宮里古玩的心思了?」
楊革這才明白,原來是溥儀這小子伙同他弟弟向宮外運東西,自已背了黑鍋了。于是他慷慨激昂振振有詞的對著太妃說道︰「立草為標,草是沒有動,可是宮外的江山呢?還有屬于大清的嗎?江山都沒有了,保不齊哪天宮里就得被人給搶了,我拿東西出去,正是要為大清留點東西,省得以後出了宮餓肚子!」
「你,你真是氣死我們了!皇上說這種話,真是江山該敗呀!」太妃們又哭作一團,楊革也不再理她們,扭頭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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