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王朝的覆滅 第四十一回 小船上朱淇殺西品

作者 ︰ 沃土456

公韌一陣子搏斗,早已是jing疲力竭,再加上水xing不是太好,又剛蹲過大牢,沉下去又浮上來,浮上來,又沉下去,嘴就像敞開的罐子口一樣,「咕嚕咕嚕」地灌個不停。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公韌腦子里驀然一驚,一種求生的本能使他抓住了就絕不松手。又停了一會兒,公韌緩過了神,睜眼一看,原來正是抓著剛才的那條小火輪上垂下來的一根纜繩上。

原來朱淇寫完討滿檄文後回家看看,把起義的事透露給哥哥朱圭,沒想到朱圭的心向著朝廷,又想著朝廷的賞錢,就把這事密報給他才結識的一個朋友劉雅內。劉雅內抓住了朱淇,一番拷打後,朱淇禁不住皮肉之苦,就把起義的事全說了,還說出了楊衢雲有三千敢死隊要來廣州的事。劉雅內覺的有戲,就派朱淇坐在小火輪上偵察有關敢死隊來廣州的消息。也該朱淇有個狗屎運,正好和前來給泰安輪上送信的公韌和西品不期而遇。

當下公韌稍微緩過點兒神來,眯起眼楮一看,隔著船艙,船的另一頭,6個清狗子正在為打撈朱淇忙活著,2個人指手劃腳,而另外的2個人正伸著一根大鉤子,在水里晃來晃去,還有2個人在向遠處觀望,有一個人看來是發現了朱淇,正在大聲呼喊著︰「那邊,那邊,快往那邊靠,快往那邊靠。」

船在加速馬力向那邊駛去。

公韌使了使勁,爬上了船,躲在船的另一頭,蹲下來在養jing蓄銳,心里想,成敗在此一舉,我一定要先出其不意,推下水去一個,然後再對付另外5個。

船還在加快馬力向那邊駛去。

公韌又一想,不對,我即使先推下水去一個,再對付另外5個,憑我現在的體力,顯然是力不從心,甘拜下風,能不能有一個更好的辦法呢?公韌略微想了一會兒,有了,找角度,找一個最好的角度,出其不意多推下水去幾個,我就佔據主動了。

那邊的6個清狗子還在大呼小叫地喊著救朱淇,根本就沒有發現這兒已經上來了一個公韌。

公韌在躡手躡腳地尋找著一個最佳的角度,終于找到了,他運了運氣,把渾身的力氣儲存在了身上,憋足了吃nai的力氣,然後朝著最里邊的一個清狗子,大呼一聲,沖了上去,朝著他的後身用盡平生力氣,盡力一推。

這個清狗子沒有防備,又加上船在行駛中,本來就站立不穩,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就撞向了另一個清狗子,那個清狗子又連帶了第三個清狗子,「撲通——」「撲通——」「撲通——」,一連掉下去4個清狗子,第4個是被第3個不經意間拉下水去的。

公韌不敢怠慢,朝著另外兩個驚惶失措的清狗子沖了過去,使出了韋金珊教過的長拳,一個通天炮就朝著一個清狗的鼻子打了過去,一般鮮血噴了出來,那個小子頭一暈,往後一仰,一下子摔到在水里。

還剩下了最後一個,那個小子也知道快槍不好使了,拔出了匕首,朝著公韌就刺了過來,企圖對公韌一刀斃命。公韌也不含糊,畢竟練過了一陣子,腰一彎,躲過了一刀,然後順著他的勁,朝著他的後背,用胳膊肘子順勢一搗。

那個清兵剛才太用力了,又加上公韌的順勢一肘,把握不住腳步,一下子撲進了河里。

只剩下了最後的小火輪司機了。公韌幾步就跳進了船艙,兩手直插他的眼楮,待只到二寸時,突然停手,大吼一聲︰「你是要死,還是要活——」

這個小火輪司機嚇壞了,一手抓著方向舵,一手企圖擋著公韌就要插下來的雙指,嚇得連聲喊道︰「好漢住手,好漢住手,我和他們不是一伙的,我只是臨時替他們開開船。他們干什麼,和我可沒有關系,和我沒有關系。」公韌厲聲喝道︰「你要是不老實,就和他們一樣完蛋!」說著,兩指又對著他的眼楮晃動了一下。那小火輪司機嚇得哆嗦著說︰「我開小火輪,實在是混口飯吃,我家里上有70老母,下有3歲的小孩子,好漢饒了我吧——」公韌說︰「只要你老老實實,就放你一馬。」那小火輪司機連說︰「我老實,我老實。」

這時候,有一個清兵已經爬上了船幫,另外幾個在水里掙扎的清兵也在拼命地往船上爬。

公韌命令司機說︰「快開船,把他們甩下去。」

司機一加油門,輪船猛一加速,那個剛爬上來的清兵身子一晃,又掉下了水去。公韌指揮著小火輪在水里碾了兩圈,把那河水里的幾個清狗子沖了個亂七八糟。

公韌又叫小火輪減速,在水里仔細尋覓著西品的蹤影。

小火輪在水里開了一圈,又開了一圈,哪里還有西品的半點兒蹤影。急得公韌大聲地呼喊︰「西品啊,西品,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公韌又叫小火輪開了一圈,還是沒有西品的影子。公韌再看泰安輪時,泰安輪好像已經從視線中漸漸地看不到了。

公韌大聲地對河中的波濤說︰「西品啊,西品,你稍微等一會兒,我一定再找人來撈你。」說完,公韌對著小火輪司機說︰「快點兒,追趕前面那條船。」

司機一加油門,朝著前面快速地駛去。船後犁起一條白se的浪花,翻滾著,咆哮著,往後延伸著,最後漸漸地變成了一條細白線。公韌還在喊︰「快點,快點,再快點。」

不一會兒,前面出現了泰安輪的影子,泰安輪的前面,已經隱隱約約地出現了廣州內河碼頭。

公韌繼續大呼︰「再快點,再快點。」司機有點兒求饒地說︰「好漢啊,再快船就爆炸了。」

不一會兒,小火輪已從側面靠近了泰安輪。顯然泰安輪上的一些年輕人也已經注意到了這條飛速追趕的小火輪。有幾十個人,已經圍成了一個半圈,圈里邊有兩個人手搭涼棚,在往小火輪上仔細觀看。

公韌看著泰安輪馬上到了跟前,對司機吼了一聲︰「在這里等著我,我一會兒還要上來。敢耍滑頭,要了你的狗命。」司機嗯了一聲說︰「我哪敢啊,好漢。」

待小火輪和泰安輪還有一米遠時,公韌一個箭步,早躥上了泰安輪。這時候的廣州碼頭,也越來越清晰了。

公韌剛上了船,就被幾十個人圍在了中間,個個是怒目而視。公韌顧不得許多了,連聲大叫︰「哪位是朱貴全、丘四?哪位是朱貴全、丘四?」

一個瘦瘦的高個年輕人一下子堵在了公韌有面前,低聲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公韌說︰「我是三合會王達延部的白扇公韌啊,請朱大哥上來說話?」

那年輕人鼻子「哼」了一聲,說︰「什麼三合會的人,想必是一條清狗吧!」

公韌這才想到,倉促之間,沒有對暗語,這麼險惡的形勢,別人怎麼會認為自己是三合會的人呢!急忙擺了一個319的手勢,說︰「廣東紅旗第二枝,高溪分開兩胡時」。

那個瘦高青年一看對暗號了,也趕緊擺了一個319的手勢,說︰「壽字根基成四九,四九變化自相依。」

暗號對上了,雙方的臉se都緩和了一下。那位瘦高青年對公韌拱了拱手說︰「在下朱貴全,奉伯理璽天德楊衢雲的命令到廣州去參加起義。」

公韌急忙對他說︰「起義已經撤消,廣州碼頭清軍已布下了重兵,埋伏好了,就等著我們上鉤呢。我奉孫文的命令來告訴你們,請你們早做準備。」

朱貴全的臉se略微一變,然後對另一個矮瘦青年說︰「丘四弟,你說怎麼辦?」

丘四想了想說︰「泰安輪上的底倉里,還有7箱軍火,要是叫清軍搜去,我們都說不清楚。我看,還是把那7箱軍火處理了,我們再趕緊把船停下,然後返回香港,再做打算。」

朱貴全說︰「事到如今了,也只能這樣辦了。」

幾個人正說著話,泰安輪已要馬上靠近了廣州碼頭。碼頭上的幾條兵船上,一個個清兵手執武器,都在虎視眈眈地注視著這條船上。公韌再看自己乘坐的那條小火輪,哪里還有它的蹤影,公韌心想︰「壞了,剛才光注意泰安輪了,把它忘了,要是船上的司機到清軍那里告密,不但自己xing命不保,泰安輪上的敢死隊也暴露了。」

泰安輪上好在朱貴全還控制著司機,敢死隊員們背著清軍的幾條兵船,把底倉里的7箱軍火搬出來,扔進了水里。朱貴全對丘四說︰「晚了,船要想再調頭,返回香港,已經來不及了。」丘四也只好說︰「事到如今,只能讓弟兄們往外混了,出去一個算一個。」

船只好慢慢地靠上了碼頭。

200名敢死隊員混在上岸的旅客里頭,一個一個地從碼頭出口往外走。清兵們排成兩趟,一桿桿快槍對準著下船的旅客,只要是拿著的東西,都要被清軍抖摟開,仔細地搜查,什麼行李也不肯放過。

有一個敢死隊員,被清軍搜著了一條紅絲帶。一個清軍厲聲喝道︰「這是什麼?」那個敢死隊員說︰「這不過是一條紅布條條,又有什麼。」這個清軍大喝一聲︰「少廢話,給我綁起來!」頃刻之間,這個敢死隊員被五花大綁了起來。

不一會兒,又有幾個攜帶著紅絲帶的弟兄被清軍綁了。

後邊的朱貴全一看不好,對丘四說︰「壞了,忘了紅絲帶的事了,趕緊叫弟兄們把紅絲帶扔了。」丘四趕緊通知後面的弟兄們扔紅絲帶,一時弟兄們紛紛從各個角落,扔下了紅絲帶,有的扔到了水里,有的藏到了碼頭上的垃圾里。

前邊的弟兄們可沒有辦法,全部暴露在清軍的視線中,別說是扔紅絲帶了,就是身子稍微動一下,也被清軍們看得一清二楚,引來清軍的一頓喝斥聲。

又有幾個攜帶紅絲帶的被清軍抓去。

朱貴全對丘四說︰「這樣不行!我想辦法吸引住清軍,你叫弟兄們不要管,能出去幾個算幾個。」丘四說︰「還是我去吸引住清軍。」朱貴全推了他一把說︰「我們弟兄們還爭什麼,快去!快去!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丘四只好悄悄移動腳步,又往四周去通知弟兄們。

朱貴全淡定地往周圍看了看,碼頭出口關卡上已圍得像一只鐵桶,沿著出口一線,又布置著柵欄,不幾步便是一個清兵,真是插翅也難飛出去,唯一的辦法,只有聲東擊西,擾亂清軍的視線。

想到了這里,朱貴全往旁邊走了幾步,突然抓住了一個清兵,從他的手里奪過了一把刀,手起刀落削掉了他的腦袋,然後就往旁邊跑去,一邊跑一邊喊︰「我就是三合會,我就是三合會,你們可到抓人啊!」有幾個清兵過去抓他,被他一陣亂刀,又把清軍砍倒。

一些敢死隊員一看,就要上去幫忙。丘四趕緊對敢死隊員們說︰「朱大哥這是掩護我們呢,大家快走。」有幾個弟兄不服氣,說︰「我們都是敢死隊,要死一塊兒死,要活一塊兒活,事到如今,還怕什麼!」愣是也沖上去,奪過清軍刀槍,幫著朱貴全和清軍們對打起來。丘四一看沒了辦法,也只好硬著頭皮沖上去和清軍們打了起來。

清軍們一陣混亂,大批的人馬圍了上去,把朱貴全和丘四的幾十個人死死地圍在了中間。出口的關卡處卻是出現了空虛,對待旅客該檢查的也不檢查了。旅客們也亂了,大人哭,孩子叫,一齊往那出口涌去。

公韌一看,對著周圍的幾個敢死隊員喊了一聲︰「大家不要去冒險,能出去幾個算幾個,這是朱大哥的命令。」有的弟兄們在混亂之中,听了公韌的話,也紛紛通過了關口,往外面散去。

公韌一看,再也沒有辦法救朱貴全和丘四了,對著他們長嘆一聲︰「朱大哥、丘大哥,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然後通過幾乎沒人管的出口關卡,撤了出去。

公韌哪敢走遠,心里還在掛念著死活不知的西品,在岸邊來回尋覓著,想找一條小船。不遠處,有一個年輕人正在駕駛著一條小木船慢慢地劃著,好像在等什麼人。公韌迎了上去,幾乎乞求著說︰「這位小哥哥,我老婆掉到水里了,請你幫幫我,你要多少錢,我給你多少錢。」

那個年輕人冷笑一聲,說︰「我看,那不是你的老婆,恐怕是你的三合會同黨吧?」

公韌听了大吃一驚,心想,這是個什麼人呢,莫不是又是清狗子的密探吧?

那人看到公韌驚疑,不經意間伸出一個319的手勢。公韌一看,像是同道中人,想到目前形勢危急,顧不得許多忌諱了,只得對他說小聲︰「廣東紅旗第二枝,高溪分開兩胡時」。那人也說︰「壽字根基成四九,四九變化自相依。」公韌一看,確實是同道中人,忙說︰「我是王達延部的白扇公韌,請求幫助。」那年輕人也說︰「孫先生不放心,特讓我來接應一下香港來的弟兄們,看看能不能幫上忙,我是三合會總台的鄭士良。」公韌急忙說︰「鄭先生,情況你也知道了,朱貴全、丘四等人已是凶多吉少,我們去了,恐怕也是飛蛾投火。那邊西品落水,死活不知,我們也不能放棄一點兒希望。還有叛徒朱淇,不知是否死了沒有,留下也是禍患一個。速速找上幾條船,我們迅速趕往那一邊。」

那年輕人一聲招呼,頃刻之間又來了一條船,兩條船一塊兒快速地往下游順水劃去。

從船上往廣州碼頭上看,真是慘不忍睹。朱貴全、丘四和清軍的一場搏斗已經結束,地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清軍和三合會員的尸體,渾身是傷的朱貴全和丘四等人已被五花大綁了起來,被清軍們前呼後擁著,押往廣州城里。

公韌默默地望著朱貴全、丘四的方向,心里充滿了悲憤、崇敬和感嘆的心情。

船劃了一會兒,遠處一艘小火輪向這邊快速地駛了過來。公韌一看,不正是剛才那艘小火輪嗎!公韌對劃船的年輕人喊了一聲︰「注意,這是清狗子的船,小心點。」鄭士良說︰「怕什麼,我們臉上又沒有貼著帖子,你要是認識他們,趕緊藏好就是。」

公韌趕緊臥倒在船艙里。

那艘小火輪越開越近了,公韌悄悄地抬起頭來看到,朱淇耀武揚威地站在船首,後邊緊緊地站著6個清狗子,一個個不是傷了胳膊,就是包著頭瘸著腿。公韌心里罵道︰「剛才怎麼沒有把你們一個個全宰了,這下倒好,埋下了禍根,還不知道我們哪個要遭殃哩。朱淇,你等著,完不了,早晚有我報仇的時候。」

(yu知怎樣對付朱淇,且听下下回分解。感謝各位朋友的大力支持,請收藏,請評論,請投花,請投凸票,請動一下金手指,點一下頂或者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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