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王朝的覆滅 第一百一十七回 橫桂鳳找人欺桂蟬

作者 ︰ 沃土456

妓院除了正常的交易之外,還有賠酒的業務,也叫「侑觴」,這一次做東的是德壽的大少爺,他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有吃喝嫖賭。廣東是塊肥肉,不貪難,難于上青天,就是德壽不貪污,妻妾受錢也茫然。一年四萬八千兩,德壽不與賄賂通人煙。

德壽大少爺作陪的有劉雅內,誰是他的主子他舌忝誰的 ,還有地痞無賴吳義一幫人,侑觴的有紅金樓的四大名牌,能點上她們的牌,也算是德壽大少爺的身價不菲。校書們分別坐在客人們的中間,陪酒,逗樂,唱歌,跳舞,那也真是神仙過的日子。

群書先彈著琵琶來了一段「粵謳」過門,等醞釀成熟了感情,然後唱道︰「世間難一條心,得你一條心事我死亦要追尋。一面試佢真心,一面防到佢噤,試到果實真情正好共佢酌斟。噤噤嚇噤到我心虛,個個都防到薄幸。就系佢真心來待我,我都要試過兩三勻。我想人客萬千,真都一分,真情撒散,重慘過大海撈針。況且你會真心人亦都會,真心人客,你話夠幾個人分。細想緣份各自相投,唔到你著緊。安一嚇本分,各有來由你都切勿羨人。」

一曲唱罷,那也是淒楚動人,委婉動听,客人們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德壽大少爺雖然也跟著鼓掌,卻听不懂,問劉雅內說︰「這是什麼呀,亂七八糟的。什麼得你一條心,我死也要追尋,三條腿的蛤蟆沒有,兩條腿的女人有的是,還用得著你一條心嗎?幾百條心,幾千條心都有了。」

劉雅內趕緊恭維地說︰「這些校書們懂的什麼,只是胡亂唱,她們要是懂得感情,那也就不干這一行了。還有那個招子庸,胡寫亂涂罷了,簡直是驢唇不對馬嘴。」

那桂蟬听著這一首曲子,卻是唱到自己心里去了,默默地念叨著︰「王大哥呀王大哥,不知你是不是真心,你要是真心的話,我死也要追尋。」

樂曲班子奏響了一曲民樂,那好像是在一望無垠的大草原上,藍藍的天上白雲兒飄,風吹草低見牛羊,銀鳳身穿蒙古服裝,來了一段蒙古舞,那肩膀一聳一動,體現了蒙古姑娘的剽悍之情,那腰身慢慢地扭動,體現了對大自然的熱烈贊美。突然樂曲變調,好像大風雪來臨了,蒙古姑娘在和風雪激烈地搏斗,一會兒被風雪吹倒,她又站了起來,一會兒座騎躍起,她被顛倒在馬下,她又爬了起來,盡顯人與大自然搏斗的勇敢與豪邁之情。

舞蹈完畢,眾人報以熱烈的掌聲。德壽少爺又不明白了,問︰「這麼平的地,她怎麼摔倒了,看她的功夫那麼好,不像是腿腳不利索的樣子啊?」

吳義趕緊充那明白人說道︰「剛才準是掃地的沒掃干淨,地上有一個小石子,一下子把她絆倒了。」劉雅內心里好笑,可也只好順著桿子往上爬︰「叫他們不要給掃地的工錢,對工作太不負責任了。」

歌舞完畢,接著是喝酒,德壽少爺雖然是海量,但是肚子畢竟有限,喝多了也受不了,就對著群書說︰「喝多了!喝多了!你替我喝。」

群書也是酒場名將,自是當仁不讓,她拿起酒杯來,替德壽少爺一掃群雄,喝著喝著,就有點兒喝多了。當然各位酒客們也是想著法兒讓群書多喝,意思是看她的笑話。

群書就到廁所小解,解完了手由于酒醉,竟提不上了褲子。恰巧吳義也到廁所小解,看到了群書的狼狽樣,一時肚子里來了壞水,就把群書扛到了酒席上,然後往地上一扔。

眾人看到群書露著雪白的**,大大的**也露了出來,不禁一個個哄堂大笑。就連銀鳳也笑得前仰後合,對大家說︰「大家是不是還要看啊,要是還要看的話,我就給她月兌干淨,大家也好看個利索。」

吳義趕緊說︰「月兌呀!月兌呀!要是月兌干淨的話,準比剛才的節目還要精彩。我剛才想要給她月兌干淨,但是沒好意思,怕群書酒醒了罵我。這下好了,就有你代勞了。」

銀鳳嘻嘻笑著,就要上來動手。這時候,桂蟬不願意了,埋怨銀鳳說︰「銀鳳姐,不可!不可!不要听他們瞎起哄,要是群書姐姐醒了,還不罵死我們。」說著,趕緊給群書提上褲子,捂上了**,然後把她扶到了椅子上歇息,這時候的群書還是醉得什麼都不知道。

吳義挑逗桂蟬說︰「不讓給她月兌,那麼你月兌呀!」桂蟬半嗔半怨地說︰「憑什麼,賣藝不賣身,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德壽大少爺從懷里掏出了一大塊銀子說︰「我拿錢,就看看你月兌衣服了?」桂蟬臉一紅說︰「不!不!我不干這營生。」

銀鳳卻鼓動著說︰「不就是月兌衣服嗎,桂蟬啊,給錢哪有不干的道理啊!」吳義也說︰「是啊,給錢哪有不干的道理啊!你以為我不知道啊,最近桂蟬戀上了一個叫王達延的小子,所以再也不接客了,你以為他能幫你月兌籍啊,想得太天真了吧!剛才那粵謳說得一句話倒也有點兒真的,那就是我想人客萬千,真都一分,真情撒散,重慘過大海撈針。你說是不是呀?」

桂蟬一听這話,心里就有幾分生氣,他生氣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自己的秘密怎麼吳義都知道了,就問吳義︰「我和王達延的事兒,你是听誰說的。」吳義看了一眼銀鳳說︰「听誰說的,你就不用知道了。」

桂蟬一听,心里明白了幾分,就對銀鳳說︰「銀鳳姐姐,這我就要說你幾句了,咱們姐妹的事兒,怎麼能給人隨便亂說呢?是咱們的情誼重要,還是客人的情誼重要?」銀鳳自知理虧,也就只好說道︰「我也就是隨便說說,不就是說漏了嘴了嗎!」

桂蟬還是氣沒撒盡,就說︰「要說這樣的話,以後我什麼事兒也不能給你說了。」說完,就再也不理銀鳳了。

吳義看到有些冷場,就說道︰「這會兒閑著也是閑著,大家喝著酒,我給大家講個故事听不听?」劉雅內就笑話吳義說︰「你還會講什麼故事,不就是帶色的嗎!」德壽少爺卻大聲地說︰「我願意听,我願意听,講吧!講吧!」

吳義就嬉皮笑臉地說︰「不過,我這個故事也不是白講的,得付錢的。」德壽大少爺當即就從懷時掏出10兩銀子說︰「錢嗎,咱還不是有的是,就是從這個兜里放進去,從那個兜里掏出來,這里就有10兩銀子,你講得好听,這10兩銀子就是你的。」

吳義看著那10兩銀子,就不懷好意地講起了︰「在一個茂密森林里的一棵大樹上站著一只公烏鴉和一只母烏鴉。然後呢,下面正好有只羊在吃草……突然來了一只大灰狼把羊給吃了!母烏鴉就對公烏鴉說了一句話,然後公烏鴉就把母烏鴉給**了。請問母烏鴉說的什麼話……」

德壽少爺說︰「我哪知道說得什麼話呀?快說,快說,說得什麼話?」

劉雅內還是有些才氣的,說︰「唉呀!下面羊死了。」

喝酒的酒客們哄堂大笑。

德壽少爺還是有些不理解,問︰「你們笑什麼呢,為什麼公烏鴉就把母烏鴉給**了呢?這是說得哪里跟哪里啊,不好听,不好听。」

吳義又講起了︰「有一個干買賣的成年男子來到了一家客店,他看到客店里有很多金銀財寶,于是就問老板,怎麼有這麼多金銀財寶啊?老板告訴他,我有一個五歲的兒子,都是他贏的。他做三件事,如果你能跟著做到,這里的金銀財寶你全部拿走,如果不能,就把你的錢留下,很多人做不到,所以我兒子就贏了錢……這個干買賣的想,五歲的小孩子都能做到的,我還能做不到嘛,于是就試一試。老板就帶他到了一個屋子里,里面有一個漂亮的美女,小孩過去親了她一下,他跟著做了,然後小孩又過去模了美女的全身,他也跟著做了,第三件事是,小孩掏出小家伙來彎了三下……」

這下子全屋里的人都笑成了一片。

這下子,德壽少爺也听明白了,笑著說︰「好!好!這個故事好,這10兩銀子就是你的了。那麼,吳義你再給我講一個,我再給你10兩銀子。」說著,又拿出了10兩銀子放在了桌子上,吳義卻站不起來了,只是蹲著,捂著**。他越是站不起來,德壽少爺越是催促他說︰「快快站起來再講一個嗎?」

吳義卻怎麼也不站起來,劉雅眼指著他的**大笑不止。

桂蟬見到了吳義的下賤樣,也是隨口說道︰「看你這點兒出息,真是姑女乃女乃教你練刀,你練劍,你還上劍不練,練下賤!金劍不練,練銀劍!」

不想這句話,是徹底地把吳義得罪了。

這次喝酒以後,桂蟬剛回去了不久,吳義就找上門來,對桂蟬說︰「我听說你說了我不少的壞話呀?」桂蟬听了大驚說︰「我說你什麼壞話呀,你是客人,我是伺候人的,伺候你還來不及呢,哪能說你的壞話。」

吳義就說︰「說就是說了,別不承認,你說怎麼辦吧?」桂蟬說︰「這就怪了,說就是說了,不說就是不說,還怎麼辦,你說怎麼辦呀?」吳義說︰「你得給我賠禮道歉,恢復我的名譽。」

桂蟬想,踫上這樣的無賴,真是有理也說不清,就說道︰「你說怎麼賠禮道歉吧?」吳義說道︰「你得在望海樓請上一桌,錢也不用多,20兩銀子也就夠了。」桂蟬大驚道︰「20兩銀子,我憑什麼花上20兩銀子請你啊!」

吳義耍無賴地說道︰「你不請是吧,那好,有你好瞧的!」說著,大吼一聲,上來了七八個壯漢,一個個凶神惡煞一般,看來就要對桂蟬暴打一頓。

這時候的老鴇子卻是軟的欺硬的怕,明明在樓下什麼都听到了,就是不敢上樓來主持公道。

這時候,群書和亞玲都過來了。群書嘿嘿一笑,對吳義說︰「我們小女子哪里得罪了你,容你這麼大動肝火呀?」吳義對群書說︰「你是有所不知,自從桂蟬戀上王達延那個小子後,忘恩負義,不但不理我,還盡說我的壞話。你以為我什麼也不知道呀,你錯了,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蟲,什麼事都知道的。」

群書笑著說︰「呀,就這點兒小事呀,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呢,你那也是道听途說,我們做校書的,有客人哪有不伺候的道理,容我好好勸勸桂蟬妹妹,什麼事兒都是好說的。」吳義大吼道︰「你愛擺席不擺席,你要是不擺席不道歉的話,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走!」

吳義領著那幫人氣勢洶洶地走了。

看著他們都走了,群書才松了一口氣,對桂蟬說︰「桂蟬呀,不是我說你,他們這些人都不是好人,都是有勢力的,你惹他們干什麼呀,惹不起還躲不起嗎!」桂蟬說︰「這就奇怪了,我說的一些話,怎麼傳到他耳朵里了呢!這是誰傳得話呢?」亞玲就說︰「我看吳義老在銀鳳的屋里轉,弄不好就是銀鳳好拉老婆舌頭呢!」桂蟬一想也是,說︰「不是她又是誰呢。」

群書勸道︰「不管怎麼說,吳義這種人是得罪不起的,**白道他都有人,別說是咱們了,就是紅金樓,他說砸也就真砸了,老娘也是沒有辦法的。破財免災,要不,這個客就請了,沒錢的話,咱姐妹們湊點兒錢。」

桂蟬想了想說︰「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姐姐們幫助小妹妹的恩情,小妹妹是一輩子也忘不了的。待以後有了錢,我桂蟬一定還上的。」群書說︰「你說得這是哪里話,上一回要不是你,我丟人可丟大啦!」

听了群書的勸告,桂蟬也想息事寧人,所以就在望海樓擺了一桌,請群書、桂鳳、亞玲作陪,想把這個事兒化解了。沒想到,到了吃飯的時候,吳義領來了七八十個人,他們是接到了吳義的請柬,要到這兒來飽餐一頓的。

桂蟬一見來了這麼些人,就有些生氣,對吳義說︰「吳大爺,你說是讓我花上20兩銀子請上一頓,這不,我也安排了。你領了這麼些人來,這是什麼意思?」

吳義說︰「你想用這20兩銀子,就把我打發了,沒有這麼容易。人都來了,你是請也得請,不請也得請,也讓你知道一下什麼是馬王爺的三只眼,以後也長點兒心眼,要是得罪了我,那是牆上掛簾子——沒門!準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群書也生氣了,說︰「男子漢大丈夫,話落到地上砸個坑,你這不是說話不算話出爾反爾嗎?」亞玲說︰「和個無賴沒有什麼區別。」就連銀鳳也看不下去了,說︰「吳大爺呀,你這不是明擺著無理嗎,你叫桂蟬請客,桂蟬也請了,你又領著這麼些人來,你拿錢啊?你要是拿錢,你願意怎麼請就怎麼請。要是叫桂蟬掏錢,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吳義耍開了橫,對小二說︰「把你家的老板叫來?」不一會兒,老板顛顛地來了,問︰「這位大爺有什麼事?」吳義來了個無賴打路人,單褂掉在泥坑里——無理(里)取鬧(淖)對老板說︰「再擺上10桌,錢由桂蟬校書出。」老板只好點頭哈腰地說︰「不管誰出,只要有人出就好。」

桂蟬大聲吼道︰「我就出這一桌的錢,別的酒席,誰愛出就出,反正我是不出。」

酒店老板看看吳義,又看看桂蟬,不知道再擺席到底該由誰出錢,所以也就干脆不動彈。

這時候,那些被叫來吃飯的人都不滿意了,七嘴八舌地說道︰「餓了,該吃飯了。」「叫我們來,還沒人拿錢,這是怎麼回事啊!」「要是早知道這個,我就不來了。」

劉雅內卻幫腔說︰「這錢該由桂蟬出,他兩腿一劈拉就是錢,哪里在乎這點兒銀子啊!」吳義的這些狐朋狗友也起哄說︰「平常都是我們出錢養活她們,這會兒好不容易逮住她們一回兒,也該出出血了。」

眼看著群書、銀鳳、桂蟬、亞玲處在勢單力薄,孤立無援的境地,羊與狼的博弈只能到此慘敗結束了。可就在這時候,突然從大門口幾步跨進來一個大漢,他幾步就走到了桂蟬的身邊,對大家大聲吼道︰「眾位,眾位,不管是朋友也好,不是朋友也好,且听我說一句如何?」

(欲知王達延將說出怎樣一番話來,且听下回分解。感謝各位朋友的大力支持,請收藏,請評論,請投花,請投凸票,請動一下金手指,點一下頂或者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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